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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日子注定不好过,男孩不仅要为温饱奔波,还要提防心怀不轨之人。在旁人眼中,他不过是个流浪儿、小叫花,看似没什么好骗的。事实是,在这片腐烂到根的土地上,只要你是个人,总有奸诈之徒能在你身上榨取出利益来。
男孩在路经某地时,被一个面目慈善的老人骗入了一家黑砖窑,奴役了整整三个月,若不是那天巡夜的猎犬吃坏了肚子,男孩可能一辈子就交代在那砖窑内了。
自从黑砖窑逃出之后,男孩便有意远离人群,若非必要,他可以个把月不与人交流。
时间来到第二年冬季,男孩已在外流浪了一年多,由于对仇人的身份一无所知,他只能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碰乱撞。
上个月,他踏进这片山岭之后,便再没出去过,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晓得这片山地不是一般的辽阔。
前天一场鹅毛大雪后,整片山林都披上了银装。
这一天,男孩在雪地中走了十来里路,又累又饿,食物早已经吃光,不得已只能先吃几口雪填填肚子。这两天走下来,半只猎物都没见着,再不尽快找到食物,只怕要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中。
正为肚皮发愁,林间突然传出一阵“呀呀呀”声。男孩大喜,那是松鸡的叫声,当即掏出腰间的弹弓,小心翼翼向声源走去。近得几步,绕开枯萎的灌木丛,向内一张,但见溪边雪地上一只肥硕的松鸡正在刨雪找食。
男孩出身山野,捉鸟捕兔本来就是他的看家本领,经过这一年多的磨炼,更是熟能生巧。他深吸一口气,装好石子,拉弓发射,一蹴而就。
松鸡“呱”的一声,糊里糊涂成了他人的食物。
男孩喜滋滋地跑上前,抓在手中掂了掂,少说有三斤重,可以管两三天饱了。正要去捡些枯枝来生火烤鸡,小溪对面陡然窜出五六条人影,喝道:“拿来,这是我们大哥射中的。”
男孩乍见林子里冒出这许多人,不由得全身戒惧,退了两步。
率先一人喝道:“叫你拿来,听见没?”说话的是个小个子,与男孩差不多年纪。另外五人有高有矮,最小的约莫只有六七岁,年纪最长的一个有十三四岁,即是小个子口中的大哥了,人送外号“小霸王”。
小个子体形虽小,但神态语气蛮狠狂傲,扬起拳头就要打人,一看便知是平时仗恃欺人惯了的。若只是他一个,男孩倒不惧,可对面有六个人。打是肯定打不过的,逃呢估计也逃不脱,但要他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松鸡,却也不愿意,谁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
男孩又往后退了一步,道:“这只松鸡明明是我打到的,凭什么要给你们?”小个子眼珠子一瞪,二话不说,上来就打。
这一年多来,男孩不知打过多少场架,有时为了口吃的,别说跟人,就是跟野狗也恶斗过好几场,总算积累了些经验,当下侧过身子顺手一带,将小个子推倒在了雪地中。
这一来,彻底把对面给激怒了,纷纷叫嚣着要男孩好看。
当首的小霸王伸手一指,叫道:“弄死他。”
男孩见状,拔腿就跑,无奈久未进食,耐力不支,很快就让六人给追上了。男孩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时是十二只手,不一轮,就给打倒了在地下。
小霸王一脚踩在男孩胸口,放声笑道:“刚才的狂劲呢?有本事再狂一个小爷看看。”
话音未落,男孩双手抱腿奋力一扳,小霸王站立不稳,“哎唷”一声,翻倒在雪地。不等男孩反击,小霸王的五个同伙立即上来抓住了他的四肢死死摁在了地上。
小霸王恼羞成怒,腰一弯,从靴筒内掏出一把短刀,骂道:“操你娘的,今天不一刀一刀炮制了你,你不知道小爷的厉害。弟兄们,先割哪?”
