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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楚凌跃双拳紧握,“再难都好,本王只要能够出这口恶气!就算一雪前耻之后死无全尸,本王也认了!”

柳媚儿眉头皱得更紧:“可是……”

见她如此迟迟疑疑,楚凌跃的眼神又变了,冷声说道:“柳媚儿,一直以来你我虽然只是互相利用,但本王待你也不算薄吧?若不是本王一力保护,凤灵教早已不复存在!就算是念在这一点上,本王请你帮这个忙不过分吧?还是你真的认为本王已经奈何不了你凤灵教?”

柳媚儿显得有些无奈:“殿下,您又想到哪里去了?媚儿不是不愿帮您,只是此法凶险之极,媚儿是担心伤害到您……”

“那是本王的事。”楚凌跃冷冷地笑了笑,“只要能报仇,付出任何代价本王都在所不惜!何况本王若是死了,对你来说不是正好?你便可以另投明主,彻底摆脱本王了!”

这几句话对柳媚儿的触动显然相当大,何况一直以来楚凌跃的确待她不薄。叹了口气,她终于点头:“好,媚儿尽力就是。但是殿下,媚儿只会追随您一人,此生绝不再另投他主!”

楚凌跃冷笑,什么都不曾说。对于此时的他而言,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报仇雪恨才是真的!

见他如此,柳媚儿暗中一叹,主动上前几步:“殿下似乎累得很,可要媚儿伺候您放松一下?”

楚凌跃眼中掠过一抹惊异:“本王方才对你那么不客气,你居然……你在可怜本王、施舍本王,是不是?你……”

“殿下!”柳媚儿苦笑一声打断了他,脸上的神情倒是少见的真诚,“媚儿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直以来殿下待媚儿真的不薄,媚儿不该忘恩负义。”

楚凌跃似乎有所触动,却依然没有做声,目光中的阴沉倒是稍稍退了些。柳媚儿又是一声苦笑:“殿下就当媚儿犯贱,主动脱光了爬到殿下的床上。”

楚凌跃愣了一下,突然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脸上神情复杂:“罢了……”

英雄与枭雄,有时虽然远隔天涯,有时却又相隔咫尺,关键就在谁能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会。

砰!一脚踢开房门,楚凌扬满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一时咬牙切齿。

听到动静,沈心竹立刻迎了出来,跟着眉头微皱:“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入宫赴宴?怎的气成这个样子?”

口中问着话,她的目光已转到玉璎珞脸上。后者咬了咬牙,冷笑一声酸溜溜地开口:“还能怎么了?你是不曾看到端木琉璃如今的样子,我敢打赌,整个东越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只怕连天仙都比不上!”

沈心竹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样一声冷笑:“原来如此,不过王爷,你这又何必呢?端木琉璃美也好,丑也罢,与你早已一丝丝关系都没有了,生那些闲气做什……”

“闭嘴!”岂会听不出这两位王妃语气中的嘲讽,楚凌扬越发恼羞成怒,言辞也跟着刻薄起来,“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比不上端木琉璃一根指头,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冷嘲热讽?”

此言一出,玉璎珞与沈心竹的脸色登时都变得异常难看,眼中更是怒意闪烁,妒恨交加!

尤其是玉璎珞,更是咬牙冷笑:“是,我们比不上人家一根指头,不过那又如何?王爷如今只是看得碰不得罢了!”

楚凌扬冷冷对地看她一眼,居然并不粉饰自己的失误:“你还好意思嘲笑我?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会错失这个绝佳的机会?还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当初我是瞎……下决定太早了!”

虽然满心愤懑,他却不愿激怒玉璎珞,否则若是连她的父亲镇国公这个助力都失去了,那才真的是鸡飞蛋打。

玉璎珞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是“瞎了眼”,脸色瞬间铁青,冷笑连连:“是,我是芝麻!实在抱歉,让王爷失望了!”

扔下一句话,她转身而去。楚凌扬看她一眼,多少有些懊恼。沈心竹察言观色,立刻上前说道:“王爷别担心,我会去劝劝她。如今咱们才是一家人,必须同心向外。若是窝里斗了,岂不是叫人笑话?”

楚凌扬胸中郁闷稍解:“还是你最懂事,本王的眼光总算高端了一回。”

沈心竹笑笑,继而眉头一皱:“王爷,琅王真的完全恢复了?”

“嗯。”楚凌扬点头,眼神尖利阴狠,“拜端木琉璃所赐,他已恢复如初,不,只怕比当初更厉害!”

