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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尚在说着,那戴斗笠的人已经点起了火把,沿着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稳稳地走入石道内。
众人跟随着,石阶渐渐深入,待到了脚下平地,火把望前一照时,地上骇然横躺几具尸体。
斗笠人见吴悔呆呆地望着最眼前的一具尸体,便走近那具尸体,用足尖翻了翻,道:“你认得他?”
“他是我四叔。”
女孩借着火光,看向那具尸体,死者生得彪壮,半个脑袋被石锤打烂,石锤由一条铁链牵引,连至石壁之顶。
斗笠人冷笑说:“是一个莽撞的人,冲在最前面,因此死在第一个。身上有不少兵器留下的伤疤,是一个武痴儿,虽然伤得多,但是都伤得浅,从这些不高明的伤疤来看,与他交手并伤到他的,都是些三流货色而已。这人武功烂得很,不然也不会被生绣多年的机关,给打成这个鬼样子。”
说罢,伸手一拽铁链,竟随手扯断下来。
吴夫人神色微惊,又默默点首,看向那尸体一叹而已。
女孩胆子很大,正要往前去看时,却被吴悔叫住道:“别去!里面有机关,进不了的。”
老汉连忙拉回女孩,道:“既然如此,就回去吧。”
女孩再看斗笠人,只见斗笠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块石头,边朝里走,边笑道:“机关由人设,亦由人来解。”
女孩依旧想跟着,老汉虽无奈,倒也没说甚么,只是小心地护在她身旁。
吴夫人也拉着吴悔继续跟进。
众人将信将疑地随他身后而走,只见他每走几步,便朝石壁某处投一颗石头,撞壁石头声响时,则机关尽接连触发。就这样,一行人过了满是机关尸体的长廊地道。
既过机关长廊,接着眼前是一个方三丈的大石室,以及一阵异香飘飘而来。
“捂住鼻子。”斗笠人自己虽这样说,却不这样做。
待众人停步,都掩住了口鼻,斗笠人自随身囊中取出一个白色铁皮球状物,这东西由两个半圆结合而成,似乎可以拧动。但见斗笠人将那玩意一扭之后,即投之向石室里头。
那球不知怎么的,落地之后,竟原地旋舞,并喷发出浓浓玄烟。须臾,球体止旋,玄烟散去,而斗笠人道:“可以随便进来了。”
女孩再一闻,那原本的异香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淡淡的臭味。
此时观石室里头,也有不少尸体,不过比起之前长廊里,那些被机关打得皮肉碎裂的尸体而言,这些尸体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苍白的脸上,有的欢喜,有的悲哀,有的愤怒,而更多的是狰狞。每具尸体的皮肉上,都被抓得撕烂,一道道长短血痕遍布全身。
“这里每个人的指甲缝里,都刮有鲜红血丝,说明是自己抓的,也有可能是被别人抓的。这里的毒气,让他们变得十分的疯狂,变得十分的可怕。”
女孩见吴悔又朝一具抱着石头,露着诡笑的尸体看,便道:“这人你也认得?”
“是我大伯。”
斗笠人斗笠一拉,凑近两个孩子正谈论的尸体旁,将火把在那诡异的笑容前照了照,冷冷道:“一个可怜的赌徒。”
“叔叔是怎么看出来的?”女孩用惊奇而稚嫩的语气来问。
斗笠人兀自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道:“纤长的手指,磨平的指纹,说明经常做着搓牌数钱一类赌徒的事。一只被断掉的手指,上边印着铜钱的纹路,那是手被按在铜钱堆上,活生生剁掉的,以致于铜钱印在血肉上,至今留下痕迹,而剁指的原因,可能是赖账或是出老千。这人运气不怎样,从他一身寒酸的衣服可以看出来,输钱输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当了;这人在家里地位卑微,不受长辈待见,没有一点实权,不然作为家里老大的他,不至于到了没钱可赌的地步,最后还去出老千或是赖账,让人给剁了手指。”
“我想,他中毒的时候,估计是因为幻觉,把手捧着的石头当作钱堆,但至少生命最后一刻,是笑着离开的。”
“这个家是一座监狱,每个人都在挣扎着。”吴夫人哀然说着。
沉默了一阵,众人走出石室,又踏上一条石道,脚下地面渐渐变窄,待身子穿过一个小洞口,脚下突临无地,一丈之下,是一个散布尸体的腐臭泥沼,对面数丈之外的站台,看起来遥不可及。
斗笠人拉上斗笠,睥睨过那些半浮在泥水上的尸体,笑道:“你们看这些尸体间隙,摆布得恰到好处,若是一脚一个尸体地踩过去,但凡会一点轻功,就可以随便到达对面去了。而尸体上的血迹,说明是被人杀了之后,丢到泥沼里当垫脚石用。还有,每个尸体衣服上都只有两个泥鞋印,而看这两个鞋印大小形状,则来自不同的两只鞋。所以,最后到达对面的,只剩下两个人而已。”
说完,便施展轻功,轻轻一跃,前一只脚踏过正中间的一个尸体,另一只脚已经登上对面站台,而那被踩过的尸体稳稳不动。
之后吴夫人抱起吴悔,老汉抱起女孩,也施展轻功,不过每踏上一步,则脚下的那一具尸体便晃动起来,需迅速迈出下一脚,不容一丝迟疑,待踏过所有尸体,这才能顺利到达站台。
众人经由站台,再绕过几条迂回石道,便见眼前一个半开的石门。石门里头两具尸体,两副骸骨,尸体一个是五十岁老妇的,穿金戴银,身边掉着拐杖;一个是三十岁男子的,书生打扮,身边掉着扇子。两具尸体皮肉都抓得血红,但与先前石室里的尸体相比,却又是另有一番模样,但见尸体面色乌黑发青,部分肢体已是溃败流脓,臭恶不堪。斗笠人撇过老妇手上几眼,那每只手指都戴有一枚戒指,或是金或是玉,在黯冷的尸体上更显璀璨。斗笠人再拾起书生尸体旁落下的一支扇子,摊开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这次斗笠人没说什么,因为他看见那在旁的吴夫人,朝老妇尸体咬牙,又侧过首垂泪。
女孩不屑地望了吴夫人一眼,而自顾自道:“老太婆死了,你恨她又怎么样?你丈夫死了,你想他又能怎样?”
“你闭嘴!”男孩吴悔向女孩一声大喝。
“我为何要闭嘴?你死了全家是你的事,我想怎么说话是我的事。”
吴悔大怒,竟一巴掌打在那女孩丑陋的脸上,打得咳嗽,打得吐血。
老汉连忙扶住女孩,但没有说什么,毕竟是女孩说错话在先。吴夫人也没说什么,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女孩登时也怒起,额上胎记花纹一道道突显起来,如虎纹一般。她用那深渊一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吴悔道:“哼,你爹死得真活该,一家人真是和谐,连死了都是一个丑样。”
“那你很漂亮吗?长得跟鬼一样,还自以为是,装腔作调。你撒尿的时候,真应该把自己照一照,看看自己究竟长的甚么好模样。”
“好啊,待会就去你爹坟上撒尿,看看是我丑,还是他丑。”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女孩脸上,这次是吴夫人打的。
“我家确实死了人,但要你们来指手画脚吗?”
吴夫人发怒之后,又缓和过来,向老汉哀然道:“你应该好好管教她。”
老汉按住了想还手的女孩,和声歉道:“对不起。”
“干嘛要道歉?爷爷你真丢人,咳咳咳......”女孩怀着怨色,不住地咳嗽起来。
老汉没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用手在她的背上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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