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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设定60%以下48小时后可见  啊,我真是个好女儿呢……

然而预料中的健康顾问并没有出现。

铃木史郎看着她充满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 几次张嘴想说话, 到底还是没能放下手里的杯子。

铃木朋子眼见气氛简直就要掉到谷底,自己女儿眼睛都要眨出花了, 突然福至心灵, 问:“园子,你带着手机呢对吧?”

园子被她问的一愣,速度掏手机出来展示。

妈妈清了清嗓子:“既然这样, 你先在网络上查一查这种病的特点吧,稍微有点了解之后,我们再和你详细说。”

难不成还真是绝症?

铃木园子虽然有点茫然, 但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铃木家说句家大业大都是谦虚的,园子从小到大这十四年来, 可以花钱的权利毫无上限, 但接触到的家族事务却少的可怜,所以她也养成了十分良好的习惯,遇到不明就里的事情,他爸妈怎么吩咐, 她就怎么做。

于是她划亮屏幕, 打开浏览器, 输入了这个既像是高血压、又像是颈椎病的医学术语。

搜索结果的第一条, 并不是想象中的百科, 而是一个挂了推广后缀的医院广告——园子先是被那个半点其它意味都没有的男性生|殖|器官解剖图惊了一下, 接着就看到了医院简介中的一行小字。

【男性不|孕|不|育】

她表情微妙的划拉到了百科的网页,一再刷新了三次,终于放下了手机,用类似于【这不是开玩笑的吧.jpg】的表情回应了父母的注视。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已经静止。

铃木史郎叹了口气,终于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十分沉痛的点了点头。

园子跟着就是一愣,接着假装淡定的挠了挠耳朵,恍然大悟一般的“哦”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该恍然大悟些什么,但总觉得刚才的气氛已经凝固到她不“哦”这一声,就要原地僵死的地步了。

所幸铃木史郎早就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比起继续和女儿讨论这种尴尬的要死的话题,还是合乎现实的讨论讨论后续需要处理的状况比较重要。

虽然位高权重,但铃木史郎其实是个慈眉善目的白胖子,此时,他虽然还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话语里却不自觉的郑重了起来。

“园子,”她爹叹了口气,问:“你知道我得了这个病,意味着什么吗?”

铃木园子此时的思维卡在了不孕不育的广告页上,一时竟尴尬的不知道要用什么语气把那副解剖图旁边的文字说明复述出来……

铃木朋子是她亲妈,一看这个表情,马上知道她脑子歪到哪儿去了,十分心累的扣了扣桌面,大声提示说:“你本来应该有个弟弟的!”

对哦……

园子这回是真的恍然大悟了。

铃木家并不是一般的土大款,他们家还算有点历史,在继承人方面很有些封建糟粕的意思,默认了继承人都得是男性才行,长子最好!

所以做铃木家的女儿特别轻松。

据说那些“精英教育”“责任枷锁”之类的东西,都给她那个还没出生的弟弟留着呢。

等等。

想到这里,她又看向茶几上的报告单:这份东西是不是意味着……她根本没机会有弟弟了?

说起来铃木家人其实很少,上一代就她爸和她大伯两个,但因为大伯是个贼时髦的不婚者,独身到现在都七十岁了,早就丧失了造人能力,所以这一代姓铃木的,就只剩园子和她姐这两个姑娘了。

铃木绫子比园子大了七岁还多,那会儿闹过一次经济危机,铃木家树大招风,虽然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拍死在沙滩上,但越是庞然大物最怕溃于蚁穴,于是在园子出生前一年,铃木家和富泽家以联姻的形式结了一道同盟,作为双方的保险见证,时年六岁的姐姐被许给了富泽家十岁的三子。

这事今年年初才举行的订婚宴,大张旗鼓的昭告了天下,根本没有改口的可能,等铃木绫子大学毕业之后,她就得改姓富泽了。

也就是说……

“就剩我一个了?”

铃木史郎依旧表情郑重,朋子用比一开始还要沉痛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家一脸震惊的二姑娘,痛心疾首的点了点头。

于是,在人生的第十四个年头,铃木园子因为一份不孕不育的报告单,赶鸭子上架般的变成了铃木财团——一个连东京地标都是她家私产的超级财团——的下任继承人。

=======

虽然消息来得突然,但铃木园子的继承人生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手忙脚乱。

事实上也挺手忙脚乱的,只不过方向有点不对。

一开始吧,铃木家的三位长辈还试图挣扎一下。

比如他们找了一溜的老师来给铃木园子搞课程培训,试图把所谓的精英家族教育灌进她脑子里,但执行的时候才会发现工程实在太大。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太有钱的错。

