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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听闻李易安要来,秦松便在心中幻想,这位大词人,是怎样个模样,甚至在夜里,为此事略微晚睡了些。据他的经验,写文章的女人,眼神大抵,是有些迷离的,神情也不会飞扬,倒会略显凝重,似无时不刻,在思考着这个世界。如果又有愤世嫉俗、忧国忧民的情怀,周身就会散发出冷冷的气场,叫人觉得深邃又不可接近。文人的傲气,大抵就是如此。
秦松不确定,李易安,处于人生的那个阶段,但秦木会和王婉容,只字未提赵明诚和张汝舟,想来是和张汝舟离了婚的。若妇告夫,按大宋的律法,是要被判处三年牢狱的,至于这大夏朝的律法又是怎样,就不得而知。
因为敬仰,秦松曾多了解了一些关于李易安的事情。从史书中得知,李易安,在状高张汝舟后,是被判了三年牢狱的,但并未真正深陷囹圄,只在牢中,呆了几日,便被人营救了出来,相当于来了个缓期执行。至于在大夏朝里李易安,是否也经历这些事,就真的不知道了。
李易安从踏进秦府大门那刻起,王婉容就拉着她的手,口中喋喋地说过不停,表达的意思,自然便是思恋之情。期间,李易安看了一眼秦松,大抵是因为不认识,只是对秦松略微点了一下头,浅笑了一下。秦松自然也是点头微笑,回应大词人的招呼。不可能因为崇拜、敬仰、惊喜,就叫上一声“姑姑”,让她觉得突兀。
众人走进厅堂里,王婉容陪着李易安,坐在东侧的贵客之位上。秦松依然坐在西侧。婢女泡了茶,王婉容亲切地和李易安拉着家常,怀念一下她们,已经逝去的共同亲人,回忆一下以前,在北边的生活......
秦松插不上话,就作晚辈聆听长辈谈话状,观察李易安。李易安约莫五十上下,脸颊清瘦,并无文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相反是很亲切、儒雅,从她淡定从容的谈吐中,可以预见,她已将几十年里的经历,好的,坏的,幸福的,心酸的,作成了云烟往事。
王婉容和李易安谈尽家事后,便又将话题扯到国与天下事上来。
王婉容道:“姐姐,怎样看待这国与家的关系?”
李易安淡淡一笑道:“妹妹深居府中,过着悠闲的贵夫人生活,难道也时常思量这天下局势么,这国与家的关系,自然是有国才有家。”
王婉容随即笑道:“姐姐,一个王朝,有国有家,上至帝王,下至百姓,是否都该为富庶的生活而奋斗,而不是整日思量开疆拓土、收复失地等那些战事?”
李易安依然淡定从容道:“这个自然,但也需看是甚样的国,甚样的家?”
王婉容又看紧问道:“譬如当下。”
李易安侧脸看了王婉容一下,然后又将目光伸向秦松一方,像似在回想过往的事情,片刻之后说道:“国是残国,家是破家,岂有富庶生活?自古汉贼不两立。我大夏朝的,仁人志士,皆当为收复失地,而努力奋斗,而不是偏安一隅,图享安乐!”
王婉容神色微微一怔,脸上有阴云索绕,但又随即将那阴云抹去,仍笑着脸和李易安,谈论一些关于家国之事的问题。期间贯插着对往事的回忆,将李易安状告张汝舟,深陷囹圄后,秦木会怎样找寻个各种关系,营救李易安之事重墨描述了一番“那时,木会没有如今这般权势,四处求人,也好生为难。但婉容给他,下了死命令,不救出表姐,就不许回家门,呵呵。”
李易安微笑地看了王婉容一眼,大抵是晓得了王婉容说这番话的用意,道:“妹妹和妹夫,为易安的事,劳心了。”
秦松坐在西侧,甚觉无聊,二人所说之事,因为他并不是很了解,这大夏朝过往的历史,和当下的处境,只能听出个大概。秦松寻思,既然遇见了自己崇拜的女神样的大词人,就该和她互动一番,要不,怕会成了人生的一大遗憾。
趁李易安和王婉容停下来喝茶的空隙,秦松问道:“姑姑,敢问对南唐后主李煜,这个人怎么评价?”
李易安刚放下茶杯,便闻秦松问她这个问题。她先前自然是注意到秦松的,猜想大抵是表妹夫秦木会,亲戚之类的人物,又见秦松,在她和表妹谈话时,一句言语也不插进来,也就没过多在意秦松是谁,想来只是一个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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