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悬崖边上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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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听了一扭头冲出了酒吧。

“喂！沈绿！喂喂！等等哥们，怎么了？！”老皮在吧台一脸困惑地高喊，而沈绿却头也不回，一头扎进了夜色中......

回到宿舍，沈绿打开电脑，搜索到二手车出售的网站，将自己汽车的信息做了登记。他的车是去年初才买的，还很新，当时售价接近一百万。在填写价格的时候，他思考了一下，填入了“八十万”，同时备注道：“车主急需用钱，诚意低价转让，先到先得。”

两天后，沈绿幸运地等来了买车的客户。成交后，他又从银行取出存款，凑出了二百五十万元。随后，他立刻拨通了梅长星的手机——

“什么？你来出钱？这怎么行？”梅长星拒绝道。

“教练，事到如今您就别顾忌这么多了，先把人弄出来要紧。”沈绿说。

“可是，二百五十万也不够啊。”梅长星说。

沈绿稍稍思考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先还一半的钱，剩下的尽快还。教练，我陪您一块儿去赎人，有人陪着您或许能够好说话些！”

电话那头梅长星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答道：“那试一试吧。”

当天晚上，沈绿和梅长星准时来到郊外的一个小树林里。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三个黑影蹲坐在草地上。

“我们来了。”梅长星对三人说道。

三个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留着圆寸发型、脖子粗壮的家伙高声问道：“怎么还有别人？”

梅长星答道：“我朋友，陪我一起。”

“钱呢？”那家伙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绿，转头问梅长星。

“可是，我女儿在哪？”梅长星问道。

那人转动了一下牛铃般的眼睛，对身旁一个干瘦的家伙使了个眼色。瘦子心领神会，把两个手指塞进嘴里朝不远处灌木丛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不一会儿，两个人从灌木丛中架着梅一薰来到梅长星和沈绿跟前。

“爸爸！”梅一薰眼睛泛红带着哭腔叫道。

梅长星朝沈绿点了点头，沈绿从双肩背包里取出几摞厚厚的钞票。圆寸头又冲瘦子使了使眼色，瘦子上前接过钞票清点了起来。

“老大，不够！只有250万！”瘦子瞪着眼睛说道。

“梅先生，你这什么意思？”圆寸头盯着梅长星问道。瘦子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架到了梅一薰的脖子上。

“你别胡来啊！”梅长星急了，正要冲上去，被沈绿一把拦住。

沈绿向前走了两步，对圆寸头说道：“这位老板，是这样，我是梅教练的队员，是一名中超的职业球员。您看，梅教练也不是存心想赖账，就是之前生意失败欠下的钱太多，一时还不上。他现在真的没钱，这250万都是我砸锅卖铁顶上的。他已经在尽力了，但是他接手中超球队时间也不长，出成绩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这钱也就来得比较慢。您看是不是高抬贵手，再宽限宽限？给梅教练喘口气，他也好专心带队。带出成绩了，他攒够钱立马就还剩下的钱，行不行？”

圆寸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吸了两口，然后凑近沈绿盯着他的脸打量，一边还把烟喷到沈绿的脸上：“小兔崽子，你算哪根葱？鹦鹉学舌的，学人家耍嘴皮子呢！你小子毛长全了没啊？”身旁的几个手下听了，迸发出嘻嘻哈哈的怪笑声。

“他不算哪根葱，不过就是全亚洲最有天分的希望之星！”梅长星在一旁愤愤不平地高声说道。沈绿完全没想到梅长星这样称呼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我可不管他是什么星。他是梅西第二也好，内马尔附体也好，现在的重点是，我们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梅先生。你一拖再拖，我们的耐心已经透支了！”圆寸头叼着香烟说着，扭头再一次向瘦子使了个眼色。瘦子揪起梅一薰的头发让她仰起脖子，然后又把匕首贴在了她的脸上。

“等等！”沈绿高声叫道，“这样吧老板，梅教练的债务，算我一份。我们两人，一个中超教练，一个中超球员，合力还这笔钱，您再给我们一个赛季的时间，到时候本金加双倍利息还你！要是到时候还不上，要杀要剐随你！”

圆寸头听了，嘴角浮现一丝微笑。他原地来回踱了几步，又吸了一口烟对沈绿说：“好！够义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兔崽子。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沈绿吧？我儿子是你的球迷，经常念叨你。不过，你这空口无凭的，要我怎么相信你？”

沈绿没有作答，取下背上的双肩包，从包里取出纸和笔，“刷刷刷”写下了一张欠条。末了，他又打开备好的印泥，在欠条上按了手印。然后，他将欠条递给圆寸头，随即向对方深深鞠了一躬。整个过程安静极了，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到四下叽叽的虫鸣。瘦子和其他几个手下在一旁看在眼里，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圆寸头接过欠条，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然后脱口而出：“好！爽快！放人！”

“啊？老大？”瘦子站在原地不动，张大了嘴巴望着圆寸头。

“妈的！听不懂人话吗？”圆寸头咬着快吸完的烟屁股骂道。

“好，好好......”瘦子点头哈腰战战兢兢地表示遵命，立即给梅一薰解开捆在手腕上的绳子。梅一薰挣开了绳索，一头扑进梅长星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在返程的车上，梅长星问沈绿：“沈绿，你刚才说的话，有把握吗？一个赛季就还清剩下的钱？”

“算是有点信心吧，不管怎么说，先把人赎回来，剩下的拼尽全力去实现。”沈绿望着月光下的前路低声说道。“那么教练，您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心里话吗？”沈绿又有些踌躇地问道。

“哪句话？”

沈绿有些尴尬，顿了一下，说道：“那个......全亚洲......“

梅长星一愣，握着方向盘沉默了一阵，然后笑着说：“哈哈哈......怎么可能，吹牛而已啦。当时那家伙那么埋汰你，我当然要给你撑腰，你可是关键时刻救了我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