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恨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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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章霭知道许锦灵和自己的关系以后，章霭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来看许锦灵。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教训，她来看过许锦灵无数次，但是却从来出现在许锦灵眼前过，总是一个人躲在暗处偷偷的看。

她知道，她自己出现在许锦灵的眼前，许锦灵必定会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出现的为好。

章霭知道了所有的事，但是王佳宣不知道。王佳宣以为谎称自己怀孕了就能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彻彻底底的让许锦灵尝一尝不被重视的滋味，但是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老太太对王佳宣的关心虽然多了，但是对许锦灵的态度却没有过多的变化。对待许锦灵的时候明显比对王佳宣好，这又让王佳宣的心开始愤愤不平了，忍住了好几天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朝着章霭的私人住所就去了。

章霭今天没有出门，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但是脸上的气色并不好。王佳宣气冲冲的走进来，也没有注意章霭的脸色，直接摔了包坐到了章霭的对面，没好气道：“气死我了……”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章霭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你又怎么了？”章霭看到王佳宣进来了，只是瞥了王佳宣一眼，有些厌烦的问。

王佳宣倒是没有听出异样，还是一脸的愤恨，脸上的恼火几乎要使她跳起来了，紧握的拳头巴不得狠狠地捏死某人：“再这么下去我要疯了！妈，你必须想办法帮我把事情解决了，否则我一点点也无法安生！”

习惯性的依赖章霭，只要她开口章霭必定会替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这次她以为也一样。

章霭虽说知道王佳宣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一想到是二十多年做的错事才导致今天的局面，章霭的心里多多少少对章卉有愧疚之情。何况，许家把许锦灵教育的那么好，倒是王佳宣，从小锦衣足食，但却让她成为现在这副什么都要唯我独尊的模样。

“什么事，你就说吧。”叹了一口气，章霭还是问出了口。

要是王佳宣有什么事让她帮忙，她还是会帮，但是这次恐怕就要分原则性了。

章霭淡淡的说着，不由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王佳宣凑近了章霭几分，脸上都是满意的笑容：“我就知道，妈是对我最好的。”

“妈，你帮我想个办法除掉许锦灵。”王佳宣依偎在章霭的肩头，抬头满脸都是期待的看着章霭。

章霭一惊，没有做好准备一下子接收到这样的笑意，手中的咖啡杯没有端稳，“哐当”一声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佳宣吓了一跳，怕被热热的咖啡烫到，赶紧的跳了开来，以免溅自己一身。

王佳宣平时常说的话，今日再对章霭说出来明显的吓白了章霭的脸，脸上恐惧的神色：“你……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了？”王佳宣觉得今天的章霭有些古怪，但还是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帮我除掉许……”

“住嘴！”王佳宣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章霭急急的打断了。

“妈！”王佳宣不解带着一些恼火的叫了一声章霭。

自从她认下了章霭以后，章霭对她心里有愧疚，所以她提出来的要求章霭都会答应，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和她大声说过话。

以前都是吃枣子的她现在忽然被人甩了一巴掌，只怕是谁都会感到不舒服，何况王佳宣一直认为章霭欠自己的。永远只有她能冷脸和章霭说话，但是章霭不能拉下脸来和她说一句狠话。

“我到底说了什么值得让我住嘴的事！”王佳宣还是不能使自己心里那个小火苗停止下来，忍不住质问道。

她说的话她并不认为有什么过分的地方，明明和平时一样，哪里值得章霭发这么大的火，这恐怕是她不能忍受的。

章霭的情绪还没有得到平复，但是她知道，她刚刚的态度有些过了，不由松了口气：“我今天的情绪有些不佳。”

王佳宣看着章霭，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情绪不佳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王佳宣让章霭这一句话说的，怒火一下子烧不起来，但也退不下去，憋得她有些难受，只能小声嘟囔着。

章霭淡淡看了一眼，招手让佣人把地上的狼藉处理掉了。

整个大厅里沉默了良久，章霭的眼睛都是薄凉，甚至带着说不尽的无奈。

“佳宣，别再……针对许锦灵了。”章霭的眉心有种说不出的担心开口。

她不想在这样下去了，她做不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但是同样，她对章卉的那份愧疚也让她无法对王佳宣作出什么过分的事。

她现在心里的想法王佳宣并不能理解，听到章霭的话，王佳宣的眉头皱的死死的看着章霭，很吃惊章霭会说出这些话，不解的问：“妈，你现在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章霭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这让王佳宣感觉有些奇怪。

