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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想不到楚凌云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霜妃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越发恼羞成怒:“你、你……”

“原来你不是这样想的。”楚凌云满脸惊讶,“你的意思是,让我留在这里陪着你们一起死?”

霜妃更加无言,憋了许久才一咬牙扭开了头:“总之,你若要只管自己逃命,我也拦不住你,但我就不信你真的能一辈子安心!”

楚凌云笑笑:“我没什么不能安心的,别忘了我们已经恩断情绝。”

霜妃大怒,片刻之后突然冷笑起来:“恩断情绝又如何?再恩断情绝,你也只能陪着我们一起死了,放心,我们会在地狱团聚的!”

楚凌云看着她,眸中的冷意更加明显:“要让你失望了,无论如何我死不了。”

霜妃急怒交加,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便在此时,其中一个隐卫说道:“王爷,这两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烦人,请您稍等,属下帮您选个清静些的地方。”

隐卫的办事效率果然非同凡响,不多时,两人便将楚凌云接到了另一处牢房,不仅清静,而且干净得多。霜妃自是气得满脸铁青,徐泽湖的眼中却闪过一抹兴奋,仿佛终于等到了期盼的一刻。

在隐卫的保护下急匆匆地回到琅王府,早已得到消息的秦铮等人立刻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王妃,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为什么王爷突然变成了别人的儿子?”

“王爷被抓到死牢里去了,是真的吗?走,我们快去救他!”

“都别吵。”一片吵闹声中,端木琉璃开了口,声音虽然并不高,却瞬间把所有的嘈杂都压了下去,“先跟我进来。”

进入大厅,众人各自找好位置落座,她将事情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秦铮立刻忍不住叫了起来:“怎么可能?王爷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绝对是皇上的儿子!”

“没错!”邢子涯也跟着用力点头,“王爷那样的气质风范,绝对出身皇家,假冒不了的,这件事肯定另有蹊跷!”

端木琉璃点头:“我已经命人去保护凌云,一时半刻他绝对不会受到什么委屈,我们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出真相,就算他的父亲真的是徐泽湖,我们也可以死心了。”

“绝对不是,我敢发誓!”秦铮举起了手,“王妃快说吧,要我们去做什么?”

端木琉璃沉吟着:“如今最大的疑点,就是霜妃为何一口咬定凌云是徐泽湖的儿子。须知当年她一方面跟徐泽湖偷情,另一方面也被父皇召去侍寝,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身怀有孕,孩子究竟是谁的很容易混淆,但她却无比坚定,这一点根本讲不通!”

后宫妃子何时侍寝、何时有孕都是有明确记录的,如此才能够证明所怀的的确是皇家的血脉。换句话说,如果霜妃侍寝的时间和她与徐泽湖偷情的时间距离太远,那么等她身怀有孕之后,可以很容易判断出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但是这样一定会被查出问题,绝不可能拖延到今天才暴露。

反之,如果两者的时间相隔太近,那就不容易分辨出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除非能像今天一样做亲子鉴定。可是霜妃对这一点毫不犹豫,其中绝对存在问题!

这个问题本身并不难理解,可是如今她面对的不是大老爷们就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而且对于排卵期这回事不甚了解,因此各自面面相觑。秦铮更是挠着头问道:“王妃,什么意思啊?”

端木琉璃无奈,只得详细解释了几句,末了问道:“这下明白了吗?所以我怀疑霜妃一定有问题,她肯定隐瞒了什么。”

众人恍然大悟,秦铮更是立刻点头:“明白了,那么我们该从何处下手开始调查?”

端木琉璃显然早已有了初步的计划:“秦铮,你要做的就是悄悄去查一查当年霜妃侍寝和有孕等相关的记录。另外,再查一查当年是哪位太医负责照顾她的龙胎,曾经与她有过接触的太医都要一一查明。当然,一切都要悄悄进行。”

秦铮点头答应,邢子涯已经抢先开口:“王妃,那我呢,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端木琉璃摇了摇头,“你的开颅手术刚刚做完,现在必须卧床静养。”

邢子涯皱眉:“可是我……”

端木琉璃一抬手打断了他:“放心,来日方长,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否则你要有个好歹,岂不是永远没有为王爷效命的机会了吗?”

