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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昭脸色一寒,看向水姨娘的眼神不再是轻怜爱意,而是毫不掩饰的愤怒杀意。
水姨娘吓的后退了一步,还是坚持道:“老爷,您听婢妾说,真的不是这样…”
“还有什么好说的,奸夫一定还在这里,你是要自己交待,还是本夫人派人将他揪出来。”
正在这时,里间传来一声响动,慕容媚儿笑意森冷,这是沉不住气了。
“水姨娘,那人在里面吧?”
李长昭听了话就要进去,却被水姨娘拦住,“老爷,您不能进去,事情真的不是这样,您听我说…”
李长昭却红着眼一把将水姨娘推到在地,走进里间。
“啊…父亲?”一个穿着中衣的少女紧张的拢紧身上尚未套好的长裙,一脸惊愕,正是慕容安意。
“意儿,你怎么在这?”
一盏茶后,慕容安意穿戴整齐,从里间走了出来。
李长昭一脸铁青,“意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
慕容安意娇俏的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娇嗔,“还说呢,父亲吓我一跳,我是来向水姨娘讨要护肤方子的,水姨娘怕我有过敏情况,所以让我先试着涂抹一下看看有无不好的反应,我刚到了时辰准备穿好衣裳,谁知道父亲就来了。”
李长昭脸色好了一些,随即想起什么,看向面前男子的黑色靴子,慕容安意顺着李长昭的目光看过去,一脸欣喜,“原来鞋子在这啊,我还想着跑哪去了。”说着上前将鞋子套在脚上,正合适。
“你穿男子的鞋做什么?”李长昭有些不悦。
慕容安意无奈的看了眼脚下,“近来雪厚,男靴鞋帮高些,不容易湿鞋,走路也方便,所以我才让人做了一双来穿。”
“原来这样。”李长昭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心情终于好了些。
慕容安意有些不解,“这么晚了,父亲和夫人一齐来水姨娘这,可是有什么事?”
不问还好,一问水姨娘便眼泪连连,止都止不住。水姨娘哭的很有技术,不会哭哭啼啼的忍人烦,只是默默掉泪又强忍着的模样,十分让人心疼。
尤其是水姨娘性子温软,在床笫上又知情知趣,让李长昭十分满意。眼下美人垂泪,自然是惹人怜。
“好了,你受委屈了,都是本官不好,切莫哭了。”李长昭揽住水姨娘的肩膀,也不管慕容安意和慕容媚儿在场,温柔的安慰佳人。
水姨娘刚轻轻靠在李长昭怀里,余光瞥到慕容安意微凉的眼色,又从李长昭怀里出来,嘤嘤道:“老爷,婢妾虽不是大家出身,却也知名声要紧,今日之事有三小姐在场,婢妾尚能解释,若哪天三小姐不在,婢妾…”
慕容安意也借机道:“父亲,我刚才在后面隐约听到什么男人,什么奸夫,到底在说什么,是谁敢这般造谣?”
李长昭脸色阴狠的看着小丫鬟,那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目光让小丫鬟一个激灵,慕容媚儿也斥责道:“你这丫鬟,水姨娘好歹也算半个主子,冤枉主子可是大罪。”
那丫鬟一听了慕容媚儿的话,立马跪下对着李长昭嘭嘭磕头,“老爷,奴婢所言都是真的,水姨娘确实私会男人,这事不光奴婢看见了,水姨娘院子里的光儿也知道。”
“老爷,这丫鬟说的有板有眼的,还是要问问,以免使水姨娘蒙受冤枉。”慕容媚儿虽不知道慕容安意为何在此,而不是奸夫,但她已经让人在树上系了红布条,那人早晚会来,所以她要尽量拖延时间。
李长昭没想到这事还有别人知道,一时又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最后想了想,还是让人将光儿叫了过来。
“光儿,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得有隐瞒。”
“是。”光儿低眉顺眼,将李长昭留宿蓝姨娘院子,水姨娘不满所以偷人,甚至连两人联系的暗号都说了出来。
慕容媚儿眼尖的发现,当光儿说出暗号的时候,水姨娘脸上明显滑过心虚。
李长昭这回倒是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看着光儿,三角眼阴鸷,“你要知道你说的若有一句假话,本官必然要了你的性命。”
