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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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说什么？师巧巧那个贱、人，居然和柳长春有一腿！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卢金银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说什么？我说，师巧巧那个小贱、人，跟柳长春好上了，他们两个，居然刚刚还偷偷的私会……我要告诉村里人，我要告诉村里的人，师巧巧那个狐狸精，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贱、人，贱、货，不要脸……”

卢金银显然已经被气疯了，她只知道，师巧巧那个践人，都听着肚子，居然还和她抢男人！这个世上，怎么那么多不要脸的人？

而卢生财，直接傻眼了，师巧巧和柳长春？他们两个？柳长春是个什么东西，才从县城回来，居然，居然就和师巧巧搞上了，真是……

兄妹两都气疯了，卢生财直接去找师巧巧了！而卢金银，坐下来想了想，她现在去找柳家的人，能证明什么？要不，干脆偷偷的告诉柳家的人？

卢生财气冲冲的来到甄珍家门口，正好看到戴氏从里面出来，吓得他赶紧躲在一旁，生怕被戴氏看到了！好在戴氏没注意，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就没多看，从师巧巧家出来，她就直接走了！

卢生财大气不敢出一下，戴氏这个女人，他们村很有名气的悍妇！不是因为她泼辣，而是因为这个女人体型在村里算是彪悍那一类！加上这两年，戴氏为了师巧巧，和村里不少女人都干架！卢生财暗暗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瘦弱的身板，怕是经不起戴氏一下子！

戴氏走了好久之后，卢生财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因为他很担心，万一戴氏再回来……他们家那男人也不是一般人！到现在，卢生财还心有余悸，因为湛娟……到现在他还记得当时出事的第二天，程信就陪着柳守仁去了县里，后来，是程信带着县衙的衙役在村里走了一圈，野兽程信，把湛家所有的事情都说了，更是程信，不知道跟衙役说了什么，唐氏和祝氏两个女人现在在村里过着老鼠一般的日子！

程信表面上看起来不声不响，但是，这要坑人的功夫……反正卢生财是不想去尝试尝试！他承认自己害怕，程信这个人，绝对不能胡乱的招惹！

原本他还信誓旦旦想要去找师巧巧，在门口碰到了戴氏，他原本鼓起来的勇气，一点一点的消散了！卢生财手上的拳头紧了又松开，然后再握紧……如此反复，后来，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倒是卢金银，她年纪尚小，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一心想着师巧巧*柳长春，恨不得让大家都知道！所以，她趁天黑，跑到柳家门口……

屋里，王氏和柳守仁正在商量，儿子终于回来了，成绩还有一段时间才出来，但是王氏已经想给柳长春说门亲事了。但是柳守仁却想等成绩出来之后……于是，夫妻两又在这个问题上面开始了争执！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你自己看看……看看我们家长寿……他像长春这么大的时候，我的大孙子都出生了！你一直说要等到考完了考完了，我觉得没问题，那就等他考完了……可现在考完了，你还不同意……长春都二十一了，你是不着急，我着急行了吧？我的孙子呢，现在影儿都没有一个！”

“哎呀，我要怎么跟你说啊？长春才刚刚考完，这一切还要等成绩下来了！那我说，万一我们家长春考上了……你准备给他找一个乡下的女子么？你们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老子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把多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将来娶一个乡下的女子？”

“这话你别在我面前去说啊，你去你儿子面前说啊！”王氏忍不住顶嘴，“哼，那以前长春那个夫子的女儿……我就觉得不错，你们怎么说的，等着，等着，三年之后，等长春考了再说……要是没考上……呸呸呸，我是乌鸦嘴……但事情总要想到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那你说，这万一要是……难道就这么等着？上次人夫子说了，我们家长春到底年纪小，还需要再磨砺两年……要是按照你这个说法，我难道要等到我死了，都看不到我的孙子么？”

“……”

屋外，卢金银眼眶酸酸的，原来，他那么受欢迎！原来，他的爹娘压根没想过给他找个乡下的女人！那要给他找什么？师巧巧更不可能，卢金银暗暗咬牙，是的，她不可能，但如果她都不可能，那么师巧巧……就更不可能！那个女人前前后后都嫁了两次，现在还顶着一个大肚子，除非哪家眼瞎了，不然，谁家会要这样的女子？

卢金银不甘心啊，一方面，她痛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乡下的女孩子，另一方面，她又黑心的想着，如果王氏和柳守仁知道柳长春其实喜欢师巧巧……

