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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死了好几个,车子都着火了……”

“嗯……”

落年弯着腰趴在洗手台上,一动不动的,几缕红发滑到前面落到洗手台中,渐渐的染湿了。

上了厕所要离开的妇女们忍不住问了几句,见落年不理她们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当落年是亲人离世之类的正在伤心。

时间一点一滴过,不知道过了多久,破胆小鬼给落年打电话通知手术结束的时候,她才缓缓的站起身,身子有些僵硬,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动弹而显得冷上很多,用冷水拍了拍好像被冻僵了一般没有表情的脸,然后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手术红灯已经熄灭,藤一被推进了重症病房,卡尔法正在病房里跟医生和护士交代什么,落年大步的走了过去,看到藤一戴着氧气罩仿佛陷入了深度昏迷,然而他的眼角……却在不停的落泪。

落年怔住,伸出手指碰了碰,觉得冰凉刺骨,“……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卡尔法碧眸看着落年,带着微微的复杂,“做了这样的手术,这样是不难理解的,双生子的心灵感应。”

“……什么?”落年有些反应不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临近死亡,但是因为还吊着一口气,所以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心脏契合度,如果我没预料错的话,是百分百的,毕竟是一卵双生的双胞胎,应该不会出现任何的排斥反应才对……”

“等一下……”落年有些怔怔的出声,“你在说什么?”

这下轮到卡尔法有些怔住了,为什么她一副不知道刚刚进行了一场什么样的手术的样子?

“换心手术很成功……这难道不是一开始这个人就要做的手术吗?”因为是在手术开始前才被推进手术室的,落年也急得没有说清楚,所以卡尔法根本不知道具体要做的手术是换心手术还是只是单纯的缓解藤一死亡的手术,只不过因为有医生在耳边说是换心手术,而且连捐献者都被推进来了,还是难得的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血型、骨髓、心脏等等各种器官配型都百分百成功的双胞胎,理所当然的,卡尔法没有任何怀疑的就给动了这种手术。

“你在说什么啊……”换心?双胞胎?落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眸,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然后控制不住的转身向手术室跑去,手术内满是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护士在整理和清场,看到落年都惊讶了下。

“小姐……”

“人呢?”落年一把揪住一个护士的衣领,表情显得有些凶狠,“刚刚在这里捐献心脏的那个人呢?没了心脏后你们把他扔了吗?哪里去了?在哪里?!”

“小姐!小姐你冷静一点!”两边的护士被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拉落年,“那位先生已经被他家属带走了,刚刚走的!”

落年扔开护士,朝着护士指的方向大步的追了过去,她搞不懂,她的脑子乱成一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真一不是几个小时前就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要瞒着他们把心脏给藤一?怎么回事?

呼吸声很大,仿佛是响彻在脑海中的,红发随着她的跑动而扬起,好一会儿,在电梯处,她看到那个之前被她撞过一下的女人把盖着白布的人推进了电梯里,马上就要合上了。

“站住!”落年快速的跑过去,挡住了合上的电梯,一手拉住推架的一边,在女人瞪大的双眼中凶狠的朝她那边拉了过去,顿时被女人抓在另一边的架子松了开,落年不理会那个女人,把推架推了出来,无色的唇紧紧的抿着,仿佛有一胸腔的怒火。

女人猛然回神,追了出来,不悦的抓住另一边,看到落年伸手要揭白布,脸色一变,伸手拦住,“你干什么?!”

“滚开。”落年一把拨开女人的手,一把扯开白布,露出的人,却叫她霎时僵在原地。

有时候,亲眼见到和听到和所想象的,总是不一样的。

躺在那上面的人有一张很漂亮精致的脸,脸色是惨白的,触感是僵硬冰冷的,他的睫毛依旧很长,轻轻的阖着眼睑,在眼下笼下一道灰色的剪影,一派祥和安静,仿佛只是睡着了。

沉沉的睡着,没有疲倦,没有伤心,永远也醒不过来。

落年有些呆住,全身都僵硬的仿佛血液凝固了,她把白布往下拉了更多,露出一个血淋淋的胸口,那里空荡荡的,仿佛有冰冷的空气会吹过,冷得透彻心扉。

是错觉……

一定是错觉……

不可能的……

这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多管闲事……”仿佛自言自语般的低喃响起,落年眼睛干涩的仿佛有沙砾在里面,又疼又酸,她有点生气,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谁要你多管闲事?!”如果在进入手术室的时候还有一丝心跳的话,为什么不顽强的活下去?!藤一不需要你的心脏!