邢子涯无奈,只得不甘不愿地退在了一旁。端木琉璃安慰地冲着他笑了笑,接着转头看向了狼鹰:“你和狼武负责去查一查这些年霜妃和徐泽湖偷情的细节,比如说时间、地点、见面的频率等等,同样凡是与此有关的都不能放过。”

两人点头答应。

目前来说,能够做的只有这两件事,其他的都必须等这两件事有了定论之后再做决定。

不过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嗖”的一声,面前已经多了一道人影:“琉璃,到底怎么回事?”

端木琉璃抬头一看,来人居然是蓝醉,不由苦笑了一声:“你来得倒快,这次不会又是盟魂血咒起了作用吧?”

“什么血咒,京城上下早都传满了。”蓝醉皱着眉头,“所有人都在纷纷议论,说狼王原来并不是皇上的骨肉,而是霜妃与别人偷情所生,是真的吗?”

好快的速度啊,是楚凌跃的杰作吧?天色刚亮,居然就已经满城风雨了?

端木琉璃刚要回答,“嗖”的一声,面前又多了一道人影:“琉璃,到底怎么回事?”

这次来的人是苏天宁,他同样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一抹寒意:“是不是有人栽赃陷害?”

他话音未落,“嗖”的又是一声轻响,来的人是楚凌飞,而且问的话几乎也一模一样:“三皇嫂,到底怎么回事?”

端木琉璃忍不住苦笑:“还有人来吗?有的话我一块说明,免得……”

“有!有!有!”话音未落,果然有人回答,抬头看时,楚凌溪与楚寒薇已经争先恐后地奔了进来,“三皇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如此一来,端木琉璃反倒有些奇怪了:“寒薇,你就在宫中,怎么不去问父皇,而要舍近求远呢?”

“我去过了!”楚寒薇气喘吁吁地回答,“可是父皇根本就不见我,他说谁都不见,想一个人静一静。”

端木琉璃点头叹了口气:“好吧,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次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所有人的反应完全一样,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四个字:“怎么可能?”

“我们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正在查。”端木琉璃点头,“放心,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蓝醉皱了皱眉,突然起身:“我去把狼王弄出来。”

“你坐下吧!”苏天宁一把拽的他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凌云如果想走,他早就出来了,之所以留下不就是为了查清楚真相吗?”

端木琉璃微笑:“凌云有你们这些朋友,我们都很欣慰。不过真相也有可能是他的确是徐泽湖的儿子,那么他……”

“能不能不说废话?”蓝醉哼了一声,“你是不是认为天底下就你一个不俗,不会在乎狼王的身份,而我们就全都俗不可耐?”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端木琉璃只得抚了抚额:好吧,算我说了一句废话。

虽然众人都十分心急于赶快把楚凌云从死牢中弄出来,但端木琉璃既然已经有了比较合理的部署,他们也就只好耐着性子,先等等再说。为防万一,苏天宁还是立刻从天狼中挑选了一部分精英,让他们分成两路人马,分别去支援秦铮和狼鹰。

如今一切都是未知,接下来就得看他们的调查结果。虽然不放心,但在端木琉璃的劝说下众人也就先后离开了,随时等候消息。

可是蓝醉却不肯走,淡淡地说道:“我没有趁虚而入的意思。不过如今狼王还在牢中,我留在这里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至少可以给你一些精神支持。”

端木琉璃微笑,声音却前所未有的温和:“我要告诉你,这正是我最需要的。”

是的,她并不怕面对这些挫折,无论怎样的艰难险阻她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却不喜欢孤军作战,她需要亲人、朋友,哪怕对方什么也不做,或者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要他在那里,让她安心就可以了。

蓝醉闻言,眼中也浮现出一丝暖意,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温和地说道:“那么我会一直留在这里陪你,直到狼王平安归来。不过我的耐性不大好,如果他不快点回来的话,我就去把他抢出来。”

眼看着天已大亮,忙碌了一夜的众人都又累又饿,端木琉璃便命人准备了早餐,吃饱肚子之后才能继续作战。

谁知还未放下碗筷,侍卫便来禀报说无名公子求见。端木琉璃这才想起今日一早还约好了要给他做手术,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形,她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思,只好对他说明手术延期进行了。