五个同伙七嘴八舌道:“先把耳朵割了,回去给老爷子下酒喝。”“割了他的舌头,看他嘴巴还厉不厉害。”“不不不,先割他的鸟,然后塞在他嘴巴里。”
其余几人哈哈大笑,齐声叫好。
眼见青光闪闪的刀子一点点逼近,生死关头,男孩犹如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拼了命地挣扎。压着四肢的五个人中,有两个力道较小,加之雪地松软湿滑,三两下就给男孩挣开了。
男孩一得解脱,手脚并用就要跑,不想刚跨出两步,右脚让谁给绊了一下,扑跌在了溪边。
小霸王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大踏步跟上,一声狞笑:“先砍了你的腿,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刀锋斜转,照着男孩双腿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
只听见“噗”的一声,小霸王的短刀挥舞到一半,戛然而止,定格在了半空之中。他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盯着胸口,但见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剑尖没入胸口,直穿后背,而长剑的尽头正是瑟瑟发抖的男孩。
小霸王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咬牙道:“你……你……”一口气没跟上,就此毙命。他五个同伙早是目瞪口呆,不知是谁率先叫了一句:“杀人啦!”五人各发一声喊,连滚带爬,四散而去。
男孩惊魂未定,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脑海中一片空白,怔怔地坐在地下,惘然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西面林下隐隐传来一阵阵的犬吠声,且声音迅速向这边靠近。男孩猛地回过神来,知道这一拨人铁定是冲他来的。他不敢多待,撒了腿就往反方向跑,松鸡也不要了。
不知跑了多久,男孩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想就地躺下,睡他个十天八夜。他刚这样想罢,身子一歪,当真倒下了。脚踝火辣辣的疼,以为是崴了脚,掀开裤管一瞧,皮都破了,感觉像是让人用什么东西给打的。
忽然间,一道飘渺的声音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哪家的野孩子来我这撒野?”声音不知出自何方,震人心弦。
男孩左顾右盼,不见半个人影,正自纳闷,眼前一暗,突如其来一个黑影挡在了眼前。男孩叫一声苦,只道是让小霸王的家人给追上了。全身上下已不剩半点力气来做反抗,依他这一年多来受到的教训,情知蛮不讲理的人往往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当下半句解释都不愿多说,甚至连脑袋都懒得抬起,就这么认命了。
黑影启口道:“小子,你爹娘没教你别人家的菜园子是不可以随便践踏的吗?”声音苍老却饱含威严。
男孩不明其意,抬头看去,说话人是一个鹤发松姿的老妪,左眼戴了一只眼罩,看上去凶巴巴的。
独眼老太见男孩一身的瘀伤,胸前更是血迹斑斑,面带愠色道:“小小年纪就这么野。”提起男孩就要往外扔,忽然“咦”的一声,抢过男孩手中的长剑,厉声道:“这把剑你从哪得来的?剑鞘呢?”
男孩自己都没察觉手里还拖着那把长剑,愣了一愣后,摇了下头。
独眼老太紧了紧眉头,道:“你是哑巴吗?”男孩摇头道:“我不是哑巴。”独眼老太道:“那你是傻子吗?”男孩再摇头道:“我不是傻子。”独眼老太道:“不是傻子,剑握在你手里,哪来的都不知道?”男孩道:“我……我知道。”伸手向山坡后一指,道:“那边捡来的。”
独眼老太道:“那你刚才摇头晃脑的做啥?”男孩答道:“我不晓得剑鞘在哪里。”事实上这柄剑有没有剑鞘,他都不清楚,当时情势刻不容缓,他随便抓了样东西就刺了出去,直到事后,才发觉手中握了一把长剑。
独眼老太哑然失笑道:“倒是老太婆的不是了。走,带婆婆去瞧瞧。”男孩道:“去哪?”独眼老太道:“还说不是傻子,当然是去你拾剑的地方。”男孩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去。”独眼老太道:“为什么?”男孩结结巴巴道:“我……我……”