“我说真的，不要再针对她了，你就好好和子瑞过日子不好吗？”章霭的态度不变，脸上却没有了以往的凌厉，只剩下无奈的神情。

现在，她最想的就是一切恢复平静，能不能认下许锦灵这个女儿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要找到办法护住许锦灵，不能让王佳宣动她，也不能让王佳宣怀疑什么，所以，她尽力的劝王佳宣，但是王佳宣根本听不见。

“不好！”她的话音刚落，王佳宣就直接拒绝道：“你不知道郭子瑞是为了什么和我在一起吗？如果你和爸不能在事业上帮助他，他会甩了我！即使……”

听到章霭拒绝帮忙，王佳宣的目光因为激动都不由散漫了开来：“即使郭子瑞不甩我，他也会想尽办法让许锦灵来到他身边。郭子瑞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要抢他，都得死！”

王佳宣疯了，再再说到许锦灵名字的时候，她眼里都是嗜血的颜色，大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她们之间真的就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吗？

“佳宣，再怎么说……锦灵和你都是表亲，为什么两人就不能好好的相处呢？”章霭的眉头皱的死死的，苦心的劝着她。

“我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要让我和她挂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改变自己的想法，反正我是永远不会改变，针对她也不会变！只要郭子瑞爱她，她就要让她消失！”王佳宣听到章霭替许锦灵一句一句的辩解，怒了，完全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疯了！”看着王佳宣因为恨意而狰狞厉害的脸，章霭的眼睛竟然带了一丝惶恐。

王佳宣冷笑，目光狠狠的对上了章霭的眼睛：“对，我就是疯了从我失去母亲那一刻我就疯了，您忘了？我没有母亲教的？”

简单刺激的几句话里都是对章霭的讥讽，让章霭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王佳宣还以为自己是章霭的女儿，章霭不帮她，她就什么推到了章霭的身上，但是章霭呢，心里下意识的心虚章卉的事，让她无法面对王佳宣这份赤裸裸的指责。

王佳宣现在这样的模样让章霭有些害怕，那股强烈而又不甘心的恨意，让章霭止不住的颤抖。

果然，只是换一个状态，其他什么都变了。

以前，王佳宣说这些的时候，章霭心里什么感受都没有，但是现在，她却害怕了，害怕王佳宣因为恨意对许锦灵作出什么可怕的事。

王佳宣很不甘，她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却有一个四岁的私生女作为累赘，还有一个什么都在逼迫她的前男友，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嫁进郭家，还受到一次次的白眼。而许锦灵呢，和她相同的年纪，只不过小几个月罢了，却什么都得到的那么顺利，就算许家破产了，许锦灵还是第一时间就攀上了郭家这颗大树，什么都没用她出过力，就凭这一点，她王佳宣就足够不甘，只要她得不到的，许锦灵也别想得到。

看着王佳宣仇恨的模样，章霭本想忍不住的斥责几句。但是转念一想的片刻，她却觉得，王佳宣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完全有和她脱不掉的关系，是她在这段时间里纵容王佳宣，什么都帮王佳宣做了，王佳宣现在已经认为理所当然。

现在如果拒绝，王佳宣会不会怀疑？

想着，章霭的眉头下意识的深锁。像是在思考什么，许久，她才抬眼看着王佳宣，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吗？成，我回了郭家就帮你。”

忽然的转变让王佳宣怀疑了，眼睛带着不解的看着章霭：“那你什么时候能回郭家？”

“后天。”章霭淡淡的眼睛看着王佳宣出口。

这话一出，让王佳宣略微惊讶了一下：“这么肯定？”

前一段时间不是费了那么多心思都回不了郭家吗？但是看着章霭现在的模样，她怎么觉得章霭有十足的自信。

章霭听到王佳宣的问话，并没有细细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我有我的办法。”

现在，保护许锦灵的最好办法，还有比时时刻刻看着王佳宣更直接的办法吗？

王佳宣知道，章霭一直都很有办法，许锦灵不是几次都栽在章霭的手里吗？只是最后一次出了一点小意外才落马了而已，所以王佳宣对章霭的信心远远比对自己的大。

她不懂章霭哪里来的自信，但是她明白，章霭是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自己差，终究会为她考虑。章霭回郭家，那对她无疑是最大的帮助。

“在我会郭家之前，我有个条件。”章霭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了王佳宣道。

王佳宣疑惑，顺口的问了出来：“什么条件？”

