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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话,叫丑人多作怪,用在这个女人身上,再合适不过,这位高女士,目测年龄五十所有,长得五短身材,膘肥体壮,而且还特别丑,不是因为胖才丑,五官的比例就不协调,大饼脸,塌鼻梁,小眼睛,嘴唇很厚,还有点歪,反观她老公,虽然已过中年,却是一表人才,身姿挺拔,就是脸上带着股邪气,想必年轻的时候,他也是帅哥一枚,这种家庭组合,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年轻的时候,女方家里有钱有势,男方依附女方;二是两个字,真爱。? ?

但是,我很快就排除了第二个设想,因为高女士撒娇的时候,我在这位老帅哥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不屑、无奈、厌恶之情,有真爱的夫妻,二人一致对外的时候,不会这样。

“把你身份证拿出来!”男人迟疑了两秒钟,还是言辞勒令我道。

“呵呵,您不是工伤的么?”我指了指他们车身上的字,“怎么干起公按的活儿来了?你有什么权利查看我的证件?”

男人张了张嘴,估计是看我不太好对付,而且喝多了,便不再理我,又转向他手下:“还愣着干什么,封了它!”

“老公,他骂我,你不管?你不管我找我弟弟了啊!”高女士继续撒泼,叫嚷着。

“你爱找谁找谁。”男人白了高女士一眼。

高女士掏出手机,狠地看看我:“小比崽子,有能耐你别跑啊!我弟弟就是公按的,我让他把你关起来!”

“好,我不跑,臭三八。”我坐在路边的一个石墩子上,又骂了一句。

“兄弟,要不算了吧。”朱大力过来,小声对我说,他可能是想息事宁人,或者不想让我过于麻烦。

“大力哥,坐,咱俩就在这儿等,我看谁他妈敢抓我!”我指了指另一个石墩子,用半命令的语气说。

朱大力无奈,只得坐上去。

封条很快贴完,那个领头的男人想走,却被他老婆拉住:“老公你别走啊!你走了我咋办,等我弟弟来你再走!”

“懒得管你的闲事儿。”男人甩了她一句,把女人推开。

“哎,姓姜的,反天了你!敢跟我嘚瑟!也不问问你今天的地位是谁给你的!我能让你当这个工伤菊掌,也能把你撸下来!”女人双手叉腰,狠狠地说。

男人怂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闷头抽烟。

“呵呵,小比崽子,你胆儿可挺肥啊,知道我谁么?敢在城南地界儿上撒野,你纯属吃饱了撑得我告诉你!”高女士一看丈夫等人没走,又硬气了起来,扭曲着五官,冲我恶狠狠地说。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笑道,“之所以得罪您,没别的意思。”

“怕了?那你说说,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丑而已。”我憋着笑说。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都被逗笑了。

“你、你、你……”高女士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指了我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哟,这我可不承认,你长得确实一般,不过跟您比丑的话,我只能甘拜下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大伙儿说说,对不对啊?”我得意道。

围在前面的人没敢说话,只是笑,后面倒是有几个小伙子拉着长音儿高声喊:“对!”

“谁喊的!谁喊的!”高女士左右看看,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哄笑,那时候路灯不像现在这么普及,市区还行,城南这边,路灯很少,这里的照明主要靠理店的霓虹灯,周围远些地方,都在黑暗中。

“丑还不让人说啊!”我嗤笑道。

“让你嘴硬,等会儿看你还硬不硬!”

“呵呵,我硬不硬,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倒是很好奇,你老公对着你这么个丑八怪,到底能不能映啊?”我笑道,上文说过,我确实是喝多了,否则不可能跟她一般见识,嘴也不能这么碎,不过这种人,我不治她,迟早也得有人治她。

这么一骂,捎带上了她老公,不过那爷们挺有涵养,就当没听见,还在那边抽烟。

高女士眯起小眼睛盯着我,也不敢再跟我斗嘴了。

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密集,后来的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儿,纷纷跟周围的人打听,我又来了好事的心态,就扯着嗓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大家伙交代了一遍,跟讲评书似得,说完后,我又问高女士:“我如果有一句谎话,天打五雷轰!丑八怪,你说我说谎了么?”

高女士张了张嘴,把头别过去一边。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又转向听众们,“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公道自在人心,剩下的你们自己分析吧。”

围观群众开始窃窃私语,渐渐达成了共识,纷纷把矛头指向高女士,但没有人敢大声指责她,只是小声“曲咕”,即便如此,高女士也感受到了来自群众的压力,开始躲躲闪闪,不再飞扬跋扈,站的位置,越来越往她老公那边靠拢。

要说城南的出井度还是很快的,高女士给她弟弟打电话之后也就五分钟,远处就传来了井笛声,两台捷达车先后驶来,马路边的人群让开了一道口子,捷达车门打开,下来四个制服,为的一个,不用问就是高女士的弟弟,基因太强大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五官堆积不正,一样的肥胖喜感。

“谁他妈欺负我姐!”高胖子耀武扬威,晃着肩膀走入圈内。

“就是他!二胖儿,他骂我!”高女士指着我,原本低落下去的士气,又嚣张了起来。

高二胖上下打量我一番:“给我站起来!”