铃木家具体发迹史已经不可考,但在铃木园子出生前后,他们家像是突然得到了财神的眷顾一样,投什么赚什么,买什么发什么,资产翻着倍的往上涨。

铃木绫子小时候吧,还需要学些符合所谓“上流社会”需求的技能好装样子,因为早早有了未婚夫,还要兼顾所谓的“新娘课程”。

但到了园子上幼儿园的时候,铃木家就已经有钱到完全不需要去迎合、或者说在意任何的“上流标准”,铃木家的女儿也不需要学习任何“新娘技能”或是表现的“贤良淑德”,以此来装点自己的身份了。

铃木这个姓氏,本身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严格意义上来说,园子的所有课外活动都靠兴趣决定,想学就学,兴趣没了随时可以停,根本不需要任何成就。

更有甚者,铃木园子从小到大都没有上过标准的礼仪课程。

事实上,她在大多数时间都处在谜一样的特权笼罩下,礼仪于她来说只是家庭教养的一部分,是类似于要尊重他人、要心存怜悯之类的普世价值观。

再详细点的,也就类似于别人说话时不要打断、吃饭时不要糊自己一脸这种其实十分宽泛的条例。

——餐巾会的各种花式能认出来就行,自己动手时只要会折最简单的正方型就好,不会折就平铺着;社交礼仪知道个大概就可以,弯弯绕绕不需要思考,稍微出格点也没人会说她。

至于交谊舞这种有难度的东西,但凡学会点基本步法就可以了,连实践都没有硬性要求,有人邀请也无所谓,不想跳直接拒绝就可以了。

所幸她对于食物、茶叶、酒和花草还都有那么点谜一般的鉴赏能力辨别,敏锐起来时,甚至能在在舞蹈表演和马术比赛上精准的辨别出最出色的选手是谁。

但这种能力基本全靠平时积累,知道的多,也无非是因为平时吃得多看得多,具体表现出来就剩下一句:这个好(吃/看/优秀),那个不好(吃/看/优秀)。

至于为什么这个是好的……

不好意思,她活到现在,其实连几个酒庄的名字都记不清楚。

——精英教育是个啥?

——我不是只要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活就好了吗?

——她这十四年都长定型了,连当个大家族精英成员都费劲的很,何况继承人!?

某年某月某日,傍晚。

铃木园子坐在某家知名饮食店的小包厢里,神色苦恼的撑着额角发呆。

两尺之外的桌子对面,她人美声甜、心灵手巧的未婚夫先生,正神色从容的剔着鱼刺。

白皙的鱼肉肉质紧实,去了细细的毛刺也没见分散,凤镜夜拿汤匙给肉上浇满汤汁,自然的轻抬手肘,将手中的碟子和园子面前的空盘换了个个儿。

于是苦恼中的铃木园子小姐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了?”

清亮的男声带着些许笑意,凤镜夜在挽袖子的间隙,用手上那双竹筷子的背面戳了戳她气到鼓起来的脸颊:“等一会儿就要凉了,不是你说想吃的吗?”

铃木园子小姐苦大仇深的盯着面前的盘子看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就吃吧……”

她的心思虽然不好猜,但大体情绪几乎一望便知,凤镜夜对她那一瞬间的神态有些疑虑,但在三分钟之后,看到那双熟悉的、因为吃到想吃东西所以肆无忌惮闪亮起来的眼睛时,又不轻不重的把那点不安放下了。

至于铃木园子在苦恼什么……

把起因具体到一句话:她想分手。

把结果也具体到一句话:她说不出口。

铃木园子心里那个小人几乎是痛心疾首的在用脑袋磕地板——你们知道凤镜夜长得有多好看吗?你们知道他难过的神态又多动人吗?

你们知道对他说出一句重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想起父母昨晚事不关己的神态,园子愤愤不平的直想拍桌子:你们光想着你们的铃木家了!你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我!

然而具体内容她都已经上报过家里了,上头三个做主的人也已经把指示下达了。

该分的手,再纠结也是要分的。

等餐后的甜点同晚茶一起上来,铃木园子捧着温热的茶杯长长的舒了口气,十分慎重的蜷起了手指。

谈分手这种事,不止需要足够的淀粉转化能量,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积蓄勇气。

等喝光三杯奶茶去了两趟厕所,园子终于在凤家三男十分标准温柔眼神注视下,斟酌着开口了。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次面试,我也只是个面试官,我肯定会让你通过的。”

凤镜夜搅着咖啡的银茶匙,几不可见的在杯底嗑出了一声清响。

“园子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铃木园子破罐子破摔的回了他一对死鱼眼。

“意思就是我不想娶你。”