命人将他请了进来,端木琉璃刚要开口解释,无名已经抢先说道:“王妃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我这病已经拖了十几年,不差这一时半刻。因此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催促王妃给我治病,而是想问一下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端木琉璃摇头:“耽误了给你治病我已经很不安,不敢再劳烦。你先回客栈等候,我想大概用不了多久,此事就可以彻底解决。”

无名迟疑片刻:“闲着也是闲着,就请王妃吩咐吧。”

端木琉璃依然摇头:“真的不用,你先回去吧,大不了如果有需要我再叫人去请你。”

无名无奈,只得寒暄几句之后便带着无名氏退了出来。走到门口,蓝醉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彼此打了个照面,当蓝醉看到无名的时候,几乎面无表情,可是当他的目光与跟在后面的无名氏对上,那双蓝汪汪的眼中却突然掠过了一道微微的光芒。

与此同时,无名氏更是觉得心中有个地方似乎被轻轻地拨了一下,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跟着两人便擦肩而过。

蓝醉继续走进了大厅,可是当他在桌旁站定脚步,却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谁知拐角处的无名氏也同时回了一下头,两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相遇。只是一个刹那,无名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外。

这一幕当然完全落在了端木琉璃的眼中,她突然心中一动:难道……

不等她说什么,蓝醉已经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多心了。”

端木琉璃不由微笑:“我没有要说什么,是你多心了,这算不算是心虚?”

蓝醉皱了皱眉,仿佛想要借此掩饰什么:“你还有这些闲工夫,不必为你家夫君担心是吧?”

端木琉璃满脸无辜:“谁说我不担心,我担心得要命。”

蓝醉原本已经坐了下来,听到这句话却突然站起身说道:“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或许会打听到什么也说不定。”

看着他离开,端木琉璃不由挠了挠头。她还是很希望蓝醉能够尽早遇到他的真命天子,免得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她这个假冒的血族后裔身上。可是这个无名氏来历不明,谁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万一两人并不适合在一起,蓝醉这心不就白动了?

当然,他不过是多看了无名氏两眼而已,未必就有她想的那个意思,还是替自家夫君担心担心吧!

原本以为蓝醉这一去必定要耽误一些时间,谁知端木琉璃还没喘几口气,他居然就快步走了回来,眉头微皱:“琉璃……”

端木琉璃有些意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不会是已经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吧?”

蓝醉摇头:“我刚刚走到府门口,便看到楚凌跃带着几名随从往这个方向来了,我得看看他是不是想来欺负你。”

端木琉璃挑唇:欺负我?只怕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果然,两人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守门的侍卫便前来禀报,说四皇子未经通报便要闯入府中,隐卫不让,双方正在对峙。

端木琉璃冷笑,挥手示意侍卫退下:“我还没死呢,敢硬往里闯?走,去会会他!”

蓝醉的脸色更是好看不到哪里:敢欺负他这血族唯一的后裔,找死!再这么不知死活,我让蝙蝠咬断你的喉咙!

府门口,数名隐卫一字排开,将整座府门护得密不透风,莫说是人,只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站在他们对面的楚凌跃满面怒容,正在厉声呵斥:“你们这群不怕死的东西,还不快给本王让开!否则本王禀明父皇,让你们一个个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端木琉璃挑了挑唇,上前几步淡淡地开口:“珩王好大的火气呀,只不过有火你到别处去撒,跑到我琅王府大呼小叫来算怎么回事?”

隐卫见她到来,早已自动向两旁让开,目光却紧紧地盯在楚凌跃及他的随从身上。狼王早已交代过,任何人不得伤害王妃,不管对方是谁!一旦发现任何不对,杀无赦!

不过看到她,楚凌跃脸上的怒容早已消失不见,甚至笑得十分和气:“琉璃,你总算来了,看看这帮奴才有多不像话,居然敢拦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我们进去谈。”

蓝醉闻言,脸上露出强烈的不同意之色,端木琉璃倒是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让开了身子:“既如此,珩王请!”

楚凌跃瞬间得意万分,盛气凌人地扫视了那些隐卫一眼,大踏步地走了进去。端木琉璃随后跟上,却对着众人打了个手势,意思很明显:跟进来。

进入大厅,楚凌跃不等端木琉璃招呼便大刺刺地落座,看着她笑得十分温柔:“琉璃,三皇兄的事已经成了定局,我原本以为你会十分难过,这才过来看望的,不过看到你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人嘛,就是应该往前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再想也没有用,你说是不是?”

