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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溪桐刚入城就通知属下找到二二,仔细梳理了需要告诉萧宝儿的信息,之后让二二自荐上船为厨师,主动交出包子铺……
苏苏与睚眦并不知包子铺与姚溪桐的关系,听到包子铺主动找上萧宝儿,并承认其是大掌柜,两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觉得萧宝儿实在是深藏不露之人。
朱志高大概能猜出一点儿事实,但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管不住嘴的人从来没有善终。
二二自此冠冕堂皇的混在一群人中,将源源不断的信息告知萧宝儿。
姚溪桐曾说过淳王长袖善舞,连轴好戏一场接一场。
萧宝儿当时没听懂,通过二二的信息才知晓。一方面,淳王已经与闻人睦月定亲,是梁主座上宾,只等时机合适就会重返大都夺回属于他的皇位。
另一方面,淳王也同秦家合作。秦冒此次出海看似是为了萧宝儿,其实应该接到了秦家的指令,没看秦家连出海圣物都给他送了过来吗!
睚眦知道这一切,故而在姚溪桐将找寻船长这事儿交给他时,他主动提起了跑来宋地完婚的秦冒。
世人皆知秦家与闻人家族不太对付,萧宝儿从秦冒那儿得知了更多的详细内幕。
这事说来话长,想当初秦家是海匪,经常骚扰梁地,朝廷数次派兵剿匪,银子没少花,却连海匪的影子都摸不着。梁地实在无奈,只好通过联姻与海匪中实力最强的秦家合二为一。
一晃过去了很多年,秦家洗白成了商人,将梁地所有海上贸易全部垄断。闻人家族在秦家的帮协下组建海军,总算了有了抵御水匪的能力。
两家人看似和睦,但心结未解。闻人家族迎娶秦家女儿,却从不让具有秦家血脉的孩子成为梁主。秦家提供优秀的船只,却在造船技术上始终有保留。
多年来,他们相互帮助,又相互提防,直到冯姝打破了两家人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
冯姝手上有造船技术,闻人家族因此摆脱秦家开始自己造船,并成功在海上航行,打破了秦家对商贸的垄断。
秦家惶恐却又无奈,只得低调行事,并不断地出让到手利益,与宋地联姻就秦家寻求自保的方法之一。
闻人家族和秦家的矛盾听着就不可调和,淳王凭借什么周旋于两个家族之间?
问题出在冯姝身上,此女嫁过三任梁主,前两任皆死于意外。这事儿引起了闻人家族的警觉,他们认为冯姝是不详的,又因种种缘由对其没有办法。
从闻人家族兄弟可以共妻这种风俗可以看出,女子在闻人家族的男性眼中就是商品,地位极低,完全没有话语权。
冯姝的存在挑战了闻人家族的男权。
他们不喜欢冯姝,又不能公开违背家族定下的传统,更加舍不得冯姝提供的各种资源。与此同时,由于他们的纵容,冯姝已经在梁地有了自己的势力,早已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撼动之人!
淳王很聪明,通过种种资料,发现梁主闻人寅和秦家有着共同的敌人——冯姝。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自然有办法周旋于两个家族之间,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姚溪桐猜测梁地会帮他拿到夏天子之位,条件是他承认梁地可以独立称国,又或者以夏天子的名义册立梁主。新的梁主可以是任何人,只要不是冯姝的儿子闻人鹄。同时,他利用司马家族的宝藏满足秦家,以此得到其效忠。
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除了老天爷没人可以猜到。萧宝儿对此就完全不感兴趣,每日追着二二就只问一件事:今天吃什么呀!
冬日出海是什么感觉?
最初几日挺好,晴朗万里,海天一线,沙鸥翱翔。披件大氅往甲板上一坐,身旁的小柜子里藏着热腾腾的烤肉和烈酒,那感觉别提多惬意了。
好日子没多久,随着船只往东航行,气候越来越冷,十多日后居然碰见了流冰。
那是一个夜晚,姚溪桐赖在萧宝儿怀里睡得正好。
对于一个牛高马大的成年男性如何赖在女性怀里,只能说姚溪桐脸皮超厚。入夜就喊冷,整个人坐没有坐相,软塌塌的靠在萧宝儿身上一动不动。睡觉也如此,等两个人都睡熟了,也不说不清谁在谁怀里。
总之,船遇到了流冰,巨大的撞击声把萧宝儿惊醒。她好奇的朝外面张望,本该漆黑的海面在月光下白茫茫一片。
流冰又称浮冰,冰花或者冰块在风、浪、流作用下产生的流动现象。
秦冒选择的航行路线甚少出现流冰,即便有,也是很小的冰花。像这种高出海面,白茫茫看不见头的浮冰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也亏驾船人是他,头一次遇见如此大面积的流冰依旧能镇定自若的指挥船只。
如果拿“冰山一角”用于形容流冰,大概就是露出海面的冰层看着不高,其藏在水中的部分可能是露出来的十倍。这些流冰在风、浪、流的作用下相互碰撞,叠靠,连结,每一刻的形态都在改变。
这种情况下,想要离开流冰进入正常水域,唯一能做的就是破冰。
秦冒讲到这里时,萧宝儿好奇地问:“该不会让我们一起下船把冰一块块敲碎吧?”
姚溪桐抚摸着怀里的黑猫,轻声说道:“冒将军肯定不是这个意思,秦家商船在舱底有特别设计,一会儿将船头的压舱石搬到船尾,让船头翘起并冲上冰面,然后再把船尾的压舱石搬到船头,利用船身的重力,把冰层给压碎。”
朱志高知道姚溪桐是包子铺的大掌柜,已经习惯了他的才华,对此并未感到惊讶。
秦冒不同,他见过姚溪桐最狼狈的模样,以至于不太愿意承认其惊才绝艳,智慧超群。
睚眦闲适种着蔷薇花,见惯了生死,这世上能让他吃惊的事情并不多。
萧宝儿才不管这几个男子之间的暗潮涌动,抢过姚溪桐手中的黑猫,像抱暖手筒一样抱着猫冲上了甲板。天色大亮,只见蔚蓝的海面一片纯白,流冰相互碰撞产生的清脆断裂声震撼着她的耳膜。
突然,一个黑色的阴影从她头顶飞过,原以为是沙鸥,细看却不是。她大声叫唤,“死乌龟,快点上来看看那是什么?”
姚溪桐也是头一次航行到那么远的地方,他看了眼远处的动物,有些犹豫的说,“看样子像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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