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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颜卿怀里的阮依依忽然听到魅然的抱怨,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开心的搂着颜卿,问他:“师傅什么时候准备好今晚的小惊喜的?”
“魅然离开时,托他去交待精灵帮忙的。”
阮依依醉眼迷蒙,不解的又问:“师傅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请精灵帮忙……咳咳……表白……”
颜卿的脸上也火辣辣的烧着,见阮依依最终熬不过酒劲,在他怀里半梦半醒的,青梅酒的香气混着女儿香,扑鼻而来。
颜卿吻住她的唇,将那酒气全都吞到自己的肚子里,依依不舍的将她放回到竹床里时,小心的拨弄着她额前的流海,轻声说道:“小傻瓜,去年的今天,是你来到我身边的日子……你竟忘记了……”
颜卿说这话时,阮依依已经昏沉睡去。青梅酒香仿佛最好的安眠药,让她睡得异常香甜。梦里,全是颜卿的身影,对着她笑,对着她喃喃细语,牵着手,和着风,在云中漫步。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直到第二天的晌午,她才迷迷糊糊醒来。
阮依依坐在床上轻轻的揉着眼睛,她还没有回过阳来,脑子有点混沌。隐约间,听到外面咿咿呀呀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魅然在背医书。他背得不算流利,总是卡壳,每次一卡,就能听到颜卿的训斥声。看来,颜卿对他的功课很不满意。
阮依依赶紧的爬下床,光着脚跑了过来,悄悄的掀起竹帘往外看。
只见颜卿一手拿着医书默默看着,一手拿着黑乎乎的戒尺,自然的放在腿上。魅然每结巴一次,那戒尺就飞出去在他头上重重的打一下,然后再飞回到颜卿的手里。
可怜魅然双腿并跪在地上,两只手凄凄惨惨的捏着耳垂,滑稽的将它们都扯成了细长条状,远远看去,好象挂了两根面条在那里。
今儿鬼然也不知是发情了还是发懵了,竟穿回化身为小兔时的那件大红衣裳,火彤彤的,特么的刺眼。那张脸,妖娆得象极了红尘女子,明眸皓齿,每次被戒尺打了一下后,都委屈的眨巴眼睛,还小家碧玉的咬着唇,抬起脸水汪汪的望着颜卿,犹见我怜。
阮依依叹气,这魅然看上去聪明得很,怎么到了颜卿面前就成了榆林疙瘩。那戒尺少说在他头上打了十几下,满头的包还装女人装可怜。他真是不懂颜卿的心,明明知道他除了阮依依谁都不放在眼里心里,还死皮赖脸的装小女子可怜,这个对颜卿来说,根本没用。
阮依依正摇着头,只听到哎哟一声,戒尺又从颜卿手里飞出去,在他的眼角狠狠的抽了下去。等戒尺飞走,魅然的一只眼睛变成了熊猫眼。
“小依啊!快救救我!”魅然忽然看见站在门帘边的阮依依,立刻扑了过去,抱着阮依依的脚就开始痛哭流涕:“师傅真是太坏心眼了,明知道为了昨晚他向你表白,我累死累活累得骨头都断了,连觉都没睡好,师傅竟然一大早就要考我背书!啊啊啊!我哪有时间背!我的时间都去忙着为你们准备篝火去了!”
魅然还要嚎,脑袋往后一仰正准备哭爹哭娘的,忽然看见颜卿轻飘飘的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刚嚎到一半的声音仿佛能倒车,立刻缩了回去。
那本来娇媚得快要滴出水的脸,立刻恢复了男人样,阮依依不禁感慨,同样的五官,同样的皮肤,魅然却能在转瞬之间,忽男忽女,忽阴忽阳。
阮依依抬脚要往颜卿那里走,魅然就死抱着她不放。无奈,阮依依只能拖着他一直走到颜卿身边坐下,低头一看,魅然就象块抹布似的,将这块地擦得干干净净,但他的衣裳却一点灰尘都没有。就连地上不小心掉下来的药渣药末,被他沾在身上后,也会变得干净。
“师傅,魅然昨晚真得很辛苦,师傅就别考他功课了。”小依小依的叫得这样欢快,自然是有求于她。阮依依也不忍看他再被戒尺打,知道那东西打得很痛,便主动替他求情。
阮依依这边说着,魅然那边配合的点头,又摆出那娇滴滴的可怜样,看得颜卿又火冒三丈。
“你当我师傅是什么?!别整天摆出这狐媚样!”阮依依悄悄的踢魅然,小声提醒他。
魅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表错了情,一扭头,只见身上那存钱似火的正红袍子立刻变得了儒雅月白色,再扭过头来时,那张脸也变得超凡脱俗,正气凛然。
阮依依怎么看,都觉得魅然这个相象颜卿。尽管他们五官并不一致,但那神情,那气质,那飘然若仙的范,跟颜卿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这回,轮到阮依依不高兴了。她抬起脚,对着他的脸用力的踹了下去。魅然没防着,在地上滚了两下,才勉强爬起来。
“小依……”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魅然真是比窦蛾还冤,他真是摸不准这两师徒的脾气,翻脸不认人的速度比闪电都快。
阮依依见他还一头雾水,气得直跺脚:“早就警告过你,不许穿白袍,你偏要穿,活该挨打!”
