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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这一边是针对河段附近的树林进行先期的砍伐,可是时间是逼紧了一些,真没有可能将所有的树林都砍伐干净,敌军还是有足够的木材能够使用。
杨锐所说的“惯性”是一种战术上的谋略,大概就是反复地使用某一种进攻方式,使敌军的应对逐渐僵化下来,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到来时打破那种“惯性”来一个出其不意。
类似的战法在诸夏的战争史很常见,还经常能够达到想要的效果,就是手头的兵力要足够多,时间上也要能消耗得起。
他们在姑墨修整了两天,更近一步了解到安西都护府辖区内的状态。
可以说,在安西都护府的高压政策之下,大部分的西域青壮再一次倒了血霉,只要是这些西域青壮露了面,是不管时间和地点就有人会去强征,一般是由已经被收编为仆从兵的西域人去干这事,很少的时候才会是汉人辅兵,正规军则是没有插手。
强拉壮丁嘛,哪怕不用到现场去看,稍微想象一下也能有诸多的画面,无外乎是几个如狼似虎的人冲进某个屋子,他们在屋子主人的怒吼或是惨叫中将人拉出来,后面会跟着哭天抢地的妇女和孩子,然后将青壮捆绑起来带走,留下在冷风中哭嚎的妇女和小孩。
另外就是,一些还来得及逃跑的西域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就会拖家带口展开逃亡。要是时间来不及的话,则会是丢下妻子和孩子自己逃亡,逃的时候不会有什么拖泥带水,甚至都不会去思考自己逃了,家里人会不会遭遇报复那么一回事。
事实上也不会存在什么报复,是后面来的那些人见那一家的男主人不见了,十分好心地邀请女主人前去做客,更加好心地为她选一名男主人,可以是当小妾,也能是作为女奴隶。
按照当地的习俗和传统,那样真的是在做一件善事,要不男主人很长时间不会出现,她很难生存下去,就是能生存也会遭受陌生男人不断来家里,温柔一点就索求暖床,粗暴一些就是干脆进行强1奸。而这个真不是在胡说八道,是西域人的一种常态。
至于小孩,可能是会将之留在家里,也可能会带走。
一个对自己都那么狠的民族,外人又怎么可能会“疼惜”呢?
再来是,作为弱小的民族,遭遇到什么事情,不幸归于不幸,却是物竞天择的一种法则。
就算是汉人,弱小之后不也是要遭受欺凌吗?
所以说,想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变得强大!
汉人当然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观念,只是他们的先辈一再教导“非我族类”的价值观。简单的说,就是除了同袍是人之外,其余都只是会两脚走路的动物。因此那么对待西域人或是什么族裔的人,真算不上是欺负人。
温和一些的汉人,大多是对外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激进一些的汉人,更多的时候也不会选择去亲自动手,是会假借于人。
作为援军的峻稷山校尉部再一次开拔,是与被强征的近三万西域人仆从兵一道行军。
“屯长一直在看他们?”纪海没有遮掩地问:“是起了恻隐之心?”
刘慎的确是一直在看那些西域人仆从兵,被问就扭头奇怪地看向纪海,反问:“我应该有恻隐之心?”
纪海是被反问得噎住了。
西域人仆从兵当然不会有制式军服,是穿着他们原先的衣物,大多数仆从兵是两手空空的状态。
只有少数的西域人仆从兵手里有家伙,他们是与汉人沾亲带故的群体,同时也是自愿效劳汉军的那一类人。他们是负责驱使另外的西域人仆从军赶路,看到谁走路慢了会上去警告,要是警告无效则会拳打脚踢。遇到了想要逃跑的人,他们会追上去直接杀死。
“此些人等不服王化,非我族裔。”刘慎微微昂起头,说道:“当有此劫。”
再怎么也是帝国的嫡皇长子,刘彦平时可不会少亲自向刘慎灌输一些思想,最为强调的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条。
一切只因为刘彦害怕刘慎的心“不正”,要是老子辛辛苦苦为汉人清扫生存空间,儿子却觉得异族着实可怜,干出一些善待异族,使异族喘息下去并且有变强的机会,等待某一天那支被善待的异族成了灭掉汉帝国的存在,那就真的是太搞笑了。
然而,诸夏的历史上就不缺这种搞笑的例子,甚至不止一个例子,由不得刘彦不会紧张。
杨锐恰好是骑马经过,听到刘慎讲了那些话,刹那间心里是无限的欣慰。
作为刘彦手中的“刀”,是他们浴血奋战才又有了汉人从被任意凌辱的状态中挣脱,是他们的无数血腥拼杀才让汉人重新成为无可争议的当世霸主,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下一代的帝国之主铁血一些、再更铁血一些,哪怕是不铁血,也绝对不能是一个“圣母”一般的继承人。
汉帝国的军人,知道天子将皇长子送到军中历练,知道了消息的军人无一不是精神振奋,他们的理解是,天子果然还是信重军方,知道由军方来对皇长子的成长保驾护航才是正确的培养方式。
当然了,刘慎只是皇长子,还没有被册立为太子,那是军方感到小小失望的地方,要是刘慎以太子的身份到军方历练,那就更完美了。
其实只要是汉人掌权的王朝,军方无一例外都渴望帝国的继承人能亲近军队,那是先汉孝武皇帝父子留下的一个阴影,一直都笼罩在诸夏的天空,从未退去过。
刘彻时期的军方,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刘据真的继承大统,一切只因为刘据反战。
下一任的天子反战,不就等于是否定了军队打出来的战绩。非但否认了功绩,还大有将那些视为污点的可能性。那没得说,这样的太子必须死,无论如何都该弄死!
“大汉有此皇长子,我等之幸。”杨锐可是一直在关注刘慎,根据刘慎平时的表现,再结合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欣慰地说:“大汉无忧。”
并不止是带着希望刘慎能被册封为太子的殷切期盼,还对皇室的教育抱着强烈的信心。
事实上,军方一直都在坚持一个观点,只要皇家不捆住军方的脚步,军方就一定能够将脚下的这颗球变成汉人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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