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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峰已经走到她面前了,伸出一只手。

叔侄俩大眼看小眼。

沈峰收回手,无所谓道,“蕾蕾,既然你不愿意,那二叔就不勉强了。”

“这是你爸的东西,理应由你接管。”

沈蕾咬咬唇,最终还是把箱子递过去了。

她觉得应该不是财产,父亲留下的遗嘱上写了,房子,车子,股权,固定资产,所有东西全都给了她和二姐,没必要再单独藏一份。

况且这箱子藏的很隐秘,是沈蕾误打误撞,才给发现的。

她猜想,箱子里面很有可能是父亲年轻时候写给哪个女人的情书。

“二叔,箱子打开了,告诉我啊。”

沈峰的眼角堆满皱纹,“会的。”

回到房间,沈峰关上门,他看着箱子,“老大,你这是留了什么?”

把箱子搁桌上,沈峰凑近,转着数字,试了几个密码,全都是错的。

他深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睛,手指不停的敲击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沈峰又去试密码,逐一试了沈源的生日,田箐桦的生日,他们生下沈穆锌的日期,也包括了和沈蕾相关的数字。

一个都没落下,一个都不对。

沈蕾等到晚上七点,二叔没联系她,估计是箱子还没打开。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一圈后,在群里跟大家浪了一会儿,无聊的退了,翻到程玉穗的电话。

柏林那边是下午。

程玉穗在客厅被当了将近两小时的空气,她听到手机铃声,起身笑着对沈肆说,“是蕾蕾,我出去接一下。”

无人理睬。

程玉穗的脸色黯淡,她拿着手机走出客厅,吐出心里的一口闷气。

“蕾蕾,抱歉,我一直在忙,刚看到你的电话。”

沈蕾说,“玉穗姐,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程玉穗抠着指甲,“没事。”

“玉穗姐,我告诉一个事,”沈蕾神秘兮兮的说,“关于我二哥的。”

程玉穗已经猜到了,嘴上问,“什么?”

沈蕾小声说,“我二哥喜欢苏夏。”

程玉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语气却是惊讶万分,“不会吧,蕾蕾,这话不能可乱说!”

沈蕾从床上坐起来,“千真万确,我亲耳听见二婶跟二哥谈话,不会错的。”

那头没有声音,沈蕾奇怪的看手机,还在通话中,“玉穗姐?”

程玉穗说,“在呢。”

“玉穗姐,你是不是也吓到了?”沈蕾说,“你还记得有次我跟你说二哥脸上有伤的事吗?”

程玉穗说,“嗯,记得。”

沈蕾的语气笃定,“就是我大哥干的。”

“还有这次二婶不让他出门的事,一定也和苏夏脱不了干系!”

沈蕾的条理清晰,“苏夏真是害人精,我二哥的腿都骨折了。”

程玉穗在心里赞同,害人精。

沈蕾哼道,“真不知道苏夏是用了什么手段,不止大哥被她迷住了,连二哥都着了她的道。”

程玉穗讥笑,“谁知道呢……”

沈蕾啊了一声,“玉穗姐,我下去吃晚饭,回头再聊。”

挂了电话,程玉穗站在台阶上理头发,沈蕾那么信任她,超乎想象。

“你叫我姐姐,我应该教你认清社会的黑暗。”

程玉穗嘲弄,在温室里长大的小花朵,不经历点风吹日晒,又怎能茁壮成长?

顺顺思绪,程玉穗若无其事的回客厅,她盯着苏夏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恨不得扑过去抢走。

找到机会,程玉穗跟沈肆说,“你知两大绝命吗?”

沈肆摩挲着杯口。

“一个是杀破狼,另一个就是天煞孤星。”程玉穗说,“也就是扫把星。”

“那是大凶之相,但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身边人穷凶极恶,扫把星一出生就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永无安宁之日。”

“至亲甚至有可能会被克死。”

程玉穗轻声细语,“沈肆,就算你讨厌我,不接受我的心意,我还是希望你能过的幸福。”

“苏夏的命里带煞气,谁跟她走的近,她就会给谁带来灾祸,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因为她……”

砰一声,玻璃杯在半空划过凌厉的弧度,砸在程玉穗脚边。

沈肆的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他的理智异于常人,生平从不发火,不砸东西,不爆粗口,这次不但全占了,还想动手。

