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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姨眼中一紧,有意压低了声音。
“那可是夫人留给您的物件,小姐千万不可马虎了。好在这次是掉到明地上,若是掉在草里,被人拾了去可就不得了了。”
说完,叹了口气,抬手扶正苏锦溪右侧发环上唯一的碧玺石翠花。随后,紧紧抓起她的手,宛若她还是个孩童似的牵到垂花门旁。又来来回回瞅了她好几遍,方朝外院的方向努了努嘴。
“听张伯说您要回江宁府,难道是真的?”
之前虽说是因这事病了,但总觉得不靠谱。这回子一下来了这些人,不由真的担心起来。未及苏锦溪答话,又自言自语起来。
“夫人的墓还在这里,要是您也走了,真成了孤孤零零的了。”说着顾不得拿帕子,直接用袖口抹起泪来了。
苏锦溪心中一颤,微微疼了起来。抽动着嘴角暗暗叹了口气,眼前浮现起村南大树下,杂草间的那座孤坟。
娘亲是外来的,自然不能入村里的坟。可她又留下遗言不回江宁府,张伯只得把她葬在村里人迹罕止的那里。
每逢忌日、清明,张伯都少不了要带她去祭拜。每次都是她无言,他无语,他们俩沉默的呆上几盏茶便回。
说实在的,她对这个娘亲是有怨恨的。若不是私奔,凭着她枢密副使嫡女的身份,嫁谁都是跑不了的嫡妻。而自己也不至于自小无母,更甚者沦为还不如庶女的地位,受尽前世的折磨。
因此,重生以来,她想到了张伯、想到了流清,甚至想到了羽生,却未曾想到她半点。
可是,当慈姨提到她时,她却被触动了。
“只是苏府的意思,到底怎么着还不确定呢。”
她在话里有意回避了父亲这个字眼,想起那个对她挨饿受冻不闻不问,对她的喜怒皆从她有没有利用价值出发的父亲,她实在不想提他。
慈姨不像张伯,立刻变的欢天喜地,顾不得擦拭净眼角垂着的泪痕,一把攥住了苏锦溪的手。
“真的?”随后叹了口气,撇了嘴角。
“要奴婢说,苏府那些人个个不是好的。夫人那样的人当年还受了那么些磨难,小姐要是回去了,估计也不会善待的,还不如留在这的好。”
苏锦溪瞧她越说越激动,越发义愤填膺的模样,自叹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当年怎么就弄不明白,一心一意扑向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合住松着的手指,紧紧的握回慈姨。
“其实我也没有想回去的意思,只是张伯哪里有些拗着,还需慈姨帮着劝劝。”
慈姨正被这事弄的愁得慌,得了苏锦溪的这句话,立刻放宽了心。瞬时恢复成平日里絮叨的本性。
“张伯这人怎么突就想不开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劝他个通通的。要说起来,他真是个好人,这么多年不辞辛苦的照顾小姐,连自己娶亲的事都耽搁了。虽说奴婢也会来帮帮灶上的事,可到底顾自个家的多些。我们当家的还几次让奴婢帮着保媒,可每次都让张伯推了。说起来我们当家的也是个好的,可就是脾气差点,打孩子没轻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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