已经成了定局?谁说的?

端木琉璃微微冷笑,面上却十分平静:“珩王所说的十分重要的事就是指这个?”

楚凌跃点了点头,越发含情脉脉:“昨晚回去之后,我一直放心不下,你过得好不好对我来说当然就是最重要的事。不过,顺便还有几件小事要跟你说。”

蓝醉勉强克制着想要一拳把他打飞的冲动,在秦铮耳边说道:“我好想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免得他再那么色眯眯地看着琉璃。”

“我也是。”秦铮咬了咬牙,低声回应,“不过,那样未免脏了我们的手,不如我们一起把他打飞?”

蓝醉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隐约的笑意:“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想不到我们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还身无彩凤双飞翼咧!”秦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突然贼兮兮地笑了起来,“不过说实话,你那身无彩凤双飞翼王妃不是不能练吗?不如你教我几招怎么样?”

蓝醉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那本秘籍我早已送给狼王了,想学你问他去。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秦铮想了想,点了点头:“有道理,那就听听珩王会说些什么。”

这边两人虽然嘀嘀咕咕说得十分热闹,却半点没耽误楚凌跃的话。听说是几件小事,端木琉璃点了点头:“说吧!”

楚凌跃笑了笑,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番:“琉璃,这琅王府已经住不了多久了,不知你在这城中可有什么喜欢的地方吗?告诉我,我把它买下来,好让你住得更舒服。”

端木琉璃笑笑:“不用,我住在这里挺好的,而且会一直住下去!”

明白她这句话中的含义,楚凌跃的笑容一僵,眼中已经掠过一抹阴狠,接着摇了摇头:“琉璃,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想开了,想不到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对于三皇兄难道你还抱着幻想吗?”

端木琉璃不答,跟这种人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珩王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尽管有些恼怒,楚凌跃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只是笑容比方才更加阴沉了些,抬起头扫了秦铮一眼,他接着说道:“三皇兄既然只不过是徐泽湖的孽种,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统领天狼和隐卫,所以我已经禀明父皇,父皇答应将他们都交给我,由我统率。”

听到这句话,反映最大的当然还是秦铮,他早已气得咬紧了牙关:无耻,这简直是无耻,无耻的程度令人咂舌!

隐卫和天狼是狼王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训练出来的,他居然想来捡现成的?不把你揍的满地找牙,我就不是隐卫的龙头老大!

蓝醉虽然不知道楚凌云训练这两支部队费了多大的心血,但是看到楚凌跃脸上那该死的笑容,他却感到浑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都万分不爽,一双拳头也已经跃跃欲试,不定哪一刻就会挥到楚凌跃的脸上去!

端木琉璃也有些意外,但是她的怒气却是冰冷的,而且隐藏在眼底深处,脸上反而更加温和:“珩王怎么会动了这样的心思?你不觉得很可笑吗?隐卫并不是御林军,是不归父皇调动的,即便是他,也不能将隐卫转送给任何人。”

这话倒是不假,说是隐卫,其实就相当于死士,是各皇子的秘密部队。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皇上能够做主将一个皇子的死士转送给另一个皇子的,楚凌跃这话,是说的有些可笑了。

可是楚凌跃却显然并不这样认为,仍然大刺刺地说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是属于东越国的一切,父皇都有权利做主,更何况是小小的隐卫?我看得上他们是他们的福气,否则就凭他们是三皇兄的旧部,便该杀无赦。”

这几句话终于令秦铮变了脸色,冷笑一声开口:“珩王给的福气,咱们可不敢拿,而且咱们既然跟了狼王,这一辈子就是狼王的人,就算死也不会再另投他人,珩王还是留着你的福气给别人吧!”

那么明显的不屑令楚凌跃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砰”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大胆!居然敢对本王无礼,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别以为你是隐卫的首领,本王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敢以下犯上,本王大可杀了你,另外派人接替首领之职!你该不会以为隐卫少不得你吧?”

面对他的怒气,秦铮却面不改色:“珩王这话说错了,隐卫不是少不得我,而是少不得狼王。有狼王才有隐卫,没有狼王,也就没有隐卫了。”

这话更是令楚凌跃勃然大怒,咬牙说道:“本王就不相信!没有了三皇兄,本王一样可以让隐卫发扬光大,比现在更加所向披靡!”