沈心竹愕然:“这……这岂不是要糟了?”

“谁说不是?”楚凌扬的愤怒中夹杂着一股无力,“原本他命不久矣,咱们才不必担心,但是如今他不但完全恢复,更重要的是必定得到端木世家的支持,他的一只脚根本已经踏上皇位了!”

沈心竹愕然,片刻后试探着开口:“王爷,不然就……算了吧?做个王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必经历那些腥风血雨,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我不甘心!”楚凌扬咬牙打断她,“做个王爷是可以平平安安,但却注定庸庸碌碌,即便死了也没有人记得!既然生在皇家,我就有资格君临天下!”

你是有资格,但你没本事。

沈心竹叹口气,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只得转而说道:“那王爷打算怎么办?”

楚凌扬沉默下去,什么也没说:我若是知道该怎么办,还会在这里坐着不动?不过,我决不放弃!

生在皇家,又想问鼎皇位,谁没有几招杀手锏?如今,就是使出这杀手锏的时候了!

“可恶!本王决不放弃!”同一时间,回到府中的楚凌欢一拳捶在桌面上,眼中的阴沉比楚凌扬有过之而无不及。邢子涯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楚凌欢才接着开口:“子涯,你是用毒高手,三皇兄体内的毒是不是真的解了?”

邢子涯毫不犹豫地点头:“琅王周身的白雾是血寒玉独有的特征,只要有它,剧毒可解。”

楚凌欢的手倏地紧握成拳:“没有例外?血寒玉可解世间一切剧毒吗?”

“不是,有例外。”邢子涯摇头,“但这例外不包括琅王体内的寒毒。”

楚凌欢静了片刻,反而越发觉得心烦意乱:“既如此,必须得重新计划一切了!该死的端木琉璃!如果不是她,三皇兄只怕早就是一堆白骨,岂会有今日之祸?”

邢子涯点头:同意。不过那又怎么样?

所有有心问鼎皇位的人都不愿看到这个结果,可惜当他们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对了!”楚凌欢突然眼睛一亮,“子涯,你方才说世间有血寒玉解不了的毒,是什么?你能弄到吗?”

邢子涯摇头:“弄不到。”

楚凌欢又问:“谁能弄到?”

邢子涯居然笑了笑:“秦师兄,我是说,秦铮。”

十几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叫了那么多年师兄,张口就来。

楚凌欢一愣,气不得笑不得:秦铮对楚凌云死心塌地,让他下毒?等天下红雨比较快,难得邢子涯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回答。

“除了他呢?”楚凌欢吐出一口气,“还有谁能弄到?”

“没有人。”邢子涯又摇头,“至少我不知道。”

楚凌欢摸着下巴:“那么这种毒究竟是什么,你总该知道。”

这一次邢子涯终于点头:“美人泪。”

美人泪?这名字真好听。楚凌欢目中光芒闪烁,不自觉地轻摸着下巴。

回到琅王府,端木琉璃突然笑了笑:“凌云,你猜他们此刻都在想些什么?”

楚凌云潇潇洒洒地扬了扬头:“如何弄死我。不过没关系,就怕他们不来。”

端木琉璃目光微闪:“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来对付我,我哪好意思主动出手?”楚凌云笑笑,一本正经地说着,“我说过,自从有了你,我越来越心慈手软了,得等他们先动手,我才能还手,不然会不好意思。”

端木琉璃吐出一口气,懒得理会他:你这根本就是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好不好?是怕他们太快被收拾了,就没得玩了!

看到她打了个呵欠,楚凌云温和地笑笑:“累了?洗洗睡吧。”

说完他转身要走。端木琉璃倒是一愣,本能地一伸手:“你……”

楚凌云脚步一顿,微笑如常:“有事?”

端木琉璃有些迟疑,却不知如何开口。二人成婚至此已一年有余,却一直清清白白。之前楚凌云说生怕等不到血寒玉,不愿误她终生,可是如今剧毒已解,为何他还是没有与她圆房的打算?

抿了抿唇,她淡淡地笑了笑:“没事,一切小心。”

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楚凌云却不做解释:“我知道,放心睡吧。”

房门很快被掩起,端木琉璃的心倒是平静如常。很多事情都要顺其自然,太过刻意反而不美。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二人正在厅中闲聊,秦铮连蹦带跳地走了进来,满脸饶有兴趣的笑容:“王爷,王妃,有客人。”

自楚凌云重新站起,他不再担任推轮椅的职务,常觉得手脚没处放。

看他一眼,楚凌云笑笑:“蓝月白?”

