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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幽镜问他怕什么,封容想,他当然怕,他的前十八年人生根本没有可以回忆的美好,那些细想一下都会心口发闷的时光彻底扭曲了他的内心,后来的九年他过得身不由己,造就了另一个扭曲的人格,他藏在阴影里的人生就像是他被所有人知道的名字一样,暗儡,黑暗的暗,傀儡的儡,他是被黑暗牵引着的傀儡,绕在他手上的线在不同的人身上轮番传递,拖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唯一一次获得新生就是因为林映空剪断了那无形的傀儡线,可是他怎么知道不会有一天那些线又重新缠回到他身上,让他再做一次行尸走肉?就像是陶幽镜说的那样,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故事外的他们可能已经被现实摧残得淋漓尽致。
封容问:“你想治好我?”
陶幽镜注视着他,坦然又直白,“我不想把小七的性命交到一个状态不稳定的人身上。”
封容觉得有点好笑,“你选择让尚宫来找我之前,你就应该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
陶幽镜无所谓,“因为我觉得我能治好你。”
封容沉默了几秒钟,“我承认,其实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平衡。”
“蠢货,”陶幽镜毫不犹豫地骂了这个目前灵安全局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小七的情况都在恶化,而我快死了,你不想早死,就应该现在让我帮你。”
封容不可自抑地笑了笑,“没关系,我会帮你们的,你和他都不会死的。”
他说得很笃定,这个曾经一度被称作救世主的男人的确有这样的魄力这样的口气,陶幽镜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动了动,“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之一,各种意义上的,所有矛盾的东西都在你身上,明明你才是那个需要被拯救的人,事实上是你一直在拯救别人,哪怕是你自己都快过不下去了。”
封容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奈一笑,“大概是因为我曾经害死了很多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像是开玩笑,但是陶幽镜知道封容说的是真的,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救人无数的灵执法部部长眼里都是明晃晃的愧疚,强烈的负罪感迫使他选择了慢性自杀,他表面看起来挺好的,很风光,很耀眼,内心却像是破了洞正在漏风的破布袋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哗啦啦地往外倒,等到倒光了,他就死了。
——心理上的癌症是其实不可治愈的,只是区别在于那道口子被缝上之后会不会再次被撕开而已,林映空成为了这个男人心口上的粘合剂,但是不能万能的,总有东西从微不可见的缝隙里钻出来……
陶幽镜一直在看着他,眼神很专注,“其实你没有什么拒绝我帮你的理由,你的感觉欺骗了你,让你觉得活着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实际上真的让你去死,你又会不甘心。”
“或许吧,”封容回想着当日他在识海里、在林映空面前毁灭自己的灵魂的那一瞬间在想什么,但是他记不起来了,那一刻有种解脱的感觉,还有那么一点……认命,大概当时也会有一种天不从我的不甘心吧,“你说得对,我一直都是这样,软弱,被动,自欺欺人……也许我改不了了,我现在还不打算改。”
陶幽镜说:“你还是在怕你现在的生活会被破坏,所以你只敢等着生活来改变你,然后你逆来顺受。”
封容的神色有些冷漠,“我也不是没有改变过的,但我失败了。”所以他没有胆子再来一次了,以前的生活那么黯淡无光,他为什么非得让自己重新去经历那些痛苦的事情?
陶幽镜很了然地点头,“其实你应该天生是一个很有冒险精神的人,你做的事情无一不体现着这一特征,但是你的父母……不对,你是单亲,应该只有你母亲在你身边,‘女人的生活中只有一个真正的悲剧:她总在缅怀过去,却必须活在未来’,这是一句很有趣的哲理,不管它对不对,起码你的母亲是这样的人。”
封容看向他,凛冽的凤眼几乎像是刀,“别对我做心理分析。”
陶幽镜摇头,“你只是不想提你的母亲。”
封容沉重地呼吸了一声,“你说得对,我不想提她,那你应该尊重我的意愿,我还没有答应参与你的心理游戏。”
“你在抗争?”陶幽镜似乎觉得很有趣,“看来当年我们做的心理咨询时间太短了,那时候你也在把心塞给另一个人,但是远远没有那么抗拒,这是你唯一一次对我说‘不’,所以你觉得你的人生噩梦里全都是你的母亲吗?”
封容想起那个低矮破烂的屋子,被生活抹去所有希望的女人用麻木不仁又怨怼不甘的眼神看着他,叫嚣着让他去死,他们相依为命却又互相折磨,他的存在是那个女人噩梦里的恶魔,她又是他活着的噩梦……还有医院里,如火的夕阳下,女人就像是即将焚烧殆尽的太阳一样陨落,对他说,她在地狱里等他,然后他的半辈子就没有从地狱里爬出来过。
封容其实并不想示弱,但他知道他的掩饰在陶幽镜面前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声音暗哑地道:“陶幽镜,别提她。”
他坐得笔直,语气都是命令的,却也因为是太过冷酷的命令而更显得他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塌下肩膀,陶幽镜甚至有点着迷地想,他看到了一个被誉为最强悍的男人的软肋,所谓心理学的美妙之处,不外乎在于此。但是能看到的同时就意味着你要去了解这个软肋带来的感情,如果全都是负面的……陶幽镜又在想,其实这些年他都没想过找这个男人做辅导,一定是因为窥视过他的内心之后,那种灰暗无光的情绪会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想接触任何人性的丑陋与罪恶——他能看到封容背后的,那个肆意尖叫、谩骂诅咒的女人,死不瞑目地用怨恨的眼神盯着他,像是索命的冤魂。
“我没有办法绕开她,”陶幽镜把心底勾勒出来那个女人的形象仔细地保存好,很坦然很直白地告诉封容,“你现在的基本人格都建立在那个女人的存在的基础上……或许有你后来认识的那个人的功劳,不过那个人只是你的母亲的代替品,你从她……好吧,你的眼神告诉我是他,HE,不是She,他是你的母亲的阴影的延续,就等于是你母亲一直跟在你身边影响着你,就算这次不说,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到时候我一样要你说说关于他们的事情。”
封容沉默了许久,他知道陶幽镜能帮他,但是他自始至终没有想过来找这个男人,就是因为封容不想去回忆那些过往,他曾经对林映空说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永远不会把小时候的事情告诉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是偏偏林映空误打误撞进入了他的识海,看到了那些过往,他选择毁灭灵魂,其中也许有好一部分原因是他承受不了自己的秘密被人看破的不堪,哪怕那个人是林映空……在悲剧面前,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他没有能力处理,却又天生要强得要命。
陶幽镜把封容逼到了底线,又慢慢放松了迫近的脚步,放缓声音把他拉回来一些,陶幽镜问:“你觉得现在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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