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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有些人的部落感情特别强烈,因此变得特别敏感;而有些人是因为特别敏感,因此显得其部落情感特别强烈——所谓的恐怖分子无疑要么是前者;要么是后者。很显然,一个人即使得了抑郁症也未必会成为恐怖分子。问题就在于,他还必须是个部落情感特别的人或特别敏感的人,他的部落遭受苦难,再加上抑郁症发展到出现自杀倾向——才能造成一个自杀式恐怖分子。而西迪克显然属于部落情感特别强烈的人,而他的家人却并非如此。
哈乌雷吉紧接着写道:“这个西班牙人一整天情绪极坏,给其他一些西班牙人打了一通电话,让他们同他一起愤怒。写了七封不同的信给一家英文报纸以求刊载,又给西班牙几位杰出的艺术家们写信告之这一损害部落事件;他几乎粒米未进,彻夜难眠,后据他太太讲,他一整天都如丧家犬,情绪极坏。他太太说:‘那时候,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见到他从小天地里走出来。我想他是受到了打击。真是糟透!’这个西班牙学生在他内心深处感到他的人民集体的灵魂在跳动,即立刻并强烈地做出反应。促使这个学生脸色骤变、热血沸腾的不是任何实利主义的热情,也不是任何个人主义的利益驱动。正是部落情感,如此猛烈地,如此迅疾地,如此难以预料地在这愤怒的暴风雨中使他迸发出全部勇气。”
这种勇气足以使他成为恐怖分子?足以使他成为自杀式袭击者?
说到部落情感,绝不是肤浅的或无关紧要的,绝不是唐人自扰和毫无意义的,需要非常重视的,值得特别尊敬。景仰,热忱和崇拜。但是,在部落情感各个方面属性领域中,有一项特别突出,也许是最不容染只和神圣的。的的确确。我们将看到,能如此既真实地,毫无声息地,客观地,又有意识地,富有生命力地和充满人性地体现部落情感的也许唯有土地。
的的确确。土地对于人来讲,是某种基本的、亲密的以至于为人所固有的东西。人是土地的动物,众多文化——如果不是全部的话——将世界称之为地球,这一现象对于人类学家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假如鱼类和鸟类也有思维的话,也许对这种叫法会提出抗议。并会指责人类片面,热衷于定下一个主观的和不准确的定义。如果人类将世界称之为‘地球‘的话,也许一条鱼会想,我们鱼类要称之为‘水球’——这是因为就如同人为土地而生一样,鱼为水而生。我们静下来思考一下那些可以被认为是显而易见和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也许是有所裨益的,因为尽管看来是很荒唐,可恰恰是没有比对我们自身更无知的。也没有比最贴近我们自身生活的和最基本的东西更让我们感到奇怪的了。在那些并不是由某个人,而是由一个社会编织而成的并构成我们思想意识的真正宝库的神话传说中,土地是作为创造出第一个人的物质本身而被提到的。为此我们来回忆一下《圣经》中的创世纪这段:
‘那时上帝耶和华用大地的泥土做出了一个人并在他的鼻孔里吹入了生命之气,人便成了活生生的人。’
由此而来,人将土地视为某种亲密的东西,某种自身的东西,并由此而来,在众多优美的抒情诗中赋予土地一个充满感情的称谓:‘大地母亲’。对于生于大地的人,当他在大地上走到尽头时,‘给他泥土’或‘将他放入土中’(西班牙文。即埋入土中)------因而,土地是某种亲密的,人性化的东西。但是,并不是因此而成为具有普遍性的象征,成为人与人之间精神同一性的一个因素。恰恰相反:如同语言和其他人类固有的成分一样。土地由于在生命力和感情方面是某种与人紧密相连的东西,而成为部落情感赖以为续的主要基石之一。部落首先是以一块土地特指的土地、祖先的土地、出生的土地而进行定义的。生于斯地之人由于是一个部落的成员而感到如同兄弟一般,尤其是因为大家共享同一块发源之地,生前共同聚居,并且如果可能的话,死后还要在那里安息。”
用华国人的话说就是叶落归根——我们和土地的关系相当于树木、树叶和土地的关系——土地,如此重要、如此根本。
哈乌雷吉接着写道:
“我们邂逅了一位西班牙人,他在德国工作了几年之后,不久前刚回到西班牙,他正和一位老朋友在一起。
佩德罗:(热情地问候那位刚回国的人)嗨,哥儿们,你好吗?日子过得怎么样?我早知道你又会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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