“在我没有回去之前，你不能动许锦灵，以后无论有什么决定，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不能妄自行动。”章霭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让王佳宣有些捉摸不透，她看不出章霭脸上有些异样。

以前这种要求章霭也提过，让她做什么事之前多说一遍，因为她常常无意就做错了事，每次都是烂尾来让章霭收拾，所以，章霭现在提出来让许锦灵做事之前和自己打声招呼，王佳宣并不觉得有什么。

“能答应吗？”看着久久没有说话的王佳宣，章霭忽然问。

王佳宣连思考都没有思考，直接点头：“好，我答应。”

得到王佳宣的答案，章霭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淡声道：“那好，那你早些回去吧，免得老太太起疑心。”

——

王佳宣刚走没有多久，章霭立马给郭参打了电话，约郭参出来见一面。

郭参本不想见章霭，但是章霭似乎遇到了恨紧急的事。郭参知道，如果事情和许锦灵没有关系，章霭不会找他，所以他还是去了。

到达约好的地点后，郭参便看到章霭有些不安的坐在角落里，看到郭参忙招了招手，提示郭参她锁在的地方。

看到章霭，郭参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落座直接问：“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关于锦灵的。”章霭有些着急，眉心都是她对许锦灵的关切和担心：“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必须告诉你，现在锦灵的情况很不安全，你必须要让我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和防着其他想伤害她的人。”

章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紧张，着急的有些语无伦次。

郭参似乎并不理解章霭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我看不需要了，在郭家有我，她很安全。”

如果让章霭进了郭家，那许锦灵恐怕会更加的不安，更不要说让章霭照顾自己。

“不，她需要我我能给她保护，我也有这个义务去保护她。”章责任心似乎很强，眼睛里都是负责的态度。

这样的章霭显然让郭参不由露出了一个冷笑，眼睛里都是寒意：“这么多年责任都没尽，何必在乎这一段时间？”

“我……”章霭一哽，眼睛不由躲开郭参的审视，她并不敢去面对：“你知道的，我之前……并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

“呵呵，就因为是别人的女儿，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待她？”郭参的冷笑更浓，眼睛死死的盯着章霭：“就算她不是你的女儿，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妈妈会痛？”

“别说了，我……”章霭的心被人死死的抓着，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疼的让她护住的方法都没有：“那种疼我已经感受到了不是吗？这些惩罚，我已经受到了，不是吗？”

这件事的真相让章霭已经撕心裂肺了，甚至悔恨的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郭参还要怎样？

她章霭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也没有讨好过一个人，她已经想要去弥补了，甚至去讨好许锦灵，她还要怎么做才能换一句别人的好语？

许锦灵的态度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伤害，想到许锦灵面对她时的模样，章霭恨不得用刀划开自己的心脏，把自己的心脏都掏出来给许锦灵。

即使是这样，郭参的眼睛依然没有带上温度，根本没有打算把章霭当做丈母娘看的意思，语气里带着讥讽：“你觉得这些就够了？那你知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是母亲教的，她怀孕时候什么都不懂却没有母亲告诉她怎么做的无助？”

说着，许锦灵捂住的模样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让他的喉头下意识的窜动了两下，那心疼一下子便在心间弥漫了开来。

“现在，你知道自己是她的母亲，你就要让她认你，你觉得可能吧？不要忘了，你曾经差一点亲手杀了她的孩子，现在你去照顾她，她更加不会安心。”郭参舒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稳下来。

章霭让郭参说的有些目光呆滞，漂亮的指甲附在咖啡杯上一下子就僵住了，眼里的痛苦一点点的浓重起来。

想到许锦灵因为她所受的苦，她的心像是被人用热咖啡浇上去那样，灼热的让它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

“我现在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章霭说着，眼泪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这眼泪是因为她的委屈还是愧疚，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哭。，悲伤的那股情绪让她想哭。

郭参冷眼看着章霭落泪，淡淡道：“别忘了，我们之前说话的，永远也不要和锦灵相认，这才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章霭点头，眼睛依然看着咖啡杯，脸上什么情绪看不正切：“我知道，我也没有和她相认的打算，我只是……想要照顾她，最起码，让我弥补一点点……”

“不必了，无论锦灵知不知你是她亲生母亲的事，她都不会认你，更不会想要你陪在她的身边。”郭参直接而又准确的告诉章霭答案，并不给章霭再多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