“你早说嘛!”魅然马不停蹄的将这身袍子换成玄色,见颜卿和阮依依的脸色渐渐好看了些,这才悄悄的呼了口气。
“师傅,你今天叫魅然背的是什么书?”阮依依接过颜卿手上的医书,合上,只见封面上刚劲有力的四个大字《经络杂谈》,不禁笑了,这才转过身对站在旁边的魅然说道:“魅然,这次你不能怪师傅。这《经络杂谈》是你入门最基础的内容,你竟然不会?”
“哎哟,小依,这本书我本来在清风镇就背会了!可是时间一长,难免会忘记嘛。”魅然边说边偷瞟颜卿,见他没有再拿戒尺打他的意思,才壮着胆子旧事重提:“再加上昨天我真得累了一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师傅能抱得美人归,有也是出了力的……怎么能因为这个打我……呜呜呜……”
魅然如此一说,阮依依红了脸,也不方便再说他。颜卿见状,正要摆起师傅的架子再好好说说他,魅然又开始半真半假的自怨自艾起来:“哦,魅然好可怜哦,他都没有伴……山上的精灵都有自己的终身伴侣,师傅也和小依成功表白,成了神仙眷侣……唉,可怜我这没用的身体,干嘛要雌雄同体!现在好了,想找个嘘寒问暖的伴,都没有办法……嗷嗷嗷……”
阮依依和颜卿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话。
魅然会变成雌雄同体,用达尔文进化论来说,是适者生存的最终选择。身为毒花,雌雄同体也不是见稀奇事。魅然虽然是花精,但追究根本,他到底还是朵花,竟然冒出想寻找终身伴侣的念头,确实令人大吃一惊。
魅然见阮依依和颜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一生气,叉腰骂道:“怎么,就许你们两个抱着打滚,你压我我压你的,就不许人家发发春,求个贴人心?!”
阮依依知道魅然这张破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从不忌讳,要多野有多野,要多俗有多俗。如果再让他说下去,她和颜卿都不可能安坐在这里,赶紧的站起身踩着他的脚尖小声提醒他,不许胡说。
颜卿似乎把魅然的话听进心里去了,他见魅然被阮依依踩得吡牙咧嘴的,也不敢动手推她,便将阮依依拉开,问他:“你真得想找个心上人?”
“嗯。”魅然很认真的回答道:“我想找个人,象师傅和小依一样,永远不分离。”
莫名的,阮依依的眼圈红了。这句不分离,就是她的死穴,无论谁说,在何时何地,她都很有感触。
如今,沉浸在幸福当中的阮依依无欲无求,她真心的希望,身边所有人都能象她一样,有可以终身相伴的情人爱人。
“当真?”颜卿很认真的问魅然,见他很肯定的点头,便说:“你这个愿意,也不是没有办法实际。”
“真的?!”魅然惊诧的问道。
阮依依信心十足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知道为什么我师傅叫仙医吗?仙医,不但能治人的病,还能治妖魔鬼怪神仙精灵的病。只要是这世间以生命形式存在的,我师傅都略知一二。”
尽管阮依依的话有做广告的嫌疑,魅然还是深认不疑。
颜卿也没有去纠正阮依依的话,他点点头,说:“你因为毒花本身是雌雄同体,所以你可男可女。但是,假如你想找个心上人,你要先决定,到底当男人还是女人。一但你决定下为,为师可以帮助你,稳定身体的属性,既能保证你不失去变幻的能力,又能保证你身体的唯一性。”
魅然一听,喜出望外,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要做男人!我要做个堂堂男子汉!”
“好,明日午时,你来竹屋。”颜卿简单的向他交待完后,又将手里那本《经络杂谈》扔到他面前,仍然板着脸,说:“好好背,明日再考你。”
魅然走后,颜卿便带着阮依依去采药。一路上,精灵都非常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帮忙采摘。昨晚颜卿表白成功后,精灵都觉得他更加接地气,不再象从前那样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特别是看到他与阮依依有说有笑,十指相扣的模样,都越发觉得,这样的颜卿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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