“你在干什么?!不要打搅他!”那个女人见此立刻尖利的出声,一把推开落年,把她好不容易帮真一穿上的衬衫领子小心的整理好,然后轻轻的给他盖上布帘,一边呜咽着流泪,“不要让他走的不安宁……”

落年被推得有些踉跄了两步,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脑中滑过一抹熟悉感,这个人好像是……真一的秘书?

眼眸微微睁大,落年走过去拉住她的衣袖,“呐,你知道什么吧?为什么真一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为什么?呐,你知道的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享受你接下来的生活就够了,别再来打扰真一先生。”女人对落年有些敌意,推着真一又要走进电梯。

落年怔怔的站在后面,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纯黑色的眼底透出一抹光亮,“是骗人的吧!那家伙是大骗子!其实根本活得好好的不知道躲在哪边想看我笑话,没错吧?”

“骗子?”女人脚步顿住,猛然扭过头冲着落年大吼,“你知不知道这个骗子为了你做了多少事做了什么事?!你去过你的生活就好了,为什么要追过来?!你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的离开吗?你到底还想伤他多少?!”

安静的走廊上,稀稀疏疏的人们侧目看向他们,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我本来不想说的,真一先生从来不让我提这种话题,但是……但是……如果连到死他都得不到谅解被人误会的话……真的太可怜了,明明是这样好到有点傻的人……”女人捂着脸大哭了起来,脸上的妆容已经乱掉,发也凌乱了起来,“你不会知道他从十几岁少年时代就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得到艾比瑞家的掌控权是为了什么,你绝对想象不到是为了什么,你在耍计谋希望他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要做什么,在你手无缚鸡之力,他想要为你铸就铁壁,在知道你不需要他的保护的时候,他选择为你创造自由,你不一定需要他,他却是为了你而生而死……”

“我不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我偷翻了他的笔记本,我永远也不明白他做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也永远不会相信竟然有人会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落年怔怔的看着女人,手表上传来嘀嘀嘀的声音,她有些怔怔的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安若素有些激动的声音,“落年!你知道吗?竟然有一个守护家族的家主向审判一族提出解散萨蒂帕帕落家族!我从爸爸那里偷听到,书函还有各种文件甚至萨蒂帕帕落家族没有必要存在的理由和证据都已经送了过去,完美到挑不出半点瑕疵!只要等那个守护家族家主的尸体送到那边去,就算审判一族不愿意,萨蒂帕帕落家族也必定要解散,到时候我们就能自由了!”

落年有些呆怔,耳边环绕着安若素的声音环绕着女人的声音,好一会儿,在安若素奇怪的问候下,她才看着真一的尸体缓缓出声,“……你上次说的,提出解散和证明那个家族没有必要存在的决心……要怎么表现?”

“当然是生命啊!当一个守护家族的家主愿意用生命来要求萨蒂帕帕落家族解散的时候,就意味着萨蒂帕帕落家族已经腐烂堕落到了一定的程度,萨蒂帕帕落家族必须解散,这是法典最后一页上面说的重要条规。”

所以……

一直以来,这个男人追求了那么久的艾比瑞家族的权势,不是因为他的野心,不是因为他喜欢站在高位俯视众人,只是为了在这种时候结束自己的生命换取落年的自由?

有什么噎在咽喉,她发不出一个音,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起来。

为什么……

明明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多余的事?她不会感激你的,绝对不会!多管闲事,她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

“他早就知道那个什么审判一族一定会在收到文书之后来抓他,你不会知道他有多狠,从机场到车祸到这边的手术,他都计算好了,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你竟然会追过来,他不想让你看到他这幅模样,也不想让你知道他所做的事情的,可是……够了,不说了,你可以当做不知道,你只要享受他那么努力为你打造的世界好好的生活就够了,你这样他就会幸福的。”说罢,女人擦擦泪,推着人走进电梯。

落年惨白着一张小脸,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说不出一个字也没办法动弹一下。

想到了什么,女人脚步突然顿了顿,微微侧脸,“他跟我说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你小时候对你做了那种事,对你愧疚和爱就像黑色和红色交缠在一起的恶梦,越是爱就越是愧疚,越是爱就越没办法当做没发生过,越是骗你他就越是痛苦,或许只有死亡才能够让他解脱。”

电梯门缓缓的关闭,就像两个将他们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再也没有人会用那双如同化不开的墨般的眼神注视着她,再也没有人会让她觉得那样的爱恨纠缠。

