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驾马东去蹄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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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议李三在临行之前给师父做顿好的，李三可能是害怕以师父的脾性会真的骑着阿西追来揍他一顿，便忙点头赞同了我的提议。

当我们提着一大堆新鲜食材回去的时候，师父房间的门敞开着。

阿西不在马厩里，师父也许是要去虎口镖局找张大师了。

李三道：“师父应该没走多久，时间够。”说着就直接进柴房开始忙碌起来，我则是去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对了，记得师父那有条我的剑疆。

师父屋内整齐得让我感到诧异，窗边书桌上居然还有本摊开的书。

这可不像师父的作风啊。

里头应当是乱糟糟、油腻腻的啊。

近到书桌前一看，书上歪歪扭扭用浓墨写着几个字，墨水浸透了书页，使人看不清书里原本的内容。

“吾已往张孙子处，此行路途遥远，尽早启程。”

我撕下这页纸，带到柴房里，李三正切着菜呢，一回头看见了我递去的纸页，道：“这潇洒如蛇的字迹……握草！墨水怎么看起来这么干？他走了好久吧！！”

李三二话不说扔下手里的菜刀，拉着我就往外走。

他把我的行囊放到马鞍上，催我上马。

“快快快，师父要是知道我拿他名字借钱，现在肯定在快马加鞭回来的路上。”

“那这些东西……”

“你要留下我就说钱是你借的！”

“够狠。”

我看着李三急匆匆的模样，不禁笑了出声，笑着笑着忽觉自己竟要离开师门远行了，情绪又低落了下去。

于我而言，师父就是师门所在。

他老人家有一句话说的对——江湖是个虚无的东西，无事不为，无所不能，无影无踪。

江湖人说江湖事，可是江湖在哪呢？谁也说不出来。

不亲自去看看，是永远发现不了江湖的。

我骑上马匹，坠在李三后头，急忙忙往外而去。

李三说，他的马匹应当与他的称谓一样潇洒。

便取了个名字叫追燕。

我的马是师父前些年替我买的，理由是骑马带回来的烧鸡也热一些。

它没有名字，不过李三叫它大黄。

大黄就大黄吧，叫什么都差不多。

西阳这座城，承载了无数侠客的记忆，我们到了城门口，回头驻留望了一眼。

只见一位老者御马飞驰而来。

“李三，师父追你来了！！！”

李三听到连忙甩鞭，追燕受惊飞快往前跑去。

我只能边回头边跟上李三。

阿西虽然顽劣，却是世间少有的神驹，师父追上来是不需要多少时间的。

可我眼见着师父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再望去时，他的身形已经模糊不清了。

师父曾说，自我之后，不再收任何一个徒弟。

此去一别，不知岁月何几，少则三两月多则数年。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从脑里抹去，不再回望渐行渐远的师父，转头追上了前方的李三。

“老头没追过来吧？”

“师父可能舍不得我们。”

“他是舍不得那笔钱吧！”

“他站在城门口看着我们走的。”

李三突然叹了口气，道：“是我对不起师父……哎哎，算了啊不说这啊。子平，我看师父现在身强体壮的，起码还能再活个几十年吧，咱担心什么？”

“我没说担心师父啊……”

我莫名看向李三，他支吾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道：“我担心那老头干嘛？”

“对了，师兄，你腰间右边挂的是燕刀，左边的柳四刀呢？前些天都没见着。”

“这可是天下独一份的柳四刀呢！一点不比你张冶孙铸的藏锋差！不得好好存着嘛！”

一说起藏锋，就感觉背后的重量又多了几分，所幸这么多天来，我已经适应了藏锋的重量，挥舞起来还算流畅。

我灵光一闪，提议道：“既然很多人都知道燕子李三有燕刀九柄，那柳四刀可以藏于袖间作暗箭使啊。”

“哇，子平，你这阴损的心思已经得了我的真传啊！”

……

据李三所说，柳四刀前任主人为江海潮，飞刀绝技无人可敌，可惜了是个疯子，用刀刺瞎了双眼，又失足跌入山崖，只留得四刀在世。

李三道：“我可不在乎柳四刀的来头，现在到我手里头，就都得跟我姓李。”

我们朝着太阳落下相反的方向而去，这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家，更何况出发时就已经是午后申时了，以至于夜幕来临时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好些的住处。

山坡上有间破庙，是个遮风避雨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