“哇!王爷好聪明!”秦铮诚心夸赞,“他说他日夜兼程赶来的,希望立刻见到你们。”

“我估摸着他也该到了,除非他真的不怕我血洗天上阁。”楚凌云的眸子高深莫测,“让他进来吧!”

秦铮领命而去,不多时带着蓝月白进了大厅。这个原本俊朗明媚、潇洒倜傥的翩翩公子此时显得有些狼狈,不但风尘仆仆,而且双目无神,眉宇之间更是带着一抹明显的疲倦,不过他倒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副阁主江流苏。

进了门,他先是一声苦笑,接着双手抱拳:“琅王,我来领死。”

楚凌云看着他,眸子并不是多么冷,却很锐利,不过不等他开口,蓝月白已接着说道:“琅王不要误会,流苏并非我的帮手,只是为了替我收尸的。即便琅王将我碎尸万段,收也收不起来,她也好替琅王清理干净,免得脏了琅王的地方。”

楚凌云点头:“好。”

端木琉璃低头用锦帕沾了沾唇角,其实是为了掩饰笑意:这个蓝月白,还懂冷幽默。

大约是知道已经难逃一死,蓝月白轻轻回头看向端木琉璃,眼中立刻映出一抹美不胜收的冰蓝色光芒。端木琉璃也不回避他的目光,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蓝阁主,别来无恙?”

蓝月白一声苦笑:“本来无恙,不过马上就有恙了。之前多有得罪,王妃若不解气,可与琅王一起上。琅王,动手吧。”

楚凌云淡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任我处置了?”

“是。”蓝月白毫不犹豫地点头,“任由琅王处置,我绝无怨言,而且不会反抗。不过此事与天上阁无关,还请琅王高抬贵手,放过我阁中弟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楚凌云不置可否:“转过身去。”

蓝月白一怔,接着乖乖转身:说了任你处置,你吩咐,我照做。

楚凌云回头,对着端木琉璃招了招手:“琉璃,去。”

端木琉璃点头,起身走到蓝月白身后站定,体内真气缓缓流转。跟着举起双掌抵在他的后心,掌心内力一吐。

蓝月白身躯一震,只觉一股内力缓缓渡入了自己的体内,登时惊讶万分!片刻后,端木琉璃收回手,他才豁然回头:“王妃!你……”

“你的内力,我已经全部还给了你。”端木琉璃淡淡地笑笑,“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不拿,拿了也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蓝月白怔怔地看着她,眸中的惊讶渐渐退去,只余一片复杂:“王妃是在说我吗?我原也知道,不过……罢了!琅王,如今可以动手了吗?”

楚凌云却依然端坐不动:“调匀内息,我等你。”看到蓝月白疑惑地皱眉,他又加上一句,“不要问为什么。”

蓝月白只得点头,盘膝坐在当地调理着内息。如今失去的内力已全部回归,只消片刻之后,他依然是玄冰大陆不多见的绝世高手,不过可惜,是个“死”高手。

调匀内息,体内真气终于流转自如,蓝月白原本的疲倦已消失不见,重新变得神采飞扬!站起身,他微微一笑:“有劳琅王久等,可以了。”

楚凌云点头,慢慢站起身。谁知就在此时,江流苏突然冲过来拦在了前面:“琅王,阁主一身系整个天上阁,流苏愿替阁主一死,求琅王成全!”

“流苏!你放肆!”蓝月白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了一旁,“来的时候我如何跟你说的,你都忘了?若再胡言乱语,便立刻离开!”

江流苏脸色发白:“可是……”

“闭嘴!”蓝月白又是一声厉斥,“我不用你收尸了,你走吧!”

江流苏咬了咬牙,片刻后慢慢点了点头:“好,你去送死,我等着,等着给你收尸!”

然后,我与你同葬一穴便是。

蓝月白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微笑:“月白御下无方,叫琅王见笑了。琅王请。”

楚凌云目光清澈,虽然只是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却说不出的风华绝代,令人望尘莫及:“你不必摆出一副束手待毙的样子,我从来不杀毫不抵抗的人。听着:用尽全力与我打一场,我让你死得痛快些,或者……”

明白了他的意思,蓝月白不由叹气:“或者怎样?”