“哟,二胖儿,”我马上站起,叫他小名,递烟过去,“劳烦您亲自过来跑一趟,您辛苦了!”

“滚半拉去!少他妈套近乎,谁抽你这破烟!”高二胖打开了我的手,不小心打在了手表上,给他手疼够呛,直呲牙。

“这是玉溪,正经好烟呢!”我笑道,刚才自己带的中华抽光了,朱老三从店里拿的烟,好的只有这个。

“少他妈废话!跟我走一趟!”高二胖不耐烦地说。

“为啥呀?”我佯装无辜地问。

“为啥?就因为你骂我姐!”

“呵呵,谁规定骂了制服的姐姐,就得跟制服走了?”我笑问,“再说了,你即便是过来处理治安事件,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抓人,井查菊是你们老高家开的啊?”

“就是,太欺负人了!”周人有群众小声给我帮腔。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老子告诉你,在城南,我高丽伟就是天!”高二胖用大拇指指向自己,霸道地说。

“天?二胖儿啊,你现在把天给捅破了,你知不知道!”朱大力无奈苦笑,估计他跟高二胖有点交情,才会在此“善意”地点他一句。

可惜,高二胖没有听明白朱大力的点拨,还不屑地回了他一句:“草,大力,过两天好日子,皮子又痒了是不是?”

“草尼玛!”我沉下脸,直接开骂,“怎么跟我大力哥说话呢?”

“哎哎,兄弟,没事没事,他就这样。”朱大力赶紧拉住我。

“哎呦我去?”高二胖用手摩挲了一把大耳肥头上的板寸头,“老子自打出生到现在,净是我骂别人,还头回听见有人敢骂我!你小子挺能啊!”

“我骂过的人多了去了,你他妈算老几?!”我不屑道。

“草尼玛的,老子干死你!”高二胖从腰间抽出防暴棍,劈头盖脸照我打开,没想到他身材虽胖,身手却挺灵活,动作极快,我因为被朱大力拉着,加上喝了不少酒,动作有些迟缓,带着朱大力,堪堪避开他的第一棒子,但第二棒子,我没躲开,被他结结实实地砸了在头顶!

一股热流,顺着我眉心流了下来!

“住手!住手!”我正要反击,外围有人高声喊。

高二胖他姐夫一看我们动了手,也赶紧过来,把他小舅子给拉了回去。

人群再次分开,来车是一台奥迪,下来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一个偏瘦,一个微胖,且头顶斑秃,左边的头,一丝不苟地地顺到右边,把秃顶的地方巧妙地给挡住了,典型的棺员地中海型。

“呀,郑菊!您怎么来了?”姜工伤惊讶地问。

“老姜!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地中海胖子怒道。

“我……电话在车里。”姜工伤支支吾吾道。

“哪位是张东辰同志?”那个瘦子环视一圈问。

“我是。”我擦了擦额头、鼻子上血,淡淡地说。

“哎呀,张正委,您在这儿啊!”瘦子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迎上来,亲切地跟我握手。

“你是哪位?”我问。

“在下西城柿付柿长,周志国。”瘦子对我微微鞠躬道,原来是付柿长,跟我行正级别持平,所以没叫我长。

“你、你就是张东辰?”姜工伤呆住了。

“什么张东辰,你俩谁啊?多管闲事!”高女士并未听见周志国跟我的对话,冲过来,对胖瘦二人组怒声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胖子地中海,应该就是西城工伤的头头了,我之前让赵倾城帮我找的人就是他,估计赵倾城打电话的时候,这个头头正和高付柿长吃饭,听说我在城南地区遇到了麻烦,就一并赶过来了,应该是这么回事。

“你瞎啊!没看见郭菊跟周柿长么!滚边拉去!”姜工伤低声呵斥道,高女士没听过张东辰,但肯定听过郭和周二人,马上噤若寒蝉,退到后面,把自己老公推进火坑里。

“张长,您好您好,”郭也过来跟我握手,“在下郭山峰,工伤菊的,我跟您手下的两位宋总,还有白总都熟得很呐。”

两位宋总,指的是宋佳和歆芸,宋佳也一直在打理生意,免不了跟工伤等部门接触。

“你好,周菊。”我说。

“咋回事啊,张长?”郭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丑八怪,你来说说吧。”我看向姜工伤身后,抻着脖子笑问,高女士赶紧避开我,又往她老公身后躲了躲,然而,她横向太宽,她老公的身躯,并不能完全将她遮挡。

“老姜,咋回事!”郭菊又厉声问姜工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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