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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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阴郁的天空下，塞维尔城安静的坐落在荒漠的正中央，平常响声震天的钢铁巨兽此刻却安静了起来，阴影匍匐在它的身下，如同墨水般漆黑昏暗，宛若其置身在一个深沉的泥潭，而泥潭之中的怪物已然蓄势待发。

细密的黄沙下，塞维尔城居住区的移动模块被扭曲的身型所瘫痪，巨大的沙虫缓慢地舒展着它足以绕城一圈的庞大身型的身体，细密的暗紫色的鳞甲密布在它楼房般粗细的身躯上，随着身体的收缩一张一合释放着澎湃的力量，被缠绕住的合金和混凝土在张弛的身躯下，发出难听的折曲声。

刺耳的尖啸声从它满是利刃的嘴里发出，尖锐的足以震破人的耳膜，它三瓣的嘴巴裂开，刀片般的尖牙微微颤动，像扩音器似的把尖啸声传给到达上方的城区的族裔，声音里传递着它的命令，追捕那个和它一样拥有起源的生物，不惜一切代价。

于是数十条沙虫涌上了居住区的街道，横扫住宅，吞噬人类，寻找那个拥有紫色起源碎片的生物，而他们显然已经和目标很接近了。

唐璜此刻正在和其他突变者攀爬城墙，不过十几米的墙壁却远比想象中要困难的多，城防军手里的枪械虽然威力有限，但击退尚不是怪物的突变者仍然不是什么难事。

依靠火力的压制，没有装备的突变者被压制在城墙下，而后方的沙虫却在不断逼近，他们可不在乎你是突变者还是城防军。

到现在这个地步，唐璜也顾不上隐藏什么底牌了，但即使他全力突击，也不过只能勉强撕开一道守军的裂缝，很快就会有新的士兵堵上，聚集的火力很快就能把他逼退，战局僵持不下，唯有尸体在不断增加。

唐璜此刻突然想到自己刚苏醒时，离开的钙质外壳，如果说那东西如它外表一般坚硬的话，现在正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但遗憾的是他本人并不知道怎么用能力造出那样完美的外壳，不过现在也只能试一试了。

白色的骨骼开始从他的体表冒出，在唐璜的控制下，身体像是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流体，流动中不断变换形状。

唐璜从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自己的能力像是被套上拴绳的驮马般顺从，用起来丝毫没有生硬之感，仿佛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原本随时会失控的能力现在已然被他所完全把控，他想象中的甲胃开始在他体表缓慢显现。

布满骨刺的白色铠甲，带有骨刃的双臂和斧钺般的长尾，完全不带一丝人类的特征，但却具有远超人类的力量，隐晦的紫光开始在缝隙中流淌，如同信标般吸引着同样被紫光眷顾的生物。

在居住区肆虐的沙虫同时的停下了行动，没有眼睛的它们此刻却看向同一个方向，唐璜的方向，它们找到他了。

唐璜自然没注意到他使用能力所招来的后果，他一马当先开始攀爬城墙，手脚上凝聚出的尖锐的骨刺刺进城墙，蜘蛛般迅捷的往上攀爬。

突变者群体中突兀出现的白色怪物马上就成功吸引了城防军的火力，弹药如暴雨般倾泻在唐璜所在的区域，但不少都被他灵活的闪避开来，那些击中的也被白色的硬壳所弹开，无法破防，转眼间唐璜便以登顶。

白色的怪物屹立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刺眼。

这是唐璜生平第一次俯视着这群以欺压突变者为乐的士兵，他们的瞪大的双眼和颤抖的肢体无不诉说着他们的恐惧，就像是他们过往曾欺压的突变者，一股杀戮的冲动开始蔓延，在过往憎恨的浇灌下开始疯狂的生长。

唐璜开始旋转起来，双臂的骨刀在人群中卷起大蓬的血花，不少士兵开枪反击，却只能在白色的外骨骼上留下不深不浅的印记，随后就被斧钺般的长尾一分为二，生命在不断被收割，鲜血为铁色的城墙披上了一层猩红的纱衣。

目的已然达到了，但唐璜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异感，对于刚刚的杀戮他竟然感到有些畅快和渴望，甚至有些忘了自己要逃跑的目的，欲望刚刚差点就战胜了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