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归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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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还是梦……”归云海再次醒来，这次是生之森林，皎洁的月光洒下，安静祥和。

但，森林里四处尽是尸体，残肢断臂，血污润进每一棵树的根部，供他们贪婪地汲取。

归云海似乎听到啜饮的声音。

“这是……”

一只巨斧斜斜插在地上，露出的半截锋芒映出月光，握着斧柄的断臂粗壮有力。

“瓦洛斯！”归云海蹲下去，看到瓦洛斯的残躯。

“不……不……”归云海又看到不远处凯尔的尸体，这里每一具尸体他都那样熟悉。

这时熟悉的赤蛇再次出现，幽幽的望着近乎癫狂的归云海。

“你是？！”太白看到女孩的面孔时震惊不已，“你是阿泠！”

女孩很虚弱，但还是抬起头，太白忙转脸，从身后找到衣服给她披上。

“你认识我？”女孩问。

太白点头：“当年在神殿时，你和江从流是有名的神仙眷侣。”

听到“江从流”这三个字时，女孩身子不禁颤抖，“你也认识他？”

“他现在怎么样？”女孩追问。

“他很好，现在是南境之主。”太白仍有些不信，毕竟当年他也只是见过两三面，“你当真是阿泠？”

“我是阿泠。”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太白追问。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很久很久，也许半年？也许一年。醒来时，就在这个洞穴里。”

她说完似乎很疲惫，趴在地上不愿意再抬头。

居然是阿泠……太白没有再出声，这件事情太过离奇，阿泠已经消失了整整十年，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想到那个传说，阿泠是赤帝的转世，又联想到方才的赤蛇，不禁看了看仍在灼泉中浸泡的归云海，冷汗涔涔。

阿泠现在能说话，就代表着她已经没有大碍了，那也就是，有人为了救她，把她送到此处。

会是江从流吗？

不对，不是。

会是谁。

最关键的是，为何她现在会在这里？

太白想不明白。

这时归云海再次发出痛楚的呻吟，他现在的梦无休无止，每次当他醒来时，才发现不过是另外一个梦。

在连续不断的梦境里，他看到了襁褓中的自己，少年时的自己，看到了瓦洛斯，看到了凯尔，看到了夜魇。

还有每次都如约而至的赤蛇。

有好几次他都想放弃挣扎，死在赤蛇口中，这样的煎熬已经让他趋近于疯狂。

这一次的梦境随着赤蛇的离去再度消散。

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生之森林的遍地骸骨。

“怎么会这样……”归云海感到全身滚烫，兴许是发烧了。

这一次醒来，不是赫连山，也不在生之森林。

“这是……”

归云海推开面前腐竹的门，出现一条狭长的地道。

地道湿滑，他小心翼翼地顺着走下去，厚实的青苔差点让他滑倒。

但当他目光适应地底黑暗的那一刻，他感觉到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不顾一切地从楼梯跃下，随后摔了一跤，但他很快爬起来，手忙脚乱地跑到前面，想要看清那张乱发中的脸庞。

“真的是你……”归云海的声音也在颤抖，那张熟悉的脸庞，将他从夜魇手中救下，带他穿越生之森林与河套的脸庞，现在已经惨白一如瓦洛斯的那柄巨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