男孩依旧有礼的笑着,眼镜之下的瞳孔却不自在的收缩了起来。

他的长相一贯招人喜欢,但园子每次看到他都有股异样心动的感觉,尤其是额前偶尔有几缕碎发轻轻搭在鼻梁上时,那种半垂着眼睫的神态,时常让园子有种大手一挥给他盖栋楼的冲动。

哪怕这个美少年,他动不动就让人产生点后颈发凉般的惊悚感,园子依旧没怎么当回事。

凤镜夜依旧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他招来服务生帮园子换了一盅热的甜汤,以无关紧要一般的包容神色安坐在原位,看着园子的神态像是随时准备安抚她发的脾气。

铃木园子看了他一眼,他在笑,看了他第二眼,他依旧在笑。

于是她犹犹豫豫的低头喝汤,小声提示他:“能别笑了吗,你真的好可怕啊……”

再次听到“可怕”这个中心词汇时,凤镜夜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什么。

智商暂且不提,就情商而言,他和被宠爱着长大的铃木小姐必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只是一段时间还好,相亲毕竟是个“面试”的过程,只要把“上司”小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相处起来反而不会尴尬。

但结婚是长久的事情。

铃木家招女婿,找的必然是个安全、值得信任的代理人,之前铃木家同西门相处的时候,似乎就是因为感情原因才拖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所谓入赘,不过是条件更加苛刻的联姻,入赘者必须能和自己的妻子好好相处、商量着合作完半辈子,但又不能过于强调自我,关系好到能通过感情操纵对方的决定。

换句话说,他可以有能力,可以强,但绝对不能【危险】。

如果铃木园子和他过上一半年的就能把脑子养没了,何况之后一辈子呢?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存在园子会不会因为过于喜欢凤镜夜、而被他糊弄着双手奉上家业的问题。

——这是凤镜夜只要想,忍个二三十年就能干脆让铃木家改姓凤的问题!

铃木家的长辈们,大概是不愿意看到这一点的吧……

“是我吓到你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抓住重点的少年立刻就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

跟傻白甜打直球。

他不动声色的推了推眼镜,神情稍微冷淡了一些,语气却带着自然的急切,比平常稍微快了一点点:“相亲是个相互了解的过程,相互了解后相互体谅,因为体谅而相互迁就,这意味着两方都需要为对方做出一些小小的改变。”

在铃木园子茫然的注视下,他突然笑了笑:“我不想强求你改变什么,毕竟在还不熟悉时候插手别人的生活习惯,很容易惹人讨厌的。”

“我不想被你讨厌,”声音微微的顿了顿:“所以选择用影响生活细节来引导你做出些选择,虽然过程很温和,结果也并不激烈……”

说到这里,戴着眼镜的美少年倾身过来,温和将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但事后让你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后怕了呢。”

铃木园子神色不明的抿了抿嘴唇。

凤镜夜舒了口气:虽然未婚妻小姐确实如他所料的迟钝,但迟钝的时间明显不够持久啊。

迟钝的未婚妻小姐掩饰般的将甜品盅举到嘴边,茫然的吸溜了两口,不由的开始思考——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啥?

铃木园子苦恼着入了神,手上的力道就慢慢轻了,汤碗越拿越低,那副茫然的神情自然就落进了未婚夫先生的眼睛里。

啊拉,凤镜夜悄无声息的动了动眼睫:似乎猜错了方向呢……

铃木园子反应了半天,似乎终于理解了他刚才那些话在说什么,恍然大悟的放下都快歪倒的汤碗,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些都无所谓啦,我可以理解的。”

“嗯?”

园子看着他疑惑的神情,爽朗的跟他解释:“我根本没为什么事情下过苦功夫,自然对很多事都不了解,所以啊,我一贯的行为准则,是【不对不了解的事情妄自插手】。”

“自己做不到多好,那首先就得听得进意见啊,所以从小到大,我都可听话了!”

凤镜夜避开那双莫名其妙还带了点小骄傲的眼睛,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他险些就像伸手拍拍她脑袋以示鼓励了。

不过听话确实是个优点。

【他从不强求她什么,铃木园子是个很好看透的人,而且只要有理有据,可以说是非常好说服了】

“其实你也不算过分啦,”未婚妻小姐咬了咬勺子:“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坏习惯,也从来都没有强求过我什么……”

【相处毕竟是个互相妥协的过程,如果他发现园子身上的某种特质很顽固时,他会选择改变自己去包容那一点】

“而且仔细说起来,你也为我增加很多习惯吧?这不是相互的吗?”

【一般而言,他对每种特质都会旁敲侧击的试上个几次,以她的顽固程度,来判断是否需要自己做出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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