楚凌跃冷笑:“珩王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那就不如直接去组建一支比隐卫更加所向披靡的队伍好了,何必要来捡这个现成的便宜?”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楚凌跃的痛处,令他的眼中闪过了浓烈的杀意:“住嘴!你这个该死的奴才!对本王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把他给我拿下,乱棍打死!”

一声令下,他的人还未动手,数名隐卫已经刷的将秦铮护在了中间,没有人说话,但他们的目光却冷厉如刀,明明白白地写着几个字:谁敢靠近,杀无赦!

楚凌跃此番不曾打算动手,因此只带了几名随从。原本以为楚凌云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这些人此刻必定群龙无首,正等着他这个如同救世主一般的人物从天而降,解救他们于危难之中,并且想当然地认为由他来接管天狼和隐卫是顺理成章的事,所有人必定都会对他感激涕零。

谁知道事实竟然与他想象的完全相反,这些人不但毫无感恩之意,反而对他冷嘲热讽,这还了得?

可是他的随从一看隐卫摆出来的阵势,哪里还敢靠近,一个个都不自觉地连连后退,早就吓得变了脸色。

看看隐卫这压人的气势,再看看自己的随从胆小如鼠的样子,楚凌跃气恼不已,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还不给本王退下!”

这一次,站在最前面的狼歌开了口,只不过吐字如冰:“珩王没有权利处置隐卫之中的任何一人,而且所有的隐卫都不可能另投在珩王的麾下,珩王不必白费心思了,请回。”

“你们、你们……简直是反了!”一个小小的奴才都敢给他下逐客令,楚凌跃当然越烦恼羞成怒,咬牙说着,“你们这群不开眼的东西,狼王明明是个孽种,你们还跟着他干什么,被人耻笑吗?本王是不忍心看你们身首异处,才给你们这个机会的,你们不要不知好歹!”

端木琉璃目光一寒,淡然开口:“珩王,你若再有一个字辱及凌云,别怪我不客气。”

楚凌跃一愣,怒火刷的一下就蹿了上来!然而端木琉璃跟这些奴才毕竟不同,还指望着她拉拢端木世家的帮助呢!

深吸几口气拼命压下腹中的怒火,楚凌跃勉强挤出一丝自认为温柔的笑容:“琉璃,我知道你此时必定难过得不得了,所以你说什么我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三皇兄的事真的已经不可改变了,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

端木琉璃懒得再跟他多说:“你要说的小事说完了吗?还有什么?”

楚凌跃咳嗽一声:“暂时没有了,我要接管天狼和隐卫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你们也不要再负隅顽抗了。秦铮,本王知道你是隐卫的首领,你尽快呈一份隐卫的名单给本王,不得有误。”

秦铮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没有那个必要,我说过没有人会另投在珩王麾下,珩王若是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出来!”

一声令下,大厅之中突然多了数十名黑衣人,只不过个个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

挑唇一笑,秦铮接着说道:“珩王,这些便是隐卫当中大大小小所有的首领,他们可以代表所有隐卫的意见。”

既如此,自然不能失了面子,楚凌跃清了清喉咙,背负着双手站起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好,你们的身手本王一向很了解,而本王方才说的话你们应该也听得很清楚了,从今日起,本王就是你们的新主子,只要你们尽心尽力为本王办事,本王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所有人都静静地站着,没有人说话,仿佛将这位不可一世的王爷当做了一团空气。

楚凌跃正感到颜面大失,秦铮已经淡淡地说道:“我方才虽然说过没有人会另投他主,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妨碍你们奔向大好的前程,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愿意继续追随狼王的,站到王妃身后,愿意更上一层楼的,站到珩王身后,而且立刻就可以跟着珩王离开,我保证绝对没有人会阻拦。”

楚凌跃看着众人,脸上带着胜利者才有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所有人都哗啦啦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他就不信了,这些人的脑子又没有问题,怎么会宁愿跟着一个孽种?

然而紧跟着他便看到,所有人都呼啦啦地站到了一个人身后是不错,可惜那个人却不是自己,而是端木琉璃。

看到这一幕,他先是一愣,跟着刷地变了脸色:“你们,你们都疯了吗?”