结束了……

头顶的白炽灯仿佛把什么都笼罩上了一层光晕,有什么从她身体中被抽离,让她身子瞬间轻飘飘了起来,有什么从眼角滑落,她终于缓缓的合上眼眸,晕了过去。

“呀……”戴着口罩和围巾帽子,把自己包围的严严实实仿佛雪人般的男人有些无奈的快要倒地的小家伙搂进怀中,浅灰色的眼眸看着紧闭的电梯门,难得的滑过一抹困惑,真是奇怪的地球人和地球人之间的感情……果然他还是造火箭……欸?不对,他也是地球人!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时间一点一滴过,藤一的新心脏契合度完美,没有产生任何的不适和排斥反应,审判一族在那天之后也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安若素很高兴的告诉落年萨蒂帕帕落家族一定会解散,艾比瑞家族没有动静,其它的守护家族没有动静,夜家没有动静,斯蒂芬家族也没有动静,一切仿佛一瞬间变得有些宁静的不真实,甚至有点可怕。

宁静的病房里,正在恢复健康的男人有些失神的看着桌上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百合花,脸色带了点血色,不能画画的手也因为卡尔法的手术刀而变回了原来的,然而他却没办法开心的起来。

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得很稳,很健康,没有半点的疼痛感,从懂事开始,他就没有享受过任何一下没有疼痛的这种,心脏跳动的活着的感觉,他以为这样应该会很轻松的,却从未想过,竟然会是如此如此的沉重,沉重到他宁愿自己还拥有那颗残破的随时都会废掉的心脏。

有人推开门,凯文走了进来,检查他的心脉,检查他的血压,没有说话,在那天之后,所有人的话都随着落年而变少了。

“小宝贝呢?”藤一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目光依旧看着那束百合,上面有一朵已经枯掉了,他算了算,这束花是他醒来的那天就有的,可是在接下去的五天,落年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这一次的换心手术就像一个禁词,他们总是下意识的躲避不提,即使这件事从来没有人瞒过藤一,因为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真一呢?”,因为在醒来之前,他是泪流不止的。

双生子的羁绊,就像母亲和未出生的孩子之间脐带,断了可能会死也可能会迎来一个新生,但是过程永远是痛苦的。

“King有事。”凯文复杂的看了藤一一眼,没有多说其它的,帮他换上了一瓶新的点滴液。

“哦。”藤一一如既往的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枯掉的百合花瓣落到桌面。

“……她只是还需要点时间。”关上门前,凯文想了想,又道。虽然真的很不喜欢他,但是重要人的离去,每一次总是给她带来沉重的打击,渐渐的,他有点尖锐刻薄的想法也在不知不觉中被磨平了很多,只要落年能够开心,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我知道。”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冰冷的阳光和雪花。

知道的,一直以来都知道,落年爱的人叫真一,爱了十年,这种事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即使她以为自己不爱了,但是其实从未变过,即使她会对别人动心,即使她会爱上别人,但是在此之前,她爱着真一。

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痛着爱着的男人。

阳光落在皮肤上,没有任何的温度。

窗外白雪纷飞,她静静的坐在窗台,光着脚丫子,穿着单薄的白衬衫,目光看着窗外,没有焦距,空空的,仿佛透过云层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有人敲了敲门,传来玛拉小心翼翼的声音,“King,我把食物放在门口,你饿了自己出来拿,好不好?”

落年仿佛没有听到,目光依旧远远的眺望着,空洞的,漆黑的。

门口热气腾腾的食物凉了又换,换了又凉,整整五天,她没有出过一趟房门。

红蛇已经忍不住的抓狂了,“再不进去她肯定要饿晕了!”

端着一碗饭蹲在地上,一边盯着他们看,一边偷夹给落年的菜吃的熙哀少年闻言立马点头,“冲进去!”

红蛇看向他,踹了他屁股一下,“你再碰一下那些食物试试看!”

“有什么关系!”熙哀少年摸了摸被踹的有点疼的屁股,“反正她又不吃,倒掉多浪费。”

“闭嘴!你不是会挖洞吗?给我挖个洞出来!”

“喂喂!我会挖洞不代表会挖墙啊!”眼见着就要被拎着往墙上砸,连忙大叫出声。

“其实我比较想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这么理所当然的在我们家住下了。”阿木同样端着一个空碗看了眼熙哀手上装着饭的碗,悄悄伸出手想要抢过来,玛拉有了落年就不要他这个老公了,都不给他饭吃了!

