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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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瘦西湖, 罩在一层朦胧的雾气之中, 诸多景色若隐若现，看不清晰，别有一番景致。

若是平日, 必然游人如织，尽显风光无限好,

只是之前下了一夜雨, 方才停歇，致使行人寥落，隔不少距离才有一两个，倒是适合喜欢安静的人赏景。

一路上, 两人也没有因为容貌惹眼，受到什么打扰。

江离漫步在这一片绿柳如茵中, 恍惚有种时空交错感。

明明亭台楼阁与七秀坊的地方差异极大, 但此时，却又让她隐隐生起几分熟悉感。恍惚间，忆盈楼似乎已经拔地而起了。

江离难得愿意开口。

她与碧秀心介绍着瘦西湖诸多景色, 虽然声音依然清冷，却恍若亲见。

碧秀心奇道：“江姑娘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江离微微弯了弯眼角，道：“是啊，我在这里长大的。”

她并没有打算对碧秀心解释太多，便一言带过。某种程度上说，这也不算谎话。

碧秀心也笑了笑，不再提了。

再说下去，话题就敏感了。

以江离的武功容貌，若是真在这里长大，早应该出名了才是，其中想来有些因果。

就在这时候，碧秀心忽然一愣，蓦然转头看去。

江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只见远处有一艘小舟，飘在湖中，上面有两个女童，两个正在打闹着，伸手去摘尚带着露水的莲蓬。

碧秀心神色柔和，说：“那个绿衣的，资质倒是不错。”

江离想了想，七秀坊要是建立，总不可能只有两个光杆司令，总是得收些弟子的，还有孤寡女子，就跟七秀坊当初做的一样，教她们武艺，教她们剑法，道：“想收个弟子？”

碧秀心犹豫了一下，才说：“秀心已非静斋弟子，此时尚未明确自己道路，而且漂泊四处，居无定所，若是收徒，未免误了她。”

江离道：“你看这里如何？”

她遥遥指着瘦西湖这一倾碧波。

碧秀心愣了一下。

她以前只知道江离的目的是下江南，等到之前的话，才知道江离来到扬州的目的，应该是“回家”，却是并不知道，江离那个惊天计划的。

圈下瘦西湖这么大一片地方，建立一个七秀坊，这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

这需要的金钱，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且，在这样一个时代，有钱许多事情也是做不成的。

“景色有别川蜀之地，颇有一番意趣。”她随意道。

江离道：“既然如此，一路也走累了，暂时定在这里吧。”

碧秀心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江离失笑，继续道：“去问问吧，若是有意学武，也算不错。”

跟着碧秀心，加入七秀坊，比那些不三不四的团伙，强上太多了。

好歹江离护短，若是谁敢对七秀坊的姑娘们动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必定十倍找回来。

碧秀心叹了一口气，道：“百姓人家的姑娘，谁有愿意学武呢？”

江湖无比凶险，若是儿子，说不定望子成龙，还愿意去赌一赌，但若是女子，没谁愿意送自家女儿进去的。碧秀心对小时候没什么记忆了，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在慈航静斋了，不过静斋挑选弟子，也不外乎寻找孤儿，或者从活不下去的百姓手中买卖罢了。

听到这话，江离道：“你看刚才那个女孩用的手法？”

碧秀心仔细一回想，恍然道：“那是参合指？不过只得了三分形式，□□却是半点也无。”

参合指可是姑苏慕容氏的绝学，高人使出，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随手便可取人性命。但在这小女孩手中，也只能当做游戏了。

江离倒是不认识招式具体是哪一路来历，略一想，到底不若碧秀心熟悉武林，参合指三个字没落实到慕容家上。她曾经与慕容家假死的家主慕容博交手，但是慕容博的参合指，虽然也比不得先祖，到底已算登堂入室，两门武功虽本质相同，但外在看来，却是天差地别的。

但是那是随意挥舞，还是武功手法，她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说明那绿衣小女孩，确实出自武林世家，至少她的家里不会反对拜师习武。

但慕容世家，想来也不可能让自家的弟子拜入别人门下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碧秀心虽然这么想，但到底见着良才美玉，也不忍问都不问上一句，就这么埋没了，便道：“既然如此，等她归岸，我再问问吧。”

江离点头道：“我独自去走一圈。”

她打算以双腿，丈量出七秀坊大致需要占据多少地盘。

不走上一圈，感受到底是不真实的。

碧秀心还以为江离是为给她空间，道：“多谢，前面有个凉亭，秀心就到前面等着吧。”

“一会见。”

“稍后再见。”

两人就此分别。

江离独自一人，不觉间神思越发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