想想都是又臭又长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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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六点多，潘正醒了，自从出事之后，他再也没有让闹钟响过！只不过他最近的压力有点大，昨晚睡在沙发上不是很踏实又做了很多奇怪的梦，醒来的时候，眼睛又干又涩。

潘正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周围很明显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潘正用力搓了搓脸颊让自己恢复精神，随后看到胸前和腹部的绷带。前几天去医院拆线的时候，伤口已经长好了，只有若隐若现的疼痛还在告诉潘正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

医生说还得过一个礼拜才能解开绷带，潘正想想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于是伸手解开了微微泛黄的绷带，他看着胸前和腹部的四道伤疤从当初的血痂变成现在的粉色肉芽，心中又想起了菲斯——如果成长的代价是吃亏，那自己上次可真是亏到差点命都没了！他扭头看着客厅茶几上的光染，如果上次战斗中的规律是真的，那这次他可是完全做好了准备，只希望这次的等待和练习是有用的......

因为时间还早，潘正洗了个澡才出门，走到市场的时候遇到了同样来买早餐的胡德，胡德见到潘正后打了声招呼直接给潘正递过来一个鸡蛋灌饼，说自己多买了一个，潘正推脱半天也推脱不过，最后没办法接到了手中，随即买了两杯豆浆给了胡德一杯后，两人一起拐到了河西大街。

没有王傅在，气氛显得有些无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就到了学校。

教学楼大门的最前面有一片空地，有几颗柳树种在中学和小学围墙的侧面，围墙上一般会由老师画一些积极向上的黑板报。潘正和胡德进来的时候正好有一位老师在布置，这位老师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抄小道离开操场的主持老师！而他的旁边则站着潘正最想熟悉的两个身影——韩芊芊和秦月。

没想到她们来这么早！

主持老师在忙没有被分散注意力，韩芊芊和尚皓月倒是同时看向了潘正和胡德，四目相对，本没有交集的人也谈不上打不打招呼，随即韩芊芊她们转过了头，潘正则看了看她们手中给主持老师帮忙的工具，一边走着一边借着机会偷偷多瞧了几眼韩芊芊，一直到教学楼的时候胡德才用手肘怼了一下潘正玩味的说道：“怎么？喜欢？人家好像有对象呢！”

潘正这才发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回过头矢口否认：“没有，我看那老师写国庆呢，明天应该就放假了吧？”

胡德看破不说破，既然潘正没有承认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顺着他的话道：“那肯定放啊，礼拜五班会就说了，你没听见？”

“哦哦，我忘了！”潘正尴尬一笑，他这一周心思都不在学校。

“国庆来了还有月考，唉，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监考呢。”

“月考？”

胡德看傻子一般看着潘正：“我十分怀疑你周五那天来没来上课！”

潘正尴尬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来肯定是来了，就是没注意听。不就是月考吗，怕什么，会什么答什么，要不行我给你们帮忙！”

“就你？上一个月课，你大半个月没来，我觉得我都能教你了！”

潘正轻轻一笑没有接话搂着胡德的肩膀进了教学楼......

貌似放假前的天气都不错，可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漫长的。

平凡的一天在倒数第二节课下了之后结束了，最先走出学校的并不是学生，而是几位没有代课的老师，随后才是涌出教学楼的学生。

学校门口停了一辆警车，车里面坐着的人正是苏慕。

没一会儿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打开了，苏珊坐了进来，待她坐好后，苏幕尽可能的表现出一副关切的表情，但没有问她那件事，他知道苏珊还在耿耿于怀。

苏珊冷冷的回答了几个苏幕的问题后发现他并没有要开车的意思，冷着脸问道：“你是还要等他吧？”

苏幕尴尬一笑点点头。

苏珊“哼”了一声就要下车。

苏幕赶紧拉住苏珊：“你干嘛去啊？今天你家没人，早上你爸妈没跟你说让你在我家吃饭吗？”

苏珊撒开苏幕的手：“你现在走我就跟你去，要不然我就自己回家，不用你管！”

苏幕探口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我任性？”苏珊仿佛收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眼眶不自觉就红了：”我只是个女孩子而已，又不像你，你知道我经历了那天的事之后有多害怕吗？还说帮你多了解一些事呢，但你知不知道我一看到他就感觉一股凉气从头淋到脚，天天晚上睡觉都做噩梦，生怕哪天稍不留神就又发生了那天的事！”说到这苏珊低下头任由眼泪滴落在胸前的书包上：“爸妈一天就只会忙工作，一点也不了解我的情况，现在就连你也说我，凭什么啊！为什么那么多人知道了他的事，就我还记得？我就该这么担惊受怕吗？”

