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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金珍被护卫拉着躲开后,便一甩手推开人,冲着那飞奔离去的马车破口大骂:“这都什么人?大街之上赶着车乱跑,草菅人命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病秧子,倒是养了两条凶狠的狗。”
众人已散去,对于这位南家十三小姐,有不少人,或摇头叹息,或是耻笑不已。
前几日,在大街上众人面前掌掴山都王的事刚平息。
今日一出门,又和人家一个外地瞧病的姑娘对了上。
唉!死性不改,说的就是这样的蠢货。
陪同南金珍的丫环都觉得跟着这样的小姐很丢人,而护卫更是站在一旁无视这位小姐的野蛮泼辣,反正这作死的蠢女人,是早晚得死在自己这张嘴上。
南金珍双手叉腰骂了一通,便脸色红彤彤的喘了几口气,唤道:“走,去金玉斋瞧瞧,听说新来了一批波斯宝石首饰,本小姐要先去挑,绝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丫环护卫跟随在后,一路都在祈祷,可千万别碰上出门逛街的凝香长公主啊,毕竟他们都听说了,凝香长公主说过,如果遇上他们家小姐,一定会送他们小姐下地狱的。
不过,那位长公主殿下似乎不怎么爱出门,毕竟是皇室公主,身份尊贵,哪能整日抛头露面在大街上瞎溜达啊?
如今有了孩子,那位长公主殿下恐怕更没闲暇出门了。
南金珍一路逛街下来,倒是买了不少东西,全是为她一人买的,没有给家里长辈买一件礼物,可见她有多自私了。
而也庆幸的没有遇上那会见面要她命的凝香长公主,她自然是一路高高兴兴的如花蝴蝶似的……回了府。
结果一回到府里,她的丫环护卫就被拖下去挨了板子,她也被叫去正堂,进门就看到她祖父铁青着脸负手而立。
“跪下!”南段气的怒喝一声,屋里其他人也没谁敢开口为南金珍求情了。
南金珍虽然在南家极其受宠,可对于这位威严的祖父,她还是有点畏惧的,走上去两步,她便低头双膝跪地,眼睛一直在转动着,就是想知道是谁告诉祖父她出门的事的?
“请家法。”南段是又气怒又惊惧,那位凝香长公主说话,从来不会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可这丫头倒好,这还没过了多少天,她就敢去明目张胆的出府大摇大摆去逛街?她是真活够了是不是?
南老夫人这回端坐在正位上,倒是没再为南金珍说话,只因她心里也惊惧啊!这丫头也太胆大了,才短短几日,风声还没过去,她怎么就敢不要命的跑出府去呢?
而且,而且还是那样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去逛街买东西,这不是摆明在挑衅凝香长公主的威严吗?
南夫人见南金珍缩着脖子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便有些心疼的上前劝说道:“老爷,珍儿擅自出去虽然有错,可看在她已安好无事回来了,您能不能就小惩大诫……”
“闭嘴!”南夫人不开口劝说还好,这样一开口,便彻底激怒了盛怒之下的南段,他挥袖脸色阴沉吩咐道:“把夫人送回房,从即日起,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放夫人出房间半步。”
“老爷!”南夫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南段,夫妻三十多年,南段可是头一次对她这般严厉不留情面。
南段皱眉挥手,让人送南夫人回房,不想多与南夫人解释什么,只因此事重大,不是一个妇道人家能懂得其中厉害关系的。
南老夫人对此也叹声气道:“大媳妇,你就先回去吧,此事内情,段儿回头自是会与你说明白的。”
南夫人一瞧南老夫人神色也颇为严肃,便也察觉到此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了,否则南段也不不会冲她发这么大的火了。
夏氏一见她婆母都被责罚闭门思过了,老夫人又一副不会过问此事的样子,她不由得有些急了,便想要上前去为女儿求情……
南贺在一旁拉住了夏氏,这个时候他父亲正处盛怒之下,她若是去贸然为女儿求情,恐他们一家都得累的受罚。
夏氏虽然一向宠着女儿,可她却是畏惧南贺的,只因南贺一直不喜欢,是她的出现,害南贺没能娶了他喜欢的女子。
南贺这些年的确恨夏氏,因为恨夏氏,便一直边曾去管教过南金珍,只让南金珍就那样刁蛮任性下去。
而他几房小妾的儿女,他倒是都教养的不错,可见他是多不待见南金珍母女了。
南金珍一见她曾祖母也不管她了,她扁着嘴
抬头红着眼睛,刚要张口大哭撒泼,结果就脸色发紫,口吐鲜血倒地不省人事。
“珍儿!”夏氏挣开南贺的手,便跑了过去,扑倒在地,把女儿抱在了怀里,惊恐的一声声喊叫:“珍儿,珍儿,你不要吓母亲啊,珍儿,珍儿你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南段一见南金珍这样,便立刻唤人道:“来人,立刻把府里的陈大夫喊来。”
下人应声忙离去,这十三小姐怎么看着有点想是中邪啊?