哼，卢金银最后还是选择走进去，她站在门口，对着王氏和柳守仁，大声的说了一句：“我今天看到长春哥去了师巧巧家门口……他们两站在门口好久……”

说完，就跑了！

她的话让王氏和柳守仁都傻了，先是卢金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王氏心里对卢金银这个女子更加厌恶，再接着又是柳长春去找师巧巧……

“怎么回事？”柳守仁猛地站起来，追到门口，回过头来，脸色不太好，“卢金银什么意思？长春和巧巧……他们两个……”

而此刻，王氏的脸色无比难看，她想到去年，甚至是前年，她的乖儿子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师巧巧家，那时候丝毫不怀疑，还以为他是放心不下他两个妹妹，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王氏突然有种被人掐住了脖子不能呼吸的感觉！她的脸色很难看，指甲不知何时嵌入肉里，她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柳守仁，这一次，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快点，马上，马上给长春找个人……”王氏已经不想和柳守仁继续讨论合不合适给柳长春找媳妇儿的事情了，她只知道现在，马上就要给柳长春找一个媳妇儿！

“你……”柳守仁见王氏的脸色不对，径直走到她面前，“刚刚卢家那丫头说的是什么意思？长春和巧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守仁也不是傻子，很多时候，他不愿意去想，但是这不代表他真的听不懂卢金银说的话！

“……”王氏张了张嘴巴，她眼底闪烁着惊慌和担忧，良久，她才喃喃说道：“我早该看出来到底，我早该看出来的……”

是的，在甄珍和湛云志成亲的前一天晚上，或许在更早……她就应该看出来的！王氏心里更明白，这件事和师巧巧没多少关系，她长得漂亮，这在十里八村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喜欢上了师巧巧！

可是这会儿，她心里就是忍不住怨恨师巧巧，都是她！自己好端端的儿子，怎么就跟她扯上关系了？哪怕是以前，她嫁给卢家那个病痨鬼，是黄花闺女，她也不可能同意他们！更何况师巧巧依旧嫁过人了，而且还怀孕了，她这个傻儿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个傻子，王氏觉得，要是这会儿柳长春在自己面前，她肯定会忍不住骂他！

柳守仁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我去找长春！”

柳长春这会儿正坐在书桌前，一手托腮，想到刚刚回来之前师巧巧对他说的话……他现在无比的后悔，如果，如果当初自己坚定一点，不等到自己考完了之后，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可能？只要一想到师巧巧顶着一个大肚子，自己艰难的去做饭做菜……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揪着一样，很心疼，很难受……这种感觉，柳长春很从来没有遇到过……

“长春……”

柳守仁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来！柳家几乎是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柳长春身上，柳家虽然在村里还算不错，但是，要拿到镇上甚至是县里……就真的不够看了！柳长春打小就聪明，从他开始念书开始，学堂里的夫子就说他很聪明，而他自己更是争气，十六岁就考取了秀才！

这让柳守仁甚至整个柳家都看到了希望，为了这个希望，柳守仁几乎是把家里所有的钱财都用在了他身上，看他的书房，在他们这里，想要属于自己的一本书是多么的困难？而柳长春自己，却拥有一个小小的书房的书，这么多书，有的是柳守仁为他买来的，有的是他托人寻来的，有的是……这些书，够他们柳家生活几十年了！

还有他用的笔墨纸砚，哪一样，他都希望给他最好的！因为柳长春不仅仅是他的儿子，还是他们柳家的希望！可现在事实呢，他最优秀的儿子，居然看上了已经成亲的女人……

“爹！”柳长春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他起来得有点急，“爹，你怎么来了？”

“我……”柳守仁原本想开口跟儿子说这个，但考虑到这书房不太隔音，而隔壁，正是柳小妹的房间，她现在正在绣花，就朝他招招手，“你跟我出来一下，我跟你娘找你说点事！”

柳长春不知道他们找自己干什么，就跟着出去了！

柳守仁和王氏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柳长春出来之后，他们两个都不再提刚刚卢金银来过的这件事，而王氏一张嘴就说道：“长春啊，你今年有二十一了吧？”

柳长春不明所以，点点头！王氏又说道：“孩子长大了！以前我和你爹总想等着你今年考了之后再谈你的终身大事，正好你考完了……孩子，我和你爹的意见呢，今年就把你的事情定下来，你看如何？”

“你娘说得没错，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几岁了，我和你娘眼看着一年一年的老了，所以，我们都觉得今年可以把你的事情定下来了！”

