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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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南一直昏睡着,全身先是开始发胀,然后渐渐的发热,在之后就是断断续续的开始发寒,同时脑子也没闲着,这个异世的记忆每个场景不断冲撞着大脑,每一张陌生的脸,每一种陌生的声音被迫强行的记住,脑子被挤得疼的发麻。
大概是到了第四天的中午,被太阳光晒得眼皮太疼的季晓南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好刺眼啊”,季晓南睡不着了,索性就起来了。刚刚脚踩上布鞋,房门就被推开了,迎面的是端着水盆的李夫婆,看着穿鞋要起来的季晓南,“咦,你醒了,你这孩子别着急下来。要好好养着。”说着赶忙上前把季晓南鞋子脱了,重新按在床上,撩起被子仔细地铺在季晓南身上,“别动,你要什么告诉你李爹爹我帮你做。”
看着眼前忙上忙下的李夫婆,季晓南怪不好意思的,刚刚想脱口而出:“大妈谢谢你。”但是心中立马清醒过来,憋住了气。李夫婆看着季晓南的呆样,唉,这孩子好歹还是变回从前的样子了。“阿九啊,你先坐着睡一会儿,你李爹爹我帮你把灶上的粥给你热热端过来。”然后麻利的走了,心里却是惴惴不安,这孩子往后就一个人了,都要做爹爹的人了,还像以前一样,呆傻的很该怎么办哟。算了,别想了,别想了,还是先把身子料理好了再说。
季晓南看着走远的李夫婆,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李夫婆虽说看着是个上个年级的大叔,但是一双暗紫的眸子,被这好水养着的皮肤也没多显出来什么乡土气,反之倒是加了点水土的灵性,四十多岁的年纪的人也没有因为农活显得更加衰老倒是有种符合年纪的爽朗。他是住在季晓南家后面十来步一家村里茶馆的执事爹爹,因为脾气直爽倒也颇有人缘。过去季晓南,不,是阿九经常去卖点柴给李夫婆,李夫婆看这阿九一个人还要照看自家多病的夫婆,所以每次都多给点,还时不时的给他们带去点茶馆的粗点心什么的。这种照拂就算是在阿九他夫婆去世了也没停。
本来对这李夫婆是满心满眼的感激,这四五天都是李夫婆舍了自家的生意,撇下了家里来照顾他。可这感到变扭的就是见鬼的异世的设定啊,这居然是个男儿国。这里压根就没个母的,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就连动物都是没个雌的。自己不是什么女人,居然是这里负责生育的男人,小哥。小哥的外表看起来和男人没有什么不同,就是眸色的差别,男人,汉子就只有黑色的眸色;而小哥却是较淡一点的彩色,主要以棕色为主,也有其他的,眸色越浅的往往越会生养。在这个世界,夫夫俩个能有个孩子并不容易,所以子嗣格外重要,特别是这丽朝,文化感觉和中华文化还是相似的,也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当然最让季晓南满意的就是,这里的文字居然是自己写的简体字,这到底是省了很大的麻烦啊。虽然小哥不是男人,是嫁人的人,然而因为小哥的成活率比也小男孩儿要低,出生率也低,所以往往小哥儿会更加会受家里的疼爱。
季晓南慢慢的梳理起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工作:农民兼搬砖。性别:生孩子的。财产:一瓦罐的铜钱,六亩田,一间二进的屋子,还有李遇他妈留下的十三两银子。身份:童养媳转正后被休,现在还是个大肚婆。外表:皮肤蜡黄,头发干燥,本来自己不是很喜欢的女性化的外表现在也没了,整张脸几乎有百分之五十之上的面积被大红色的胎记覆盖,眼睛也并不像是别的小哥一样是单色的,而是棕绿色的,浅浅的水水的,若是阿九唯一有一个还算上佳的地方,那么就是这双眼睛了,但是因为他少了三魂的原因,总是看上去呆傻的,所以也减色了不少。
季晓南现在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是要钱没钱,要脸没脸,要皮没皮了。大概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不用大着肚子蹲着撒尿了。唉,这少了三魂的阿九活的真的不是一点半点被压榨,而且还是最高境界,无怨无悔。想着这阿九从小被拐子拐到这山沟沟的青松村,因为脸上的胎记没人要,只好被贱卖,好在后来也是有人要了他,那时大概是也就是六七岁,就是被这死了男人,患着心绞痛的,拖着当时十来岁儿子的李家夫婆,用仅仅四百个大子儿就买下了,几乎只是那些正常小哥儿的一半,买个哥儿也是想让他帮着照看家里,将来也好嫁给自己儿子,也省了一份聘礼。这阿九也是当时那拐子对这些孩子的编号,也一直没改,后来落户的也是李九这个名字。从此,就开始了任劳任怨,做牛做马,没有最次只有再次的生活品质。在家里,他和那李遇他男妈巴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这李遇用,自己就和李遇他男妈用剩下的;在外面,因为感谢着李遇他男妈收留自己,农活都卖力的干,家里租了六亩地给别人种,剩下的两亩自己种,就是自己这个还没牛高的小身板,慢慢的学着干,渐渐的也就拾起了艰苦的耕地,种了些米面什么的也全当口粮了,而余下的钱也给李遇去读了书,识了字。从小,这不完全的意志就被告诉着,以后自己会给李遇哥哥当夫娘,以后会陪着李遇哥哥。
不会讲什么话,却知道伤心快乐。每当李遇背对着他的时候,对他视而不见的时候,会难过;每当李遇他男妈把自己碗里的菜倒给他的时候,会开心。一切的付出,一切的梦,被十三四岁那场征兵给破碎了,李遇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被征走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变成了等待。等待中,那个不知道是该算是父亲还是母亲的人,在一天早晨睡下了,没有醒来过;等待中,慢慢的只变成了等待。终于,回来了,回来的不是那个穿着他和他男妈做的布衣的青涩的少年,而是一个穿着铠甲的小将,一个不仔细看他的小将。随着他和地保,村长的争吵,知道了他回来是为了带着自己的男妈走,既然自己的男妈没了,也不想带自己去任上。无论地保村长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拿出他男妈写下的契约,他都视而不见,只留下一句话,“他要什么都可以,我都可以给,我是不会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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