南老夫人也在丫环搀扶下,疾步下了阶陛,来到南段身边,望着脸上开始发红起疹子的南金珍,她老人家顿觉一阵头晕眼花,在丫环的惊叫声中,便昏倒不省人事了。
南段此时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那边吩咐人把南金珍抬回房去,这边又要和几个弟弟一起送老母亲回去,毕竟比起一个如今可有可无的孙女,他更关心他年迈老母亲的身子骨儿。
几房看好戏的女人们,这下也没心情看戏了,一个个的争先恐后当贤媳,毕竟南老夫人本事大,生了个没做成皇后,却成为一国太后的好女儿。
他们以后的荣华富贵,可还要靠宫里那位皇太后的多多关照呢!自然是要把南老夫人伺候好了。
南家闹的上下不得安宁,而另一边离去的主仆三人,那主人姑娘却已顿感不妙。
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暂时还说不上来,只能吩咐车外的仆人道:“阿鲁,一会儿找到落脚处后,你即刻去查一查那位姑娘的来历。”
“是,郡主。”阿鲁应了一声,没有一丝迟疑的点头,反正主子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就对了。
小阳转头看了紧闭的车门一眼,面有忧色的垂下眸子。郡主的毒发时间越来越接近,再这样下去,他们若求不到大将军府的墨公子出手相救,恐怕郡主便难以撑下去了。
马车里坐着一名白衣女子,纯白的衣服上绣着暗花,那是兰花草,在袖口上若隐若现很是淡雅,厚厚的狐裘裹住她瘦弱的身子,盘成发髻的青丝垂落几缕在颊边,苍白的小脸上双眸紧闭,樱桃小口淡白如杏花色,这样缩在马车里半睡半醒的她,真真是无比惹人怜爱。
她就是聪慧过人,智比东方的拂如郡主,可惜红颜薄命,在巴蜀的王府里,无母庇护的她,自小被人残毒成这般模样。
大将军府
上官浅韵他们很快回到了家,结果就听说花镜月带着洛妃舞走了,完全是不告而别匆匆离去。
可唐晏却被留了下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唐信修也没走,唐晏要留下来照顾外孙子。
展君魅对此只说了两个字:“有病。”
上官浅韵到不觉得花镜月这样是有病,而是可能是洛妃舞想明白了那件事,才会与花镜月一起匆匆离开长安回咸阳去的。
唐晏在一旁但笑不语,似乎展君魅骂的不是他女婿一样,只是抱着外孙子,坐在飞鸢身旁晒太阳。
飞鸢觉得唐晏的心挺大的,她就不怕展瑶华这凶丫头又挠他亲外孙吗?
“今日阳光稀薄,倒是晒暖正好,若是日头烈一些,便不适合把孩子抱出来了。”唐晏在一旁淡笑说着,也不知道他是在与人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飞鸢转头看向唐晏的侧脸,在阳光下,这美得精致的男人,肌肤白皙的几近透明,不似真人。
“瑶华今儿倒是很安静,可见也是喜欢这暖融融的阳光的。”唐晏忽然转过头去,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温柔笑容,不过分的腻人,却淡淡的缭乱人心。
飞鸢暗自庆幸,她幸好自小跟着宫里的姑姑学过刑讯人,这定力自然是过人的。
否则,面对唐晏这么个倾世美男,她还真不一定抵抗得住对方给她诱惑。
谁叫这男人长得好也就算了,脾气还那么好那么温柔,是个女人都会心动好吗?
