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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回和郑凌去了不多时就回来,郑训都来不及担忧,便看到他们人,自然有些惊讶。
郑凌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把布包从怀里拿了出来,展开给郑训看。
郑训认得簪子样,松了口气,没想到他们竟真如此短的时间就把发簪取回来了。
“真是……有劳了。”经过方才与衙役们的攀谈,郑训已经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抬手向云雁回行礼。
云雁回一闪身,避开了这个礼,不咸不淡地说:“不敢。”
他去拿发簪,承的是郑凌的情,自然不需要郑训来感谢。
郑训有些尴尬,讪讪起身了。
“既然此间事了,我要继续干活了。诸位,少陪。”云雁回打了声招呼,飘然离去。
郑训父子将发簪完好无损地带回去,自然是又引起娘娘的一阵变化,先是喜得直夸,随后又骂他们先前折辱人,现在反而叫人帮忙,那孩子还尽心尽力了云云,按下不提。
云雁回跟人忙活半天,便交接班回去了。
郑苹正在家忙活,其他两个孩子都不在家。她在凉台上放了竹编筛子,晒今日采的春不老。看到云雁回,便抬抬手和他打招呼。
云雁回蹿了两步,爬上去,帮郑苹一起晒。
汴梁人叫做春不老,有的地方叫雪菜、雪里红,既可以观赏又可以食用。
“娘,今晚清炒一道春不老吧。”云雁回说。
“嗯。”郑苹看了看云雁回,认真地说,“雁哥儿,你今日是不是不开心?”
云雁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否认了,“没有啊……”
他心里很奇怪郑苹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没有那么挂像才是。就算今天因为郑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不太可能那么明显。
郑苹:“今日是浴佛节,但凡节会,定有人邀你出去耍。你自入了管理处,大多会应邀,若是不去,就是两种情况:家里有事,或者心里有事。”
云雁回汗颜,他还真没想到郑苹观察得那么仔细,自己一想,还真是这样。他虽然表情管理得好,可是行为上却露了马脚。
这件事云雁回是不想告诉郑苹的,和郑凌的存在不一样,他要是说自己被郑家人那样对待,只会让郑苹也白白不开心。
于是,云雁回撒了个小谎,“也没什么,就是今日又有流氓捣乱,和他们扯皮,有些累了。”
郑苹便在他头上摸了一下,“雁哥儿,你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休息了么。”云雁回笑了一下,看郑苹没有怀疑,便放心了。
云雁回本来是打算就在家休息半天,调节一下心情,谁知道,他不去找事,事也得找上门,下午惠冲便来了。
门是关的,惠冲站在凉台上往窗里看,谁知脚脖子突然被一对爪子抱住,吓得他尖叫了一声,要是有头发,肯定都竖起来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云贝贝的爪子。
这家伙现在长大了,虽然还爬不上凉台,但是直起来爬两下却可以扒住凉台的一部分了。
云贝贝又重,惠冲不得不坐了下来,“哎哟,你松开我啊!”
贝贝扭了几下。
惠冲只得从怀里掏出一块肉脯,递到贝贝嘴边,小声说:“这可是我准备自己偷偷吃的……”
贝贝叼住肉脯,松开惠冲,一屁股坐地上,抱着肉脯啃去了。
“真乃悍匪也……”惠冲念了一句,一回头,就看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雁哥儿正趴在窗台上看他,登时吓了一跳,险些滚下去。
“雁哥儿,你怎么不出声啊!”
“师兄,你来做什么?”云雁回从窗口翻出来,也坐在凉台上问他。
“雁哥儿,咱们被人抄啦。”惠冲说道,“东角楼那儿有路歧人打野呵,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云水僧,照着咱们的本子说,弄得还有人他们是咱寺里的僧人,来问我,我才知道呢。”
所谓云水僧就是四处游历学法的僧人,这就说明那些僧人是外地来的。
至于路歧人与打野呵一说,指的是一个意思。这时候比较有本事的伎艺人都是在瓦舍勾栏中表演,次一等的则随便在个岔路口或宽阔处卖艺,没有舞台,属于摆地摊,人聚得多了还可能被开封府的赶走。他们被叫做路歧人,路歧本就是歧路二字的颠倒,指的便是岔路。
而这种行为则称之为“打野呵”,就像后世北京城谓之“撂地”,那时天桥就有很多撂地卖艺的,按这时的话说都是路歧人。
云雁回觉得有些惊奇,“这年头‘卖艺’的和尚应该就咱们寺里有,这些人既是和尚又是外地来的,要么他们是头一次打野呵,否则不可能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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