柳长春傻了，以前他娘也会逼着自己，但是，爹从来不会逼自己，很多时候，他爹还会帮着他！可是这一次，情况怎么变了？他爹怎么会……让自己……柳长春有点搞不清楚事情，“爹……成绩还没下来……现在就谈这事会不会……早了点？”

柳长春知道，他爹一直想要等他成绩出来了之后，再谈自己的终身大事！可他现在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考上了，那这一次，自己就有能力站在她的身边了！

“这个用不着了！”柳守仁很坚定的说道：“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一声！长春，你自己是个读书人，三纲五常，你熟悉得很，那你告诉我，不孝有三，哪条最大？”

“无后为大！”柳长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爹，我又没说不成亲，我只是想再等等，再等等，我成绩出来了，我就……”

“你就怎么样？难道你还想自己出去给我们找一个回来？现在可不是你胡来的时候，你给我老实点！你好好在休息，这几天，我跟你娘会为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去睡吧，好不容易考完了，别总是呆在书房，对你的眼睛不好！”

“不！”柳长春不知道今天他爹娘到底怎么了，但是这会儿，他不想让他们帮自己下决定！“爹，这事我……我……爹……”

王氏一看柳长春这样，心里又是着急又是生气，“你怎么样？长春啊，这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爹娘做主，你难不成想自己做主？这样吧，我和你爹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父母，你跟娘说说，你喜欢社么样子的女孩子，娘出去找媒婆的时候，也好帮你打听打听，你看呢？”

柳守仁听了，也在一边附和：“嗯呢，你娘说的没错，长春，你跟我和娘说说，在我们面前，也用不着装，我们是你的爹娘，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和你娘也好根据这个去找找看，你说呢？”

柳长春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很激动，很紧张，哪怕是下考场，他都没有这么紧张！现在，他可不可以告诉柳守仁和王氏，他喜欢的女子是师巧巧？柳长春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他袖子里的手，不由得握紧，他清楚，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告诉他们，自己喜欢的师巧巧，他们怕是会生气，甚至会失望，他们不会答应的！更不要说师巧巧那边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大问题！

柳长春能在十六岁考上秀才，他的智商定然不低，这么简单的事情，稍稍想一想就明白了！更何况，如果他要早说，早在两年前，师巧巧还没有嫁给湛云志的时候，他就可以告诉王氏和柳守仁！但是他不敢……因为他清楚，他的爹娘是不会同意的！

“娘，不要这么着急吧，这边成绩还没下来……如果我考上了……到时候肯定要接受朝廷的委派。或者是继续念书……如果没有考上……”

“这个没关系，你成亲和成绩出不出来，没多大关系！”

柳长春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王氏打断了！柳长春的心情有点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那么开明的父母，今天突然一反常态，逼迫他！

“爹，娘……成绩还有一个月就下来了，你们怎么会连这么一点时间也等不下去了？”柳长春因为心烦，所以态度比较着急！

王氏和柳守仁的脸色微微一僵，柳长春一直很听话，很乖，可是现在，他居然带了点脾气……如果这是别的事情，或许他们两个不会这么计较！

“长春……”

王氏伤心的表情让柳长惷心里既愧疚又更加压抑，此刻的他仿佛被关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小屋子里面前，他想要出去，却发现外面压根没有人！黑暗、死亡……各种负面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脑袋，他难受得想要骂人，可是，对面的是他的爹娘，他不能！

“长春，不是我和你娘着急……而是你今年就已经二十一了，我和你娘也是为了你考虑！好了，你要是没有别的要求，相信我和你娘，那么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安心等着做新郎官吧！”

柳长春下意识的拒绝了，“爹，不行……”

“什么不行？你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不行的？放心吧，我记得你以前还在县里念书的时候，你们夫子不久说过要把女儿许配给你么？正好，我和你娘明天就去县里，我们先谈谈，要是合适的话，就先定下来，将来不管是朝廷委派还是继续念书，这都不冲突，你说呢？”

“爹，我不想成亲……”

长春几乎是脱口而出，当他亲耳听到柳守仁要给他说媳妇儿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对他说道！速度之快，让柳守仁和王氏都呆了一会儿！

“长春，你都二十好几了，不想成亲，你想干什么？在我们这里，男子十八岁成亲，女子十六岁成亲，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世世代代的规矩，你不想成亲，为什么？别告诉我你想继续好好念书，你知道，这……我完全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