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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的病房里,沈至谦居高临下看着沈老太爷,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有一种犀利和老谋深算的坦然,他咳了咳,笑着说:“至谦,你也知道至枫出事以来,高副市长的那位千金几乎天天在他病房里照料着,我们如果不乘着这个时候,向高家提出婚事,万一将来有个什么变化,可就追悔莫及了。”
“爷爷,算起来,我比至枫不过大了一个月,如果他有什么打算,这并不妨碍。”
“大了一个月也是大,在外面人眼中,你才是咱们高家的长孙,如果你不把亲事定下来,至枫传出了到高家提亲的消息,倒叫人以为我们沈家有多急不可耐地要去巴结人家高副市长似的。”
“难道不是吗?”沈至谦眼眸幽深,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地嘲谑,“据我所知,以至枫现在的伤势,只怕与那位高小姐新婚洞房都难,难道不算急不可耐?”
“至谦!”听到他的话,沈老太爷声音沉了下来,“至枫和高副市长的千金交好,这对我们整个沈家而言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有了这样的背景,整个江市里,谁不要让我们几分?我让你先定亲事,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后天寿宴上来的那些千金名媛,你挑谁我都由着你,绝对不会有半分的干涉。”
“爷爷,既然如此,至谦自然会在后天给爷爷一个交代,只是也请爷爷遵守约定,到时候至谦挑中的,爷爷要诚心接受才是。”
沈老太爷见他语气有了让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也没细思他嘴角的那抹笑意,便点头应了下来:“这次的寿宴,我们不能做的那么明显,你挑中谁,就把她的庚帖送到我的书房,之后我自然会有安排。”
沈至谦轻哼一声,转身往病房门外走,“爷爷,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尽早休息。”
走到门口处,沈老太爷最后喊住他,“至谦,这次我犯病是假,但我会让张主任统一瞒住大家,你父亲和你母亲那边也不要说明,这样高家人才会相信,借着我要看孙媳妇的理由,至枫和高小姐的婚事也不会被那些记者抓着不放说三道四,这一点还希望你配合。”
“爷爷言尽于此,孙儿又怎么会不明白。”
“那就好,你出去吧。”
华府公寓,沈至谦一夜没有回来,庄雨起床之后,把他的西装衬衣熨烫了一遍,之后乘着锅里熬粥的间隙,去下面的广场上跑了一圈。
刚跑了没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身后超了上来,长臂一伸把她搂在了怀里,庄雨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跑,“你还有心思陪我跑步,说明沈老太爷没事了?”
带着寒意的晨风中,沈至谦穿着修身的大衣和名贵的手工皮鞋,跑了一会儿之后坐在路边的藤椅上,抽出一支烟,长腿交叠,上身半椅在椅背上,庄雨按住他的打火机,喘着气道,“怎么,有烦心的事?”
沈至谦看着她抽出他的烟,放回了他的口袋里,没有阻止,“陪我坐一会儿。”
庄雨看时间还早,把鞋带系了系,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后天的寿宴我真的要去?”
沈至谦点头,“对你来说,这是个机会,为什么不去?”
庄雨不明白:“机会?什么机会?”
“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沈至谦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庄雨也不想费心思去猜,“今天我约了温玲去选礼物,她建议选套文房四宝,你觉得怎么样?”
“爷爷的心思现在不在这个上面,你随便看着办吧。”
庄雨见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伸手放在他脸颊边摸了摸,触手一片温烫,她又伸手比了比自己的额头,惊地叹了一声,“沈至谦,你发烧了,为什么不早说?”
沈至谦不以为意,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蹭了蹭,“真有那么烫?”
庄雨抽回手,拉着他就往公寓走,“一定是昨天晚上室内室外温差太大,你又来回奔波,所以着了凉,我让阿恒帮你请个假吧。”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口误,他是老板,真要请假向谁请去,于是笑着把他的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要不,我今天跟林总打声招呼,在家陪你吧,如果严重了,就去医院。”
沈至谦知道她关心自己,心中一暖,把她的身子全数裹在大衣中,“庄雨,要不你辞职吧,抛下这里的一切,跟我去法国?”
他的眼神里看不出真假,庄雨却猛然摇了摇头:“不行,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沈氏的新产品就要上市,你不是还要调查至亭的那件意外,而且我习惯了国内的生活,我的朋友也都在这。”
沈至谦拉着她走进电梯,半个身子靠在电梯门上,看上去有些疲惫,“呵,我孤身一人的时候,倒真的什么都无所谓,斗来斗去反而觉得刺激有挑战性,可是有了你,我不得不事事慎重,庄雨,我想给你最好的生活,如果要把你拖进一场场争斗,我倒是真没法放手去做。”
庄雨知道沈老太爷的这次犯病,搞不好有什么隐情,试探地握着他手腕,“沈至谦,你发烧了,先不要想那么多,我想要的生活,你都已经给我了,还有什么风浪我不能陪你一起经历?”
沈至谦喟叹一声,把她揽在胸前:“我总瞧不起那些患得患失的男人,没想到如今也做了一次这样的事,庄雨,把你的生辰庚帖给我吧,从今往后我要光明正大地叫你沈太太。”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沈至谦倒是真的没了力气,靠在庄雨身上一路走回了公寓,庄雨把他的大衣和外套褪去,扶着他上了床,然后脱掉他的鞋袜,把被子盖好,之后拿了毛巾沁了凉水敷在他额头,“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沈至谦微阖着眼睛,淡淡笑道:“厨房里煮了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庄雨起身走进厨房,舀了一碗飘在最上层的米汤端到他面前,沈至谦一把握住她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喂我。”
见他手上还有些热度,庄雨也没拒绝,拿着瓷勺舀了一勺用嘴吹了吹气,待凉了些后凑近他的薄唇,男人吃了一口忽然停了下来,“这样喂倒没什么滋味。”
庄雨挑眉,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我去拿些下饭的小菜来吧。”
她刚站起身来,手就被男人裹进大掌中,一把扯地跌进他怀中,沈至谦指了指床头柜上碗里的勺子,再指了指她的唇,“我觉得有个更好的办法,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试过。”
庄雨看他暗示到这个份上,脸上不禁一阵羞涩的红,想着推开他却又觉得矫情,“今天看你是病号,不跟你计较,但下一次可没这么……”
她的唇瓣一扇一阖,沈至谦笑着舀了一勺粥放入她唇中,还不待她下咽,就覆着她脑袋吻了上来,白米粥的清甜味道在两人的唇舌中四溢开来,带着一种说不明的悸动,庄雨被他吻着,手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脖子,突然想起他还发着烧,便睁着眼想退开身去。
可是沈至谦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不容许她有半分的逃离,两人吻着吻着,渐渐地陷入了绵软蓬松的羽绒被里,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扯了谁的衣物,竟然相互拥抱着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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