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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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是她彻头彻尾地弄出了个误会。
白榆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茶。
她现在正坐在茶楼里,凭借着原主那些少得可怜的关于这条街的记忆,白榆顺利地找到了离这儿有点路程但不算远的当铺。她对那些首饰的价值以及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货币的价值不甚了解,只能根据自己在现代时候的印象估算这些真金白银的珠宝首饰合多少钱,又问了几个小商贩他们那些糖葫芦啊酥炸米糕之类的小零食多少钱,大致换算了一下,和当铺掌柜讨价还价把那些首饰换了个还成的价钱,够她过上一段时间了。
然后,白榆顺便找了这么个歇脚的地儿,打算把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都捋一捋,之后也好根据推测出的东西推断接下来该怎么做……比如麻溜地找个能过夜的客栈。
突然冒出来的原主的记忆,虽然少得不像话,但信息量可太大了。
首先,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她”并非隶属于那个烟花之地的女子。
换句话说,白榆想起来的记忆,正是与那叫“醉春楼”的烟花之地的掌柜商议的记忆片段。原主出手异常阔绰,面对掌柜开出的租赁房间的价位,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扔了几锭金子出来,商定租用那个房间的期限为一个月,并表示不会影响掌柜的生意,她只是偶尔会带男人过来,借此地行个“方便”。同时,希望掌柜的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她来过这里的消息。常做寻花问柳生意的人当然也明白有些客人是不希望自己的*被泄露出去的,又遇上这么个大客户,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地满口称是。
记忆的片段便到此为止,联想到小厮之前的表现,白榆心情异常复杂。
这么一想就很容易想通,她自以为没什么破绽的女扮男装根本就不到家!
明明就被认出来了!
对方之所以表现那么奇怪,全然都是因为发现这个租下房间的女人穿着一身男装、又不知道在刻意掩盖什么,自认为光明正大实际上在旁人看来鬼鬼祟祟地准备出门,于是便出口问了一句……哪料得……
白榆想到自己当时的样子,痛心疾首得茶也顾不上喝了,只是自顾自地捂住了脸。
算了算了,她兀自说服自己,反正那时候她什么也不知道,那么表现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也再没了回醉春楼的打算,别的不说,被原主约来这里又被她打晕的男人还躺在那儿——没准现在都已经醒了。白榆现在就是有点心疼那被付了租金的金子,她记得那大概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也就是说,她还能多在那里待半个月容身呢。
不过住在妓院这种事就算了吧……
另一方面,这样一来,原身的身份就更扑朔迷离了不少。
白榆原本以为只是个出卖身体为生的女子,可现在证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出于一种奇怪的直觉,白榆觉得“她”把男人带到那儿去的行为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究竟做了些什么也不好说。可惜现在她还压根没有那一方面的记忆,不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想来想去,白榆发现自己没有关于原身过去的记忆便无法理清这方面的头绪,只好开始考虑接下来怎么办的问题。
从原主的所作所为来看……此地的民风比她想象的古代要开放不少。
只是不知如今是哪个朝代,她打听价钱的时候,顺便也打听了所处何处、年号为何的问题,代价是被那些小商贩和当铺掌柜用看傻子似的瞅了好几眼,也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道这里是一个叫比丘国的小国。
比丘国又是什么?
白榆在自己的历史知识里搜刮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能和“比丘国”搭上边的东西,只得猜测她是不是来到了平行世界的架空朝代之类的地方。
架空的话……倒是相对而言好理解一点了。
不知不觉之间,一壶茶被她喝得差不多了,白榆正想招呼小二让他再来一壶,忽而听见身后那桌才来不久又谈天谈地的两人换了话题。
他们看上去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醉醺醺得想必是刚喝完酒又来这儿醒酒。被酒气熏到的白榆本来想换一桌坐着,可这茶楼本来就只有几桌客人,她想着要是能从这俩人口中听到点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也算是好事。
可惜到目前为止都还没什么有价值的。
“老兄,不知你听说了吗?”其中一人兴致勃勃地说,口吻颇为狎昵,“最近这儿有好些个年轻男人莫名其妙地失踪啊。”
“哦?”
另一人显然被这话题调动了兴趣,而好奇的也不止他一个,坐在他们附近的白榆也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个诡秘的八卦。
“听说啊,也就是这半个月的时间,没了影儿了的就有三四个。”咕嘟咕嘟地又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以后,首先提起这个话题的那人接着说道,“坊间有传闻说,其中有个人在失踪之前曾经和他朋友说过,是去赴一个美人的约,结果呢,一去不复返啊。”
半、半个月?
这个时间段有点微妙啊。
没容得白榆对此细想下去,他们已经接着开始议论了。
“其实说是失踪,”他故作姿态地压低了声音,音量却一点儿都没压下去,“也有人发现了两个人的尸首,上报给官府后消息一开始又被压了下去。我猜这两天估计国王就会坐不住了,等着看吧。”
另外的那个人调笑道:“你说,这要是死在美人的裙下,这不是也挺值当的嘛,要是能……”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能不能享受到那福分呢,没准儿你连摸都没摸上一把就稀里糊涂地一命呜呼了。”最先挑起话题的人倒是还没全丧失了理智,但话锋一转就又促狭道,“更何况,听说那美人——或者说很有可能是个妖精——挑人都很是讲究,还专门都是些白白净净的年轻男人,像咱们这种大老粗,嘿,没辙!”
白榆:“………………”
这话听上去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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