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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已经半个月写不出一个文字来了。他感到非常苦恼。他觉得自己已经江郎才尽。他非常痛苦地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方去。他就这样沿着长长的中山路毫无目的地漫走。
突然,一辆公交车风驰电掣地驶过来。车未停,车里就跳下几个人。作家亲眼看见一个青年男子跳翻在地上,还有几个蜷在地上打滚。更让人惊讶的是,前面公交站台边,有几个人正在亡命攀爬那辆未停稳的公交车。很明显,已经爬进去一个,另外两个正在追赶,还有一个左脚已经踏在了公交车的进门口,左手显然抓住了里面的铁杆,可是,他的右脚和右手还悬空在车外,很像电影《铁道游击队》里面爬火车的镜头。作家已经看呆了。悬空的那个人,一边挥舞着他的右脚和右手,一边喊慢点慢点。作家猛然一醒,追了上去,他想帮一把那个悬空的人。作家刚跑上去,原来追赶的那两个却返了回来。作家一边跑一边说:“帮帮他!”放弃追赶的那两个异口同声地说:“没办法了,越来越快了。”公交车好像碾到了一个小石头,重重地簸了一下。作家抓住这个机会,放肆地向前冲。交公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好像在加速了。作家使出最后一把力。终于,他抓到了那悬空人的右手。作家的脚步当然赶不上车轮滚动的步伐,他几乎被那个悬空人拖在地上。好像里面有人帮了一把那个悬空人。就这样,作家被那个悬空人给拖进了车箱。作家的屁股刚一进去,车门就“砰”一下关上了。作家想走过去说几句那位开快车的司机,但他根本没有机会向前移动。车开得更快了。作家牢牢抓住车箱里的两只抓环。车开得使坐在窗户边的乘客一个个眯上了眼。外面吹进来的风真是太大了,吹得窗户边的乘客脸都变了型。作家像一条被挂起来的带鱼,身子不停地摆动。司机说:“下一站有下的吗?”两个人颤颤惊惊地说:“有。”车门“砰”地一声打开了,车子还在以每小时十几码的速度向前游动。只见一个人跳了下去,接着,又有一个人跳了下去。作家大吃一惊。作家还是想走过去跟司机说说,但还是没有机会。公交车又提速了,差不多是每小时八十码的速度。作家看见窗户外面的树在一排排地往后倒,马路边的行人也像水一样往后漂流。车内已经有人哇哇大吐了。作家一点也不觉得晕,他仍然像一条带鱼,挂在抓环上,甩来甩去。作家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作家的思维随着这辆颠簸不已的飞驶公交,变得豁然开朗。作家脑海里迅速闪现出一个绝妙故事,那个故事随着公交车的跌宕起伏而渐入佳境。作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别人都在心惊肉跳,他却思绪泉涌,真是太不敢想像了。作家对司机说:“师傅,能不能再开快一点?”司机瞟了他一眼,挂了五档,车子明显地快了起来。车箱里的一个女孩吓得大哭起来了。作家挂在抓环上,脚完全悬空。车速更快了,估计已经到了六档,速度肯定是百码以上。司机保持着这个速度,一边开,一边喊:“有下的吗?”有个人企图想跳下去,被他同伴拉住了,同伴说:“开得这么快,你跳下去,找死啊?”没有人跳车,司机又开始加速。作家这时的身子已彻底悬空起来,像被狂风吹起来的一件晒杆上的衣服。作家感到非常来劲。他几乎是思绪泉涌。他脑海里那个故事的每一个情节,闪电般地跳入他脑海。作家期望司机保持这种节奏。但是,司机却放慢了速度,然后“嗤”地一声,将车停住了。公交车开进了一个大型停车场。十几个乘客失魂落魄地相互搀扶着走下来。只有作家立在车箱里,他走上前去,对那位司机说:“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太刺激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司机大吃一惊,说:“你要干什么?想投诉?”作家说:“当然不是,我喜欢这种感觉,我非常乐意坐你开的车,对我真是太有帮助了!”司机惊讶地说:“帮助?什么帮助?你到底什么意思?”作家掏出他的作协会员证给司机看。司机见他是位作家,将头一甩,溜了。
这天,作家回到自己家里,他连澡都来不及洗,一屁股坐到天亮。他完成了一个三万多字的中篇。他将这个中篇投到了《神州文学》杂志社。第五天,主编打电话告诉他,说这篇小说的构思真是太奇妙了。作家激动不已。作家又准备写他半年来的第二个中篇。写了不到五行字,他就写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没有一点灵感。
作家又来到中山路。他想等那辆开得飞快的公交车。一连等了半个多月,就是等不到那辆开得飞快的公交车。
半个月后,有人看见两个乡下汉子,用担架抬着一个人,在稻花路上跑得飞快。这两个人不管前面多么危险,见缝就插,见道就钻。抬担架的这两个人跑得气喘吁吁,上面坐着的那个人却不停地说,能不能再快些,再快些!
担架上坐着的那个人,就是享誉当地文坛的一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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