熙哀少年一听,立刻伸出手义正言辞一脸正经,“虽然我忘记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了,但是相信我,我绝对是被赋予了伟大而艰巨的任务的使者,我一定代表着月亮要做点什么的!”

“……”这么二缺的发言……你怎么不说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玛拉额头满是十字架,终于忍无可忍的一脚把两人踹飞,“别在这里搞笑,滚远点!”

“啊!我的饭!”

“啊!我要饭!”

此时,红妖馆暗红色的镂花大铁门前,一个拎着一袋东西的女孩走了过来,看着这座华丽的庄园稍微的惊叹了下,然后找到了门铃,迟疑了下,还是按了下去。

“有客人?”被整个家里的气氛搞得有点起不了劲的破蛋小鬼趴在沙发上闷闷的道。

“反正能找到红妖馆的一般都是个好人。”蓝狐习惯性的叼着牙刷一边敲电脑,“快去看看。”

“不要奴役我嘛,一点儿都不想动。”嘴里不满的嘀咕着,破蛋小鬼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看到那个陌生看起来也挺平凡的女人怔了怔,走了过去,“你找谁?”

女孩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袋子,看着破蛋道:“请问,这里是有一个叫‘落年’的女孩子吗?我找了好多地方,问了好多人,不久前有个人告诉我她在一个叫‘红妖馆’的地方,请问是这里吗?”

破蛋拧起帅气的小眉头,“你是谁?”

“呃……我叫裸裸。”

……

“嗯~?你专门为了送这个东西跑了那么多地方啊。为什么?”红妖馆内,蓝狐拎着裸裸带来的袋子打量了好久,确认里面没有什么微型炸弹秘密武器之类的东西后才把牙刷从嘴里拿下来问道。

裸裸点点头,目光扫过那袋东西,“我想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东西,都没办法当做没看到的。如果落年小姐在这里的话,请交给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便转身离开了。

“那,破蛋,送客,真是有劳你了。”蓝狐道。

“没事。要是感谢我的话,帮忙宣传一下热爱河流江水吧。身为勤劳的河面卫道者,可是很辛苦的。”

“……哦。”蓝狐莫名的感觉这个话题有点奇怪,硬邦邦的点了点头,然后拎着东西上了楼。

蓝狐上楼的时候红蛇几人已经吵吵闹闹的准备下楼,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蓝狐跟落年说有一个陌生女人送来了一样东西,放下东西便离开了。

直到太阳渐渐落下西山,房门被轻轻的打了开,刘海挡住了她的眸,她伸手,轻轻的把东西和食物推车拉了进去,远远躲在楼梯口处偷看的玛拉一群人顿时激动的内流满面。

呜呜呜呜……终于缓过那道黑暗期了吗?←这是玛拉。

卧槽终于可以把那个该死的男人彻底忘记了吗?←这是红蛇。

嘤嘤嘤嘤嘤终于有饭吃了!←这是阿木和熙哀。

把灯打开,刺眼的灯光一瞬间叫她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冰凉的脚丫子踩在铺着毛绒地毯的地面,轻的没有声响,推车的小轮一不小心勾住了地毯,微微倾斜了下,本来就被随意搁置在推车边缘的被袋子小心的装着的盒子摔在了地面,落年仿佛微微的怔了下,迈着步伐走了过去,蹲下身,想要把它捡起来。

哗啦……

因为里面的箱子封口没有封好,落年倒着拿起来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顿时哗啦啦的掉了出来,落了一地。

白花花的,如同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辗转飞舞,然后落地。

满地满地满地的……信。

如果问裸裸少女在她的河面卫道者生涯中最特殊的一天,一定是她曾经无意中拾到了让她泪流不止的一样东西,那是,整整的,三千六百五十封饱含爱和愧疚的道歉情书。

指尖颤动,她跪坐在地毯上,拆开其中一封信,露出里面隽秀好看的字体,一封接一封,一封接一封……

滴答……

滴答……

泪水滑落脸颊,发丝挡住了她的神情,紧抿的樱唇不断的向下拉着,从夜幕刚落,到翌日太阳初升,地毯已然湿透,边上已经放了一堆没有寄送地址没有署名的空白信封。

虽然冰冷但却依然耀眼的阳光爬进她的窗户,她低着头,忽的哽咽出声,渐渐的,慢慢的,声音放了出来,越来越大,变成了撕心裂肺般的大哭。

玛拉捂着嘴跟着泪流满面,一群人站在她门口神色各异。

“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题外话------

哇呜呜呜呜……苹果写不下去了呜呜呜呜……鼻涕眼泪一起来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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