“没疯。”秦铮笑了笑,“我们若是选择跟你,那才真的是疯了。”

这样的羞辱楚凌跃如何受得了?他突然一咬牙,双手已经紧握成拳,眼中更是有一道赤红的光芒一闪而过,而他的瞳孔也跟着变得火红,仿佛两团霍霍燃烧的火焰!

意识到情况不对,秦铮立刻开口:“快!保护王妃!”

隐卫齐齐答应,转眼间已经将端木琉璃护在了中间。而看到楚凌跃如今的样子,端木琉璃的脑中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了一些什么!

不过他们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仅仅是片刻之后,楚凌跃的眼睛便恢复了正常。急促地喘息了两口,他突然皱了皱眉头,不自觉地抬手抓住了心口的衣服冷声说道:“秦铮,你藐视本王,罪该万死,不过本王一向不是好杀之人,又爱惜你们这些人才,所以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不妨好好考虑考虑!明天本王再来听你们的答复,到那时如果你们依然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王心狠了!”

扔下几句话,他迅速离开了,秦铮却跟着皱了皱眉说道:“王妃,他刚才的样子绝对不正常!”

“我知道!”端木琉璃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隐隐的担忧,“我只希望,事实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

“他应该在练什么邪功。”蓝醉突然开口,说得十分肯定,“你们闻到了吗?刚才他试图发动攻击的时候,身上便有一股异样的味道散发了出来。”

秦铮不由吃了一惊:“练邪功?他的功力早就被王爷给废了,而且照理来说绝对没有恢复的可能,怎么会……不过你还别说,方才好像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传了过来,我倒是没想到来自于他。”

一边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隐卫都退了下去,顺便撇撇嘴,加上了一句:“开什么玩笑?让我们跟着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到底哪个地方比得上王爷一星半点?哪怕是那张脸,也不知道比王爷难看了多少倍,我瞧着就想吐!”

狼歌点了点头:“是很难看,而且所有人都认为,咱们之所以跟着王爷,只是因为看中了他最有可能登上皇位,殊不知那根本就不重要。”

秦铮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回头看着蓝醉:“蓝公子刚才说珩王在修炼邪功,那你能看出来他练的是什么邪功吗?威力会有多大?”

“暂时还看不出来。”蓝醉摇了摇头,“不过邪功大都是一柄双刃剑,有利也有弊,控制好了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一旦控制不好便容易遭到反噬,死得惨不堪言。”

秦铮不由点了点头:“看来珩王也是拼了,知道走正常的途径已经不能恢复功力,便干脆铤而走险。”

“不能让他继续修炼下去。”端木琉璃突然开口,“很明显,他的功力是被凌云废掉的,一旦他练成了邪功,第一个要对付的自然就是凌云!”

“对对对!”秦铮连连点头,“我们必须尽快把王爷救出来,想办法阻止珩王!不说了,我立刻去调查王妃让我调查的事!”

不只是他,所有接受了任务的众人都已经等到了苏天宁派来的援兵,便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蓝醉转头看了端木琉璃一眼:“琉璃,你刚才说希望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珩王在修炼什么邪功了?”

端木琉璃沉默片刻,继而摇了摇头:“我猜到了一些,但是不敢确定,你等下!”

说着她站起身进入内室,不多时拿着一本书出来,放到了蓝醉面前:“你看这个!”

蓝醉低头一看,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凤灵宝鉴。

离开琅王府的楚凌跃依然紧紧抓着心口的衣服,跌跌撞撞地上了马车,他急声开口:“快走!走!”

随从连连答应,立刻赶着马车疾驰而去。然而楚凌跃显然已经等不及赶回王府,撩开车帘看看已经来到了一个僻静处,他紧跟着说道:“停车!你们几个守在这里,不许出声,更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本王!”

几人立刻答应,停稳车子之后便守在四周,机警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楚凌跃顾不上理会他们,早已在车内盘膝打坐,慢慢梳理着翻涌的气血。

许久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气,疲惫不堪地靠在了车厢壁上。眼看着神功就要大成,却险些毁在那帮奴才的手里,真是可恶!

柳媚儿曾经再三交代过,练这种神功最忌心浮气躁,否则一旦神功反噬便悔之晚矣!这次就当是个教训,以后绝对不允许再犯类似的错误!

