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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还在想事情,被打断了也不恼,“行了,都坐着吧,今日叫你们过来是又事想商议一下。”
下面的几人都是镇国公的门客,多是怀才不遇,或志不在官场,又是孜然一身,便前来投奔镇国公府。镇国公也不是白养着这些人,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都会叫他们过来商议,就像眼下一般。
相应的,这些人对镇国公府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见人坐定,镇国公缓缓道,“今日下朝的时候,柳呈司在宫门前拦住了我,只说傅铮和沈宜修多日未曾上朝,其余就再没提了。你们可知,傅铮和沈宜修私下关系如何?”
镇国公和沈傅二人年岁相差极大,是以平常不作关注。
杨志成想了一会道,“傅铮这几年一直驻守西北边境,三个月前才回京城,每日也都是无所事事,连兵部也不常去,若不是战功加身,也就只是个纨绔而已。沈宜修则是名门公子,与之交往的多是清流子弟,这样的人,定是看不上傅铮的,更不用提私下关系如何了。”
更兼沈宜修乃探花出生,京城谁人不知,他傅铮傅将军是个不喜读书的武人,对着一个探花郎怎么会有好感。
镇国公陷入沉思,两人没有私交,却都没有去早朝,且皇上还丝毫未提,这就有问题了。柳呈司不是个胡乱说话的,今日竟然在宫门前拦住他说了这么几句,只怕事情远比他想的严重。
杨志成不解,“父亲,这柳呈司一向与我们不和,他说的话如何能信?”
镇国公讽刺地说,“是啊,同我们不和,正是因为痛我们不和,这话才可信。你可知道,他柳呈司最怕的是什么?”
杨志成蹙眉,不知道该怎么说,底下坐着的一位门客见状开了口,“只怕柳呈司最担心的便是镇国公府倒台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都恍然大悟。确实,柳相为何会是柳相,只因朝中还有一位镇国公。说句不中听的,倘若有一天,镇国公府倒了,那柳相的位子恐怕也做不长久了。为君者,最忌权臣,如今愿意两方对峙,只是下下之策。真到了那天,他柳呈司一枝独秀,也活不长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镇国公点点头,“既然柳呈司说的不假,那傅铮和沈宜修一事到底为何?”
一时间都沉默起来,不多时,一位门客站起来,朝镇国公行了一礼,“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镇国公道。
“学生拙见,私以为柳呈司既然如此郑重其事地提醒国公爷,说明此事与镇国公有关。傅将军同沈宜修素来不相识,不过两人都深受皇上重视,两人出行,不是私交,只能是为了公事,且是皇上十分在意,十分棘手的事情。两人多日未曾上早朝,兴许一来是事情重大,而来是路程较远。镇国公府如今在京中权势虽甚。然而府中上下都没有知法犯法之辈,没有什么值得皇上关注的,而与镇国公府关系密切,却又不在京中的,也只有,”
那人未说完,镇国公却已经脱口而出,“太原杨氏!”
“国公爷英明。”门客躬了躬身,说罢重新坐了下来。
镇国公却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清醒过来。太原杨氏,他怎的就没想到。
杨氏祖籍就再山西太原一地,原本只是个地方小族,算不得什么,直至镇国公一脉,才正真立起来,族中子弟多出仕,购田置地,扩展家业,几十年间就将山西其余几个豪门大族挤了下去,如今的山西,官员之中有一半都是与杨家有关的。
镇国公自进京以后,同那边的联系一直没有断,毕竟是本家,又是强大的支援,镇国公并不介意他们接着自己的势。若是没有利益,镇国公会默许他们在山西的作为?
只是没想到,太原杨氏怎么又会出了事。倘若门客的推理没错,那他们所犯之事之只怕不小,竟然还被皇上给逮住了。
愚蠢至极,愚蠢至极!
镇国公骂道。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杨振业,他这个族长做的也要到头了,“去,你去查查太原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要快。”
杨志成听了,赶忙应了声。
镇国公又道,“再让人查查傅铮几人的行踪,京城到太原路程不近,他们走的也不会那么快。查出来以后,把消息递给杨振业。”
“是,父亲,我这就下去办。”
“好了,都下去吧,今日事情到此为止,别向外透露半个字。”镇国公疲倦至极,只想赶紧歇歇。哪怕太原杨氏动的,太原祖地是绝对动不得的。
原本还觉得留着这些人没什么,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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