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审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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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行之终于站出来了，一切已成定局，牧首没有暴力摧灭规则的意思，对于刘开的审判也该结束了。

他走进来，一是为了指点一下刘开，也是为了让他做个准备，好体面的下去。

“先生叫我名字吧”

曹行之被打断，虽有些出乎意料，但他没有在这些小节上纠缠。

“刘小友，你现在可是知道自己的荒谬了，城中的诸多官僚虽然有不足之处，但正是他们的存在维持了规则，他们的存在不是因为个别人的私欲，而是天道，是规则，天地不改，则秩序不变。”

“你妄图以小博大，招致??”

曹行之的话语恳切而真挚，或许是从刘开身上看到了自己少年的影子。

虽然他没有得到牧首的支持，能够在一个小的地区，近乎肆无忌惮地行使自己的计划，但是那种贴近任侠义气的东西，依旧是共同的。

那是理想的，暴虐的，高于一切的。

容易让人迷失疯狂的特质。

此外，他隐隐感觉到，因为刘开带来的恶劣影响，段风的上上下下已经形成了刘开不可用共识，牧首甚至也包括在内，牧首默许了刘开挣扎，也默许了他们收网。

刘开虽然理论上没有起复的可能，

但是，牧首似乎没有对刘开过多指责认为其办事不力的意思，恩遇何等之厚？

刘开就算不能起复，在牧首府也能搞小动作。

遍历风霜的他纵然按胜券在握，也愿意和对手和解一部分。

这正是他来和刘开诉说自己经验的原因。

刘开认真的听着。

终于到了最后上台的时刻，曹行之目光真挚，包含某种对子弟亲友的劝勉之情。

刘开起身，突然，他回过头来。

“曹大人，你问过我后不后悔自己的行为造成了现在的那些人的惨状。”

“我告诉你”

“我不后悔。”

“我的行为都是发自我内心的，不是因为什么善良，道德，理想，是因为我不喜欢。我要一个不同的东西，虽然我也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此外，虽然我的行为导致了他们那样痛苦，但我受到的教训不是这个。因为在我眼里，土地里劳作一辈子，或者干上一辈子的机械的工作，无休无止的辛劳着，我觉得更让人难以接受。”

“我甚至认为长痛不如短痛，从我的角度看，我帮他们解脱了。”

曹行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他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心性的薄凉，那是一种掩饰的很好的对一切的痛恨。

“好，好。”

他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这样说起来，我们是同一种人，至少对于那些人我们本质上是同一种态度吧？”

刚刚开口的时候，曹行之还有些怀疑，说到最后，语气却肯定起来。

刘开回过头，两人相视一笑。

刘开走出来帘幕。

最后的时刻，人群已经多数聚集了，流民愈发的多了起来，表演完赚够了声望的上流也一个个退走，只留下少数几个，表现最突出的参与最后的环节获取最大的声望。

刘开看着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的人群，这是他第一次离这些人这么近。

他将手中的一打东西分发下去，原本愤怒的人群收到银票和地票之后开始疑惑，情绪却依旧汹涌。

刘开的名声极好，在这之前，他曾经一个个的走过去，在这些人中，他是罕见的“好大人”。

如果不是最后一段数年的事情，刘开会被立生祠也说不定。

财物一点点的分发下去，人群的情绪开始平复，但多数人的情绪依旧暴躁仇视。

刘开跳下去，人群立刻散开一大块。

他说了些什么，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似乎是在恳求什么，似乎是在告诉暴躁的民众，举措是好的，只是那些官僚不好，但人群依旧是暴躁的，凶狠的。

看着刘开徒劳的争辩，他后面的豪绅名流也没有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