幸好我的神功很快就要练成了,到时候别说是你们这几个小小的隐卫,就连三皇兄本人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对于端木琉璃,虽然现在你对三皇兄还不死心,但是只要父皇下令将他们一家三口处斩,我就不信你能为他守一辈子寡!

冷冷地笑笑,他吐出了两个字:“回府!”

几名随从不敢怠慢,立刻赶着马车迅速回到了珩王府。可是刚刚进入大厅,张英杰已经迎了上来,压低声音说道:“王爷,牢中有人传出消息,说是霜妃要见你,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霜妃?一提起那个可恶的女人,楚凌跃的眼中就浮现出了明显的厌恶:如果不是她,他还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还去见她?可笑!

冷笑一声,他接着开口:“不去!跟他们说,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不配让本王去见她,免得脏了本王的眼!”

可是张英杰却不曾离开,接着说道:“可是王爷,那个传消息的人说,霜妃早已料到您可能不愿意去见她,但她要跟您说的事真的非常重要,如果您实在不愿意去,派一个您最信任的人去把那句话带回来也可以。”

楚凌跃原本绝不愿再跟霜妃有任何牵扯,可是听到这句话,他的脚步却不自觉地一顿:“什么?这样也可以?”

张英杰点了点头:“是,不过有一点,霜妃说那件事非常重要,多一个人知道,王爷您就多一份危险。”

楚凌跃眉头一皱,继而冷笑:“这个贱女人真的是疯了,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吓唬本王!”

张英杰有些迟疑:“那……王爷您去还是不去?或者是不必理会她?”

楚凌跃有些迟疑。从本心来说,他当然不相信霜妃手中会握着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但话又说回来,万一是真的呢?毕竟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似乎也没有必要再来骗他。

好,大不了就当是白跑一趟,如果霜妃敢骗他,他一定会让她享受到世间最凄惨的死法!

想到此,他点了点头:“待本王稍事休息再去。”

张英杰答应一声,接着说道:“对了王爷,霜妃还说为了避免引人怀疑,倘若有人问起,您就说她是想在临死之前求得您的原谅。”

楚凌跃冷笑:“哟,她还为本王想的挺周到。”

休息片刻,恢复了些元气,楚凌跃便在张英杰的陪伴下入了宫。为了显示自己心怀坦荡荡,他先征得了楚天奇的同意,果然就说霜妃想在临死之前求得他的谅解,楚天奇自然不会反对。

进了死牢,径直来到关押霜妃和徐泽湖的地方。不等他开口,徐泽湖已经看到了他,并且立刻靠了过来,脸上居然有一丝奇怪的笑容:“很好,你果然来了,我就怕你不来。”

霜妃原本不死不活地缩在墙角,听到他的话本能地抬头一看,眼中瞬间爆发出了惊喜的光芒,更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抓着栏杆连声开口:“你来了!你居然来了!你还会来看我,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她蓬头垢面、不人不鬼的样子,楚凌跃嫌恶地后退了两步,仿佛生怕她碰到自己似的,口中更是冷笑连连:“少装出这副样子!不是你让本王来的吗?说什么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本王。”

霜妃明显地愣了一下:“什么?我?”

只这三个字,楚凌跃骤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耳中却已听旁边的徐泽湖微微冷笑着说道:“稍安勿躁,是我传信叫你来的。”

楚凌跃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怒意:“你敢戏耍本王?找死是不是?”

完全不知情的霜妃同样十分意外,回头瞪着他连连追问:“哥,你要干什么?你可别乱来!”

徐泽湖学着楚凌云的样子背负着双手,脸上挂着自以为淡定从容其实令人生厌的微笑:“放心,到了这个时候,我不会乱来的。叫你过来是因为我的确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你若不来,一定会后悔。”

霜妃闻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居然扑过来一把抓住他厉声呵斥着:“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什么都不准说!闭嘴!”

“你闪开!”徐泽湖一个用力,狠狠地将她推在了一边,冷冷地说着,“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准说的?你想死,我还不想陪着你死呢!”

“不想死,由得你吗?”楚凌跃冷冷地看着他,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不过是个贱民而已,居然敢跟父皇的妃子私通,还弄了个孽种出来,不想死?让你死得太痛快了,算父皇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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