光儿连忙叩了个头,声音坚定,“不敢欺骗老爷,水姨娘今日就在小门处系了红布条,老爷派人一看便知。”
“老爷,婢妾没有做过。”水姨娘这次倒是出奇的平静,不知道是清者自清,还是无可辩驳。
“父亲,既然如此,就过去看看吧,也好还水姨娘清白。”
慕容媚儿不知道慕容安意为何帮水姨娘说话,但她就是看不得她不待见的两个人站到了一起,阴阳怪气道:“三小姐怎么知道水姨娘清白,三小姐才与水姨娘相识多久,知人知面不知心。”
慕容安意冷冷看过去,面容平静,丝毫不因慕容媚儿的嘲讽而有何改变,“这跟相识多久没有关系,如果此事是真的,父亲尊严有损,咱们李府颜面受损,难道是什么好事吗?所以安意自然希望水姨娘是清白的。”
慕容安意的一番话说的李长昭十分熨帖,尤其是她话里的意思将她自己当做李家的人,事事为李家的声誉为他的声誉考虑,这一比较,慕容媚儿就显得其心可诛了。
慕容媚儿气愤却没有办法,慕容安意一张巧嘴在京城那都是少遇对手。
一行人赶到小门,李长昭接过下人手中的灯笼照了照,并未发现什么红布条,近日雪大,树上挂着白晶晶的雪花,一眼望去再清楚不过。
慕容媚儿没有见到预想中的情况,心下正疑惑,却听慕容安意娇喝一声,“谁?出来。”
一道黑影从角落里窜出,慕容安意眼疾手快拦住要跑的人,一个用力将她掀翻在地,擒了起来。
慕容安意将人推到李长昭面前,慕容媚儿看着被扭在地上的人眼中闪过惊愕,慕容安意见状惊讶道:“咦,这丫鬟看着眼熟,好像是夫人院子里的吧?”
李长昭仔细看了两眼,肯定了慕容安意的话,阴冷的问道:“你不在夫人院里好好伺候,跑到这来做什么?”
小丫鬟只是摇头也不说话,在大家看来是被李长昭吓到了,只有慕容安意知道她是有口说不出。
“春花。”慕容安意唤了一声,春花上前对小丫鬟进行了简单的搜身,从她的怀里搜出个红布条。
慕容安意将红布条递给李长昭,李长昭这回再不明白可就白在刑部当官了,他攥紧手中的布条,凶狠的看着小丫鬟,“说,谁让你做的?”
虽是问句,但李长昭心里有数,除了她的主子,自己的夫人,谁还能指使她。怪不得她今天将他叫到正院,怪不得这么巧就有丫鬟来报。
小丫鬟见李长昭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只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却不说话。
慕容安意上前一步蹲在小丫鬟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劝道:“父亲问你话,你最好老实回答,不要惹父亲生气,否则…”
慕容安意声音轻柔,大家只以为她在劝导小丫鬟,却没有看见她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在小丫鬟身上点了一下子。
小丫鬟突然觉得自己能发声了,忙讨饶,“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她只说让李长昭饶命,却不提所为何事。
李长昭怒不可遏,刚要发作,却被慕容安意劝下,“父亲息怒,大正月的实在不宜喊打喊杀,再说不管谁对谁错,总也不是光彩的事,家和万事兴。”
慕容安意看了眼水姨娘,水姨娘也忙劝,“老爷,只要证明了婢妾的清白,婢妾就心满意足了,婢妾觉得有些冷,老爷能够陪婢妾回去。”
爱妾和爱女都劝,李长昭只好作罢,只冷冷盯了慕容媚儿一眼,带着水姨娘甩袖而去。
慕容安意也带着春花离去,留下慕容媚儿主仆在小门吹冷风。
“小姐为何不一鼓作气?”饶是春花机敏也想不明白慕容安意为慕容媚儿的丫鬟求情到底为何。
慕容安意眼底闪过睿智的光,从容如深海静流,“就凭一个布条和一个丫鬟动不了慕容媚儿,顶多是让她推出丫鬟顶罪。倒不如这样在父亲心里埋下种子,以后一旦有什么问题,父亲想起今日之事首要的怀疑目标便是慕容媚儿。况且留着那丫鬟,慕容媚儿若是杀人灭口便证实了她心虚,若不杀,就是她心上一根刺,总得担心哪一天事情被抖了出来。”
“小姐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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