“打了之后你就知道了。”楚凌云眸中掠过一丝狡黠,“还有,不要妄想随随便便接我几招便可应付过去,你是否尽了全力我看得出来,你若未尽全力,我灭你天上阁满门!”

蓝月白心中一凛,立刻点头:“是!”

无论如何,能在临死之前与蓝月白这样的绝世高手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死而无憾!

片刻后,两人已在院中的空地上摆开阵势,大战一触即发!

端木琉璃站在一旁,眼眸平静:难道她居然要眼睁睁地看着蓝月白死在楚凌云的手上?

在她身后,中间站着秦铮,左边是狼鹰和狼歌,右边是狼燕和狼舞,同样一语不发,只管静静地看着两人。

蓝月白的身后则只有牙关紧咬的江流苏,尽管竭力控制,她的眸中依然泪光闪烁。

一撩衣襟,楚凌云淡然开口:“武器随你选。”

“不必!”蓝月白摇头,“请琅王赐教。”

楚凌云唇线一凝,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一只白生生的手掌已经闪电般奔到了面前!蓝月白脚尖点地急速后退,同时挥掌反击,二人瞬间斗在了一起!

因为楚凌云的警告,蓝月白果然不敢偷工减料,一招一式都用尽了全力,唯恐一个不慎殃及阁中的弟子。他的武功施展开来潇洒飘逸,令人赏心悦目,的确是不多见的绝世高手。

可是与他相比,楚凌云却更加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招一式之间不仅尽显高手本色,而且有一种蓝月白无法比拟的高贵气质,那种高贵,该是皇室中人多少年气质的沉淀?

不管蓝月白有没有用尽全力,总之楚凌云下手毫不留情,一开始两人还堪堪打个平手,然而百余招之后,蓝月白已经渐渐落在了下风,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了。也就在这个时候,蓝月白才终于明白,他根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楚凌云的实力,狼王的武功才真正称得上“深不可测”这四个字!

就在此时,端木琉璃突然淡淡地开口:“不出十招,蓝月白必败无疑。”

秦铮点头:“没错,而且他会败得相当彻底。”

十招的时间眨眼而过,秦铮话音未落,便见楚凌云突然化作一道雪白的闪电,瞬间射到了蓝月白面前,跟着砰的一声巨响,他的手掌已经结结实实地击在了蓝月白的胸膛上。蓝月白的身体顿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很远,才通得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不要!阁主!”

一旁观战的江流苏惊叫一声就要往上扑,可是不等她靠近,端木琉璃已经脚步一横拦在她面前,口中淡淡地说道:“不要碰他,他肋骨已断,若是随意移动,断骨刺中心脏,必死无疑。”

江流苏刷的抬头瞪向楚凌云:“你……”

“流苏,不得对狼王……无礼,咳咳咳……”蓝月白虽然动弹不得,却立刻开口阻止了她,但他每说一个字,口中便会涌出大量的鲜血,很快将他胸前的衣襟染得一片血红。

江流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连连跺脚:“阁主你怎么样?”

“还……死不了”,蓝月白苦笑一声,又是一大口鲜血涌出,接着把目光转向了楚凌云,“狼王你……为何手下留情?”

楚凌云满脸无辜,双手早已负在了身后,“我有吗?”

“有没有狼王心里……比谁都清楚!”蓝月白急促地喘息着,胸口的剧痛令他浑身都在轻轻地抽搐,“如果不是手下留情,刚才这一掌足以把我打得灰飞烟灭,又怎麽……可能留下这口气……”

楚凌云看着他,突然淡淡地笑了笑:“嗯,还能说这么多话,看来我刚才这一掌是打得有些轻了。”

其实蓝月白虽然可以勉强说话,外人看来似乎受伤不重,但唯有他自己知道,胸口的疼痛已剧烈到常人根本无法忍受!明明想就此昏过去逃避一二,但正是因为那股剧痛,他却又偏偏保持着清醒,竟然连昏过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看到蓝月白痛苦得浑身抽搐,眼睛更是不时闭起,江流苏更是急得眼泪直流:“阁主,你究竟怎么样了?”

蓝月白暂时说不出话,楚凌云已经笑嘻嘻地开口:“放心,昏不了的,我敢保证他的肋骨至少断了十根,每根至少断成两三截,那可是很痛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若能昏过去,我佩服他。”

蓝月白昏不昏得过去江流苏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快要昏过去了!天哪!那还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吗?楚凌云这一掌,根本就相当于把蓝月白打散了架,让他比死还难受!