唐晏只眸光淡淡看了飞鸢一眼,便垂眸看着展瑶华温柔的笑:“瑶华长得真好看,也爱笑,是个可爱的姑娘。”
展瑶华最喜欢唐晏了,因为唐晏长得好看,一见唐晏冲她笑,她就抓抓小手,想要唐晏抱抱。
唐晏轻摇了摇头,笑容依旧很是温柔:“今儿不能抱你,因为……信儿他的伤刚好,我这当外祖父的,自然不想看到你这小丫头再伤了他。”
展瑶华开始嘟嘴吐泡,肉乎乎的小脸变得涨红,没多大一会儿就哼唧着要哭,小手乱抓乱摆,倒霉的飞鸢被伤到了。
飞鸢就是抬手想去抓她的小手,这也是怕她误伤了自己啊,谁知道她没有自伤,倒是把她的手腕上挠出三道抓痕。
上官浅韵见飞鸢都被这丫头给误伤了,她便摇头一叹道:“这丫头该剪指甲了。”
“的确。”展君魅在一旁点点头,这丫头今儿能误伤飞鸢,明儿也能伤了他们这对父母。
他倒是无所谓,可若是龙儿被抓伤了,他可要心疼的剁这丫头的爪子了。
于是乎,凤仪阁里众人围观,开始为这位凶残的小祖宗……剪指甲。
展瑶华被人按在桌子上,四周全是脑袋,她的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感觉都要看的眼花缭乱了。
要说这动刀的人选……众人一致指选了唐晏,谁让他是所有人里最温柔的人呢。
唐晏只是笑笑,便把唐信修交给了上官浅韵,伸出那双修长白皙的玉手,拿起那把缠着红线的剪刀,低头瞧着那一副懵懂无辜的小丫头,他咔嚓咔嚓剪刀两下,没剪先吓唬了众人一跳。
这温柔的美人拿起刀来,也是挺吓人的。
展君魅皱起眉头,盯着唐晏给他女儿剪指甲,如果敢不小心弄伤了他女儿,他一定不管唐晏辈分多高,都会揍唐晏一顿。
唐晏人温柔,手下动作也温柔,而那一向爱闹淘气的丫头,今儿倒是难得的老实,乖乖的让人剪了她的指甲武器。
唐信修在一旁眨着眼睛,不知道大家按着小妹妹做什么。
等唐晏收了剪刀,众人才一起长舒了口气,真是吓死人了,幸好一切顺利,这丫头也是难得乖一回。
剪好了指甲,唐晏把剪刀给了飞鸢,抱起了永远都爱瞪大眼睛的小丫头,其实她不捣蛋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外面进来一名婢女低头禀道:“公主,魏总管来了。”
“魏斯,他忽然来做什么?”飞鸢疑惑了句,目光投向了上官浅韵,这个魏斯是在严谨走后,才在大将军府仆人中挑选的,为人老师忠厚,有时候瞧着有些傻气,可这样的人比起精明能干的严谨,显然可靠多了。
“去问问他是来做什么的。”展君魅在一旁倒是开了口,魏斯此人他没见过,不过是上官浅韵说好,他无异议,便同意对方做了府里的二管家。
飞鸢应声走来出去,在凤仪阁里,飞鸢可等于是女管家,所有的婢女都归飞鸢来管。
至于容雅,厨房之事,如今且归她管,显然是已经不受宠了。
可在凤仪阁里,也没谁敢做攀高踩低之事,全都是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飞鸢出去见了魏斯,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竹片。
展君魅接过飞鸢奉上的竹片,看了一眼,便递到了上官浅韵的面前,他淡淡道:“刚得知她来了长安,这拜谒便送上门来了。”
“墨曲?她想求见墨师兄?”上官浅韵刚才在竹片上看到……巴蜀蜀王之女拂如郡主敬上,求见墨曲公子。
展君魅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位拂如郡主求见墨曲所为何事。
上官浅韵心中已有一个猜测,如果拂如郡主找墨曲真是为了瞧病,那他们到底该不该让墨曲给她瞧病呢?
“师兄有事出去了,等他晚上回来,问问他,看他是见不见对方。”展君魅也不想大将军府和把书那边有什么关系,毕竟蜀王的身份特别,只差一点,他可就成为皇太弟了。
上官浅韵对上展君魅疑虑的目光,便出声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把孩子也抱下去,晏叔叔您留下来,我有些事想请教您。”
飞鸢过去抱走了展瑶华,小毓和小钟抱走了展灵修与唐信修,其他人,如笑笑生一众人,都跟着走了出去。
等桃夭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后,上官浅韵便请走过去坐,她与展君魅夫妻做在了一起,望着对面神情淡然的唐晏,问了句:“晏叔叔可认识上官冀?”
“上官冀?”唐晏神色有些微微的变化,垂眸淡淡道:“认识,巴蜀的王,有过一面之缘。”
上官浅韵倒没想到唐晏会这么爽快的承认,她将那竹片拜谒放在桌面上,轻轻推送到唐晏面前,她抬眸看向唐晏淡淡道:“这是拂如郡主送来的,她想要求见墨曲。”
唐晏只看了那竹片一眼,便是苦笑道:“她不是病,乃是身中奇毒,无药可解,唯有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上官浅韵这下更感到疑惑不解了,既然可以以命换命,凭蜀王上官冀的本事,又怎么可能找不到人替他女儿去死?
唐晏抬眸看了她一眼,莫名红了脸,低头清咳声道:“拂如郡主还是个清白女儿家,如何肯随便找个人解毒,可若是她看上喜欢的,解了毒人又死了,她如何能不伤心?故此,便一直这样耽误了。”
上官浅韵之前还因为唐晏脸红而感到莫名,此时听了唐晏的解释,她才知道拂如郡主若想解毒,竟然还要经历一场这样的抉择痛苦。
展君魅却在一旁皱起了眉头,既然拂如郡主的毒无药可解,那她来找师兄是做什么的?难道她想拿师兄做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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