苏幕听着苏珊的委屈，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一心觉得苏珊只是对这件事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些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可比任何人都明白恐惧对一个人的摧毁力有多强！他抽了一张纸递给苏珊：“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你怎么也不跟我讲啊！刚才听你那么说，我也有责任，可我也没办法啊，但凡这件事说出去，潘正就会收走所有人的记忆，说句难听的，到时候可就真是不可控了！而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相信潘正，并且把我从警校里学的格斗技巧教给他，让他的胜算多一分，这样我们才能安全！”

听到这苏珊扭过头，微微泛红的眼睛瞪着苏幕，那架势恨不得吃了他！

苏幕见状连忙做出投降的动作，尽力做了一个轻松的表情说到：“别这样看着你哥啊！唉！”叹了口气放下手后苏慕继续说到：“你想一下，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同龄小孩，上一秒还无忧无虑的，下一秒就背上了一份天大的责任，找人帮他分担一些吧，他的父母还下落不明失踪了，听他说好像被那天那伙人谋害了......”停顿了一下继续到：“你说就这么一个没有任何亲人在世，没有任何可以交心的朋友，还背负这么大责任的人他能怎么办呢？而且给你说个他不让说的事，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才恢复了没多久，这礼拜又拉着我教了他一礼拜的体术！你说他不安好心吗？我觉得不是！也不是你哥我矫情，要不是有他这些事压着，我还真挺佩服他的！可惜啊，现在的他既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没在他们那个世界生活过，举世无亲，谈心无人，这是什么感觉啊？算是孤独吗？”说完苏幕盯着苏珊。

听到这些，苏珊眼神中刚才的寒意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被问的略带不知所措的躲闪。

“所以说，就算是为了我们，至少咱们两个知道他秘密的人，不要对他太冷漠。”

苏珊心中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但嘴上已经不再和苏幕说了，她将头转向一边，苏幕见状知道苏珊算是默认了，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打开车门下了车，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上。

学生的脚步熙熙攘攘，苏幕看着这些对他投来疑惑眼神的小年轻，想了想把烟从嘴上取下掐灭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啪！”一只手搭在了苏幕肩上，苏幕猛地回头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潘正。潘正悄无声息的这一掌，让苏幕的心脏剧烈的紧张了一下！他轻轻舒口气只见潘正开口问道：“怎么，有事？”

跟着潘正的三个人已经先向家走去了，边走还边向后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苏幕瞥了一眼他们，顺便让开潘正搭在他肩膀的手有些不悦的说到：“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潘正听闻，一脸无奈。

好在气氛还没有尴尬起来，苏幕继续说到：“明天放假了，今天一起吃个饭？”

“上哪？”说着潘正瞥了一眼车内，发现苏珊坐在里面，潘正仿佛预见了答应后的场景，突然改口压低了声音说到：“算了算了算了！有好些事还没理清呢，你这会整这出，不是火上浇油吗？”

“哎呀，你墨迹什么呢？”苏幕知道潘正指的是自己的妹妹：“我刚才已经跟她说好了，难得她同意，你就别扭扭捏捏的了！”

潘正听了直摇头：“算了算了，等下回我觉得关系缓和了我再请你们吧！你觉得的我不信，这次你就别为难我。”说着就要溜，苏幕看出了潘正的动作，一把拽住潘正衣服准备阻拦，就在这时车门打开了。

“一起去吧。”

苏珊平淡的一句话瞬间让两人冷静了下来，他们相互看看对方，突然也没了争执的意思，苏幕松开手：“走吧！”

潘正万般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得悻悻的点了点头。

车上的气氛尴尬至极！苏幕随便引了两个话题想调节一下，可潘正和苏珊仿佛商量好了一般都没有理他，苏幕自找没趣，只得默默的开着自己的车。

小镇的河西北边有一家名叫《金福顺》的火锅店，小镇居民大都在自己家做饭，因此平时也就聚餐的时候才会去，这次赶上国庆节，镇上很多人又赶着时间旅游去了，所以店铺门可罗雀。

苏慕选这里也是因为小镇能去的地方并不多，只不过这里带有包厢不受人打扰，他将车停在比平常宽敞好几倍的停车位上后，示意苏珊和潘正到了。三人下车一前一后走着，气氛古怪。

店里的装修看着有些年头了，里面烟火气很足，闻着味都会饿的那种。坐在餐桌上百无聊赖唠着家常的服务员是在小镇请的劳工，她们国庆也是不放假的，在看到有三位顾客上门后，她们放下嘴边的话忙起自己的事了。

柜台里的老板见到员工的动作后也察觉到了门口的三人，他咳嗽一声清了一下嗓子，快步迎到了门口，满脸堆笑的说道：“三位吗？里边请，哪都能坐！”

苏幕看了看身后还黑着脸的两人，稍有些无奈道：“你们这儿包厢有人定没，我们坐包厢。”

老板见开口的苏慕一身警察装，又看看他身后高中模样，一副做错事的苏珊和潘正，仿佛明白了此行人的目的，忙说：“好嘞，那您先稍坐一会儿，我让人稍微收拾一下，最近包厢没啥人，得清扫清扫，很快，很快的。”