咬了咬牙,她强撑着说道:“狼王,你到底想怎么样?是杀还是饶,你给个痛快话!”

楚凌云淡淡地笑笑:“我不杀,也不饶。”

江流苏一愣:“什么?那你……”

“你走!”楚凌云打断她的话,“蓝月白留在王府。”

“不行!”江流苏急了,毫不犹豫地拒绝,“如果阁主留下,我也得留下照顾他!”

楚凌云不开口,只把目光转向了蓝月白。明白他的意思,蓝月白有气无力地说道:“流苏,你先走吧,等狼王什么时候通知你来收尸你再来不迟。”

不迟?到了那个时候就什么都迟了!江流苏咬着牙,仍然摇头:“我不走,要死一起死,否则你若是出了意外,我也无法向阁中弟子交代!”

“不必你交代,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好了。”蓝月白就了皱眉,“我再说一次,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就自断心脉而死!”

知道他不是吓唬自己,江流苏又气又急,突然狠狠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蓝月白喘了口气,觉得吐血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快要把体内的血都吐完了?

勉强支撑着笑了笑,他接着说道:“好了,接下来狼王打算如何?”

“不如何。”楚凌云好整以暇地说着,“接下来就没有本王的事了,而要看你是不是诚心请罪,会不会照我的吩咐去做。”

“我会的。”蓝月白费力地点了点头,“无论狼王有什么吩咐,我都会照做。”

楚凌云笑笑:“秦铮,把他抬进去,不过要小心一些,别把他弄死了,否则就没得玩了。”

比起*上的痛苦,这种羞辱才是蓝月白真正无法承受的,可是他又能如何?理亏在先,受伤在后,无论如何这一次他是真的栽在楚凌云的手里了。

在端木琉璃的指挥下,秦铮与另外几人小心地把蓝月白抬到了客房之中,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退到一旁。

楚凌云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从今日起你就留在王府,但是我不会派人给你治疗外伤,也不准你自己运功治疗内伤,不过一日三餐我会派人按时给你送来,至于能不能吃进去就是你的事了。”

也就是说,你让我硬挺呗,挺过去就活,挺不过去就死。蓝月白简直哭笑不得,叹的口气说道:“你若怕我自己……运功治疗内伤,为何不干脆封了我的内力?”

“那不行,显得你太没有诚意了。”楚凌云笑笑,“我留着你的内力,如果你实在受不了的话,可以自己运功疗伤试试,但我不敢保证你能够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那你还说?这不是一句废话吗?

蓝月白闭了闭眼,认真地摇头:“我真的不会的,我说过会……完全照你的吩咐去做,就算我不怕死,还怕连累阁……中的弟子呢!不过只是这样而已吗?狼王就打算让我一直这样躺在这里?”

楚凌云方才那一掌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他只觉得五脏六腑无处不痛,就连说句话都要拼尽全力!

楚凌云笑笑,突然伸出了右手。手指之间已经夹着一粒小小的白色药丸:“张嘴。”

蓝月白听话地张开嘴,接着便感到那粒药丸落入了口中,耳中已听楚凌云说声“咽下去”,便咕咚一声把药丸咽下,这才疑惑地问道:“什么东西?”

“现在才问是什么东西,不嫌太晚了吗?”楚凌云若无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只不过是让你的喉咙有些痒痒而已。”

痒痒?为什么?蓝月白越发满腹疑惑,然而紧跟着他便明白了楚凌云的意思!

不多时,他便感到喉咙一阵发痒,便不自觉地咳嗽了一声,若是在平时自然无关紧要,然而这一咳嗽震动了胸腔,内伤外伤便全部被引发,两股剧痛同时向他袭来,令他瞬间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昏死过去,可是却又被那剧烈的疼痛逼得很快恢复清醒!

不等这阵剧痛稍稍落下一些,喉咙又是一阵发痒,让他再度咳嗽了一声,又被那股剧痛折磨的眼前阵阵发黑。实在是怕了那股剧痛,他咬紧牙关拼命想要克制住不再咳嗽,可是喉咙却越来越痒。

很快蓝月白便被这非人的折磨整得浑身痉挛,整个身体都缩成了一团,喘息着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狼王算你狠……”

“我一向都是这么狠的,你现在才知道吗?”楚凌云温温柔柔地说着,“刚才我说过,或者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另一个或者就是我可以让你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如今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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