“滚。”

程玉穗吓的脸煞白,直打冷战。

她认识男人这么久,第一次见他那么愤怒,看她的目光里有杀气。

从今往后,他们几十年的交情可能不会存在了。

苏夏跟艾伦闻声过来,看到地上有水渍,混着碎玻璃。

程玉穗捂着嘴吧哭,惊恐万分。

客厅气压极低。

艾伦一看形势不对,就赶紧退到一边。

沙发上的男人半阖着眼帘,周遭如有冰雪寒风肆意横行。

苏夏都不敢靠近。

她不过是去给沈肆拿创口贴,才这点功夫,局面就闹的这么僵硬。

看了眼她的丈夫,苏夏抿了抿唇,手里的创口贴攥的发热。

隔十几步距离,她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冷气,不同于平时。

那是实质化的冰刀,走近一点,就会被刺伤。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程玉穗的哭声,一声一声的,没有停歇的迹象。

苏夏正要过去,沈肆已经起身,迈着长腿走来,搂着她上楼。

他的神情冷漠至极,无声的下达逐客令。

艾伦跳过碎玻璃,蹦到程玉穗身边,“lvy,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从来没见过沈那样,好奇。

程玉穗脸上的妆全花了,她抹掉眼泪,往外面走。

艾伦抓抓头发,跟在她后面,“沈明显就不喜欢你,男人多的是,换个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死皮赖脸?”

这个词是他刚学会的,应该是那么用。

程玉穗吼他,“你懂什么?”

她再坚强,也是女孩子,不是真的没办法,又何必将自己的尊严全部踩在脚下,一次次的往上凑。

程玉穗不是不知道沈肆的厌恶,可她就是不死心。

她侥幸的抓住沈肆闷葫芦的性子,不会沟通,也不会表达情感,长久下去,对方和苏夏之间的矛盾一定会有。

程玉穗以为可以等到那一天,这样她就有机会踏足。

因为这世上,除了沈肆,其他男人在她眼里,都一无是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她的眼光推向一个可怕的高度,她连可以将就的男人都找不到了。

换下拖鞋,程玉穗踩着高跟鞋出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女人果真都爱哭。”艾伦搭上她的肩膀,“喝一杯?”

程玉穗冷冷的说,“拿开。”

艾伦耸肩,“那我可就走了啊。”

他把手放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慢慢悠悠,左右摆动,“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酒吧,驾车二十分钟就能到,据说那里的调酒师调出的鸡尾酒非常棒。”

等了不到一分钟,艾伦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他将车钥匙在指尖上一转,露出英俊的笑容,“让我们共同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

第二天清晨,沈肆接到艾伦的电话。

“沈,”艾伦在那头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我把lvy睡了。”

闻言,沈肆的眉头轻抬,再无其他表现。

他轻轻的摸了摸怀里似要醒来的女人,嗓音压的很低,“再说。”

“这功劳你可别忘了还我。”艾伦的音调从慵懒变的焦急,“*!那是我的裤子,别扔下去——”

沈肆按掉通话。

他放下手机,怀里的人已经醒了,“谁啊?”

沈肆说,“艾伦。”

苏夏打哈欠,准备继续睡,下一刻就听到沈肆突兀的来了一句,“他们昨晚在一起。”

他们指的不会是……

苏夏的双眼睁大,“艾伦跟程玉穗?”

沈肆不自禁的低头,去亲|吻她的眉骨,眼睛。

苏夏推推他的胸膛,“不会有什么事吧?”

沈肆嗓音里没有起伏,“不管。”

在男人往她的唇上凑时,苏夏立刻捂嘴,头往后仰,“我还没刷牙。”

沈肆的眼皮底下,女人一张脸红扑扑的,大眼睛里蒙着雾气,长发微乱,她的睡衣带子搭在肩头,领口下面一片雪白。

那是一种永远无法抵抗的诱|惑。

偏偏当事人从不知晓。

情|调更是全无。

而他就是爱她,所有都爱。

沈肆的手臂一捞,将人禁锢在臂弯里,不由分说的去索取。

柜子上的手机发出震动,苏夏有了喘息的机会,她把脸埋在沈肆的胸口,舌头都麻了。

沈肆看到来电显示,眉头一皱。

另一边是王义的声音,“大少爷,你交代我查的东西,我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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