“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老板说了句“先坐”便转身去吧台拿菜单，边走边对以为年纪不太小的大妈说到：“张姐，把包厢收拾一下，客人一会坐包厢！”随后拿着菜单走到苏幕跟前递了过去，手上多了一塌纸和一支笔，看样子是准备记菜了。

苏幕接过菜单，看苏珊和潘正还杵在桌子间的过道，转头对老板说到：“你先忙吧，我自己写，写好给你。”

老板听闻将纸笔递给苏幕：“那你们先选一下锅底吧，我先准备着，完了一会给你们上菜。”

苏幕瞥见苏珊和潘正还没有动作，手中的纸笔往桌上一扔：“喂！吃饭呢，能不能有点吃饭的样儿，你俩的事一会好好说好不好？”

看来真是那件事了！老板琢磨着：这男娃娃与女娃娃之间的情感问题啊，还真不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能解决的！老板看着苏幕心想：一会有机会高低得给这位年轻的警官好好说说我当年那些经验！

一旁的苏珊和潘正，察觉到苏幕确实有些生气，没有再僵持，一前一后坐下，苏珊嘟囔道：“我要特辣的！你不准给我换！”

苏幕强撑着让自己的脸色不是很难看，挤出一些笑容道：“这才对嘛，你呢？”随即写下两个麻辣锅盯着潘正。

潘正猜到这是那种一人一个小锅的小火锅，他知道自己吃不了麻，于是说道：“给我来个香辣吧，老板你们这里有香辣吗？”

“有有！”老板很合时宜的堆着笑出来打圆场：“我们这的麻和辣是一绝，两种都要味道没得说，要是吃不了麻，光要香辣那味道也是一绝，几位都是很会吃的人啊！”老板回头看见包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招呼着面前的三人说到：“里面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几位里面请吧，锅底马上就上，我过会来拿菜单！”说完做了一个“这边请”的手势。

这次没等苏幕动身，苏珊先一步走了过去，差点踩到苏幕的脚，苏幕无奈道：“这孩子！”随即让潘正走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往包厢去了。

老板跟在后面，瞅准机会轻轻拍了一下苏幕趴到他耳朵跟前说到：“小孩之间的早恋问题是吧？这事我熟！一会你要是拿捏不准，找个机会出来，老哥我给你出出注意，你们警察也是够辛苦的，这种事也来调解了！唉~”说罢还多拍了两下苏幕的肩膀，一副既像同情又像“交给我了”的眼神。这番话把苏幕听的倒是一愣，再看到老板的眼神，瞬间无语了......

好容易进了包厢，没想到是一个可以容纳至少十人用餐的大桌子！苏幕看着他们三个，感觉有些浪费，和老板再次确认可以在这里用餐后才坐了下来，而三人坐下的位置刚好有三足鼎立的架势！

看到这，苏幕的头更大了，他实在是不想理会什么气氛，什么尴尬......他突然感觉上车前潘正说的才是对的：今天就不该来吃饭！外面还有一个误会了整个事情经过还准备当和事老的老板！苏幕心中默念一句：这都什么事啊！可是没办法，自己撑起来的烂摊子还是得自己摆平。

苏幕看看低头不语的苏珊，又看看望向他的潘正，心情复杂的写了几道苏珊平时爱吃的菜，这才把还打算在门口偷听的老板支走去准备菜品。

关上门，没了外面老板的虎视眈眈，只感觉清净了不少。苏幕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茶水这才起了个话题：“珊珊，辣椒吃多了不好，我给你换成麻辣了啊！”

苏珊一改往日和他争吵的样子，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苏幕自找没趣，觉得还是从潘正这里开始，从这次国庆假期安排开始问起，这样有个缓冲的余地，苏珊也会参与进来。

于是喝了口茶问潘正：“你这几天准备做什么？”

潘正想起曾经的假期，如今物是人非，还有那些糟心的事，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我得想办法弄明白，而且...…”潘正看了一眼貌似不在偷听的苏珊，在得到苏幕肯定的眼神后，不满的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到：“还得再练习练习你教我的那些体术，总觉得还不够。”

听到潘正的第一句话，苏幕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小心的问道：“是因为他们隔了这么久都没来的缘故？”

听到这句，苏珊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两人也不知察觉了没有，只听潘正说到：“嗯，这点很奇怪，我们在等他们，而他们更是无时无刻不想来找我，这么长时间，而且是在我最虚弱的时候他们都没来，我特别想相信是你开的那一枪起了作用，但是在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前，我不敢冒险，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你还有你同事参与进来的原因，所以第一个，我得先搞清楚这个。”

“有着落吗？”听着潘正不像计划的计划，苏幕有些着急的问到。

“我不确定！我需要先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