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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十分舒适。
王润跪坐在席上,一边优雅地拿起一块小巧的糕点吃着,一便看前面的小娘子们拿着箭矢在投壶,十分有兴致。经过数年的锻炼,她已经十分习惯这种跪坐了,就算跪坐上一天,脚也不酸腿也不麻了。
毕竟你要做一个合格的淑女,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唐朝这种席地而坐的起居方式实在是对淑女一大考验啊!
你能想象一个优雅端庄的少女盘腿分胯露出裙底坐在那里么?不管什么情况,正常人都会把你鄙视死。
所以深受教育的王润在领略到其中的重要之后,不再排斥跪坐了。如今的她,正优雅而端庄得跪坐在席上,含笑看着眼前的一派秋光。
褚欣换了衣裳回来,便见王润含笑的面颊,便过来在她身边跪坐下,戏谑道:“我家的点心如何?”
王润见是今日的寿星,忙要起身,却被褚欣压住,遂也不推辞,笑道:“味道极佳,姐姐可把方子给我?”
褚欣笑道:“好。”见她动作不停,不由失笑道,“少吃些,这东西吃多了也不易克化,仔细胃疼。”
王润嘻嘻笑道:“还是姐姐最疼我。”左手拈起一块杏仁酥塞进褚欣的嘴里,褚欣只好吃了。因一眼看见她白嫩滑腻,还带着肉涡涡的右手手指上似有几个黑点,不由疑道:“手上是怎么了?”
王润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不在意地道:“没什么,昨儿做针线的时候被扎了两下。”
褚欣便拉过她的手来看,只见那白嫩的手指上,好几个针头的印子,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便道:“你不是已经学了几年了?怎么还这么容易扎到手。”
王润苦笑道:“我也觉得奇怪,那针怎么就这么容易往我手上扎呢!——不过如今已好多了,头一年我刚学的时候,你没见我的手,都成了什么样了。”
褚欣叹道:“得亏你是生在大户人家,你们家也不缺针线上的人,日后你也用不着亲自做这些。一年能做个一两件就不错了。若你是要生在穷苦人家,要以此谋生过活,你这手还要不要了?”
王润叹道:“可不是么,我阿娘说也这么说。又说让我别用拿笔的架势去拿针,但是这个小东西实在难弄的很,我想着总有一日我要把手指也缝上去。”好在辛苦有了回报,她如今的成品已经有模有样了,今日个褚欣的贺礼便是一个如意底绣牡丹花的荷包,颇费了她的一番功夫。这几个被针扎的伤口便是那个荷包的战利品。
褚欣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想到收到的她的贺礼,虽不贵重却更显她一份心意,指不定怎么劳累了。心中感动,正要说话,却听那边一个声音笑道:“好啊,你们俩个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从实招来。”俩人回头看去,却见那边的几个玩投壶的少女已经过来了,为首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们笑呢!
王润方才听人介绍,知道她叫张琳娘,是守备张家的嫡女,便忙笑道:“没什么,只说些刺绣的事。”
褚欣笑道:“是啊,我才要和她说怎么才能不把指头缝进去呢!”
众人听了都笑了。张琳娘也笑道:“没事,便是缝进去了,再拆下来就是了。”
王润苦着脸,道:“只怕那时候我的手指也成了筛子了,可还怎么绣花儿?”
众人越发笑个不住,张琳娘指着王润笑道:“这小娘子,真是,真是……”
褚欣笑道:“琳姐姐你别理她,润娘就爱作怪了。”
张琳娘笑道:“我也爱她的很,咱们润娘就是可人疼。”说着轻拧了王润白嫩嫩的脸颊一下,王润对这个“琳姐姐”的印象还行,交往不多,只觉得是个略有些高傲,才气也有些的贵族少女。看在场的众人,除了今日褚欣这个主人外,其余诸人皆以她为首,她又指挥若定,很有大姐头的样子。
不过,拧脸颊什么的最讨厌了。
她如今也已经有十岁有余了,小小的豆丁身材在这几年的时光中抽高了许多,不过白白胖胖的模样仍未大改,仍是粉妆玉琢年画娃娃的样子。看着同龄的人已有了少女的风采,她自己却仍是这个样子,不由有些着急。不过好在柳氏说她们家的女子发育就比别人略晚些,方才好些。
王润略略蹙眉,却一瞬就松开了,只呵呵一笑。这样官家内眷聚会的场所,得罪了人没必要。
褚欣却是看见了,不着痕迹地拂开张琳娘的手,笑道:“罢了,她还小呢,别总逗她。”又转头看其余的小娘子们,道:“方才投壶是谁赢了?”
一个小娘子笑道:“自然是琳姐姐,我们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呢!”
这话听在众人耳中颇有些不自在,你自己比她不过就算了,怎么又把我们全给拉上了?顿时看她的眼色颇有些不满。
那小娘子也知道有些失言,只红了脸低头不语。
褚欣却是挑挑眉,道:“我又没和她不过,怎知我就输了她的?”
其余众人听了这话都笑道:“是呢,欣娘还没比过呢,她也是高手。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张琳娘听了,挑挑眉,也起了意气之争,道:“好啊,咱们就来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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