独眼老太不耐烦道:“我什么我?舌头撸直了,把话说清楚。”男孩道:“我……我杀了人,那边有人在追我。”独眼老太恍然道:“怪不得刚才没了命似的横冲乱撞,把我好端端的一片菜畦踩得乱七八糟。”
男孩回身望去,果真有一片白菜地隐在积雪之下,只冒了个尖在外面,其中有两颗支离破碎的白菜显然是适才给踩坏的。且幸只是白菜,男孩记得身上还有几枚铜钱,赔付两颗白菜应该绰绰有余。
男孩一边翻口袋,一边说道:“婆婆,剩余的大白菜最好快些收了,否则要烂在地里的。”话音刚落,脑壳上就吃了一个爆栗,不待发声质问,独眼老太就呵道:“什么大白菜,这是雪莲。”
男孩从没听说过“雪莲”,只道是个蔬菜,挠了挠后脑勺,道:“雪莲?是大白菜的变种么?”独眼老太懒得与小孩子解释,随口“嗯”了声。
男孩起了好奇心,又问:“这雪莲跟大白菜比,哪个更好吃一些?”独眼老太眼皮一翻,道:“差不多啦。”男孩道:“噫,改天我也炒一盆雪莲来尝尝。”
独眼老太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这雪莲是她数十年前费尽辛苦从天山移植过来的,娇弱难养的很。雪莲不似普通花草蔬果每年都会开花结果,时间长的数十年一开花,短一些的也要七八年。这一畦是她九年前栽种下的,眼看再过几年即可收成,没想到让男孩一下子糟蹋掉了两株。这会儿听他说要炒一盆雪莲尝尝味道,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男孩不清楚“雪莲”的价格,在身上翻了一遍,摸出三枚铜钱,道:“不知道够不够?”独眼老太道:“收起你的铜钱,你只需带我去见这口剑的主人,这两棵雪莲婆婆就既往不咎了。”
男孩摇头。
独眼老太沉声道:“你不同意?”男孩道:“不是,只是我不认识什么主人。”独眼老太脸色一沉道:“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男孩忙即挥手道:“我没撒谎,我……我真不认识,宝剑是在山后小溪边拾到的。”
独眼老太嗯了一声,她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在鉴别真假虚实之上早已练就了火眼金睛,见男孩神态直诚,不似胡诌,说道:“好,婆婆相信你。”心下却犯起了疑惑:“姓屠的那小子马尿喝多了,连护身的家当都不要了,还是……”
男孩道:“婆婆跟这柄剑的主人是好朋友吗?”独眼老太道:“什么好朋友,连面都没见过一回。”又道:“就那莽撞小子,当我孙子,我都嫌弃。”男孩挠了挠头,想不明白。
独眼老太道:“我们走。”
男孩心中忐忑,不肯挪步。
独眼老太道:“怕什么,有我在,谁敢动你一根寒毛。”男孩深表怀疑,心道:“怎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也喜欢吹牛皮。”独眼老太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小心思,说道:“怎么,你不相信?”右手在一株两人合抱不交的古柏上轻轻拍击了两下。
只听得簌簌声不绝于耳,片刻间,披在枝叶上的积雪纷纷洒落了下来。
独眼老太似笑非笑道:“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吗?”
男孩从小在山里长大,摇树晃雪于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嘀咕道:“很稀松平常嘛,我也会。”绕到古柏后头,想着也找棵树来演示两手。
不意转到树后一瞧,登时就给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但见方圆五六丈的树木一水的青翠洁净,不见半点雪花。再看树底下,积了一圈雪,兀自蓬松,显然是刚落下的。
男孩又惊又奇,好半天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妖……妖术。”独眼老太二话不说,又赏了他一个爆栗,骂道:“浑小子,自个儿没见识,却来胡说八道。哪天你功夫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自然也能做到。”
男孩突然来了兴致,跑到远端,依葫芦画瓢对着树干轻轻拍了两掌。他力气本来就小,这时再不使劲,连片雪花末子都没掉下来。
独眼老太道:“臭小子刚才口气不是挺大的嘛。”男孩努了努嘴,再出手时使了全力,不过只震下几片积雪,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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