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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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婆雪跟着孙雷走着，她多少听孙英说话，姥爷家里有果园，她从小就跟着培育果苗、堆肥、剪枝、摘果子。

林婆雪都忍不住羡慕了，这不正好有机会，她便往果园走。

“小雪，你爹有没有打过你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每次看着你被打都心疼，我就想着快点长大，那样便能保护你。”雷子说起了之前的往事，林婆雪的心里还是会有触动的。

她不知道如何说，自己并不是真的林婆雪，如果他知道他心爱的小堂妹是死在了林子安的手里，真不知道这男孩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雷子哥哥，我爹已经离开我们家了，不知道还回来不回来，我们现在的日子也慢慢的好了起来，没有人欺负我的。雷子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多赚些银子来过上好日子？”林婆雪看着黝黑黝黑的男孩孙雷，她觉得孙雷一定吃了很多的苦，而且姥爷家的日子也并不是真的好。

对于一直向着林婆雪的孙雷，她是真心想帮他，希望他不用吃那么多的苦，希望他的日子能够好起来。

雷子看着林婆雪半天没有说话，他觉得小雪跟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可是这还是他熟悉的小雪，“小雪，我们家的情况就那样，我娘跟别人跑了。我爹又是好吃懒做的主，我跟妹妹两个人跟着爷爷奶奶过，我没有啥手艺，就只能跟着爷爷打理果园，希望能给小荷赚点嫁妆，让她嫁一户真心疼她的好人家。”

林婆雪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孙雷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居然也要负担起整个家的重担，难怪他明明只比自己哥哥大两岁，但是看上去却显得大很多，娘走了，爹又这样，他只能苦干。

“雷子哥哥……”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是一个好哥哥，一个好孙子，应该也要有一个很好的家才成。

“小雪，你别难过，我觉得我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的。”雷子他没有抱怨生活的不公平，只是努力的生活着，他爹那种性子没有办法改变，但是他要对小荷负责。长兄如父。

林婆雪就想着帮孙雷一把，看看有没有适合孙雷的，他们家里有果园，不过果子的价钱也不是很高，不过如果能做成果汁、果脯、酥饼，那价钱就上去了，不过这样的小作坊也不是简单就能开起来的。

她往果园走去，看着硕果累累的果子，一看就是个丰收年，不过他们这里家家户户都是果园不种庄稼，他们都靠果子卖了钱来买粮食。但是果子的价钱不稳定，有时候很多，有的时候低的要命。

所以孙家庄里的村民们日子过的也不好，磕磕巴巴的。饥一顿饱一顿也是正常，她反而觉得上次娘亲借不到粮食也是情有可原，也不能去怪姥爷他们。

不过果园里的果子倒是真的不少，凤梨、柿子、苹果、橘子、桃子等。

“小雪你渴不渴？我给你摘个梨子吃。”孙雷从树上刚刚摘下梨，就听到了叫骂声。

“你这个小兔崽子，跟你爹一样，偷鸡摸狗，我这梨树接个梨容易吗？好不容易盼着啥时候能熟，就被你这个手快的臭不要脸的给摘了去，你有娘生没有娘教的破烂玩意。”骂声不绝于耳。

林婆雪打量了那个妇人，觉得奇了怪了，这明明不是姥爷家的果园吗？她为何这样骂骂咧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家人才对，她看着那妇人的年纪，顿时想到了，应该是二舅的媳妇。

不过就不是一个梨吗？有必要骂的那么难听吗？而且这里好多梨都成熟了，偏偏就针对自己手里的这一个了，而且孙雷被李氏骂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脸色泛红，黝黑的脸蛋泛着红。

林婆雪可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主：“你是谁？这是我姥爷家的果园，我表哥想给摘哪个就摘哪个，我姥爷让雷子哥带我来的，我看你贼眉鼠眼的更像是小偷，不会是打算把我们吓唬走了，你好准备偷梨子吧？这可不行，我要回家告诉姥爷去。”

李氏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是孙英的闺女，她可听说孙英家的日子好了起来，要是把这丫头得罪了，就占不到任何好处了，孙英是个护犊子的娘。

“原来是小雪啊，刚才是误会一场，来来来，让小舅妈好好看看，你这丫头可是有些日子没有来了，你们家现在的日子过的咋样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摘，我刚才不是骂雷子，是觉得雷子给你摘的是不熟，吃着酸。我给摘个甜的！”她快步走到林婆雪的身边，拉着林婆雪的手不停的套近乎，说好话。

林婆雪看着那满口黄牙，吐沫横飞，真的是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自己帮了雷子，给自己造成了麻烦。

“二舅母，我就喜欢吃酸的，这个好吃。”她假惺惺的笑着，看着突然热情招呼自己的李氏，还真的有些不适应，感觉她好像吃错药了一样。

李氏没有想到林婆雪油烟不尽，不过她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小雪，等中午让你娘来我们家吃饭吧？我这就回去准备午饭去。”

林婆雪觉得李氏的热情有些不对劲，她这脸变的太快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林婆雪的心里憋的一口气，也总算是松了下来。

雷子看着李氏走了，忍不住道：“小雪，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很没有用？”

林婆雪不知道怎么说，不过她想李氏对孙雷他们肯定不好，而且不光是不好那么简单。

“雷子哥哥，她是不是经常欺负你们，指使你们干着干那？”林婆雪不喜欢李氏，所以她本能的护着孙雷。

孙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雪，二婶这个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在爷爷奶奶面前表现的对我和小荷很好，说看我们两个人没有娘照顾，她会像娘一样的对我们好，爷爷奶奶也看的出来她是真心，所以心里很高兴。可是谁知道，等爷爷奶奶不在家，她就指使我们干这干那不说，我是男娃还好，但是小荷就比我惨多了。常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不敢告诉我，后来有一天夜里，我听到她低声啜泣，就问她怎么了，后来才知道是二婶打的。”

林婆雪听到孙雷很平常的语气叙述这件事，可是他们就这样忍气吞声了？这样姥姥和姥爷不也永远都不知道，小荷姐不是还会继续被虐待吗？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替小荷姐出气？”林婆雪看着孙雷一本正经的问道。

孙雷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有办法。“小雪，我怎么能不想，我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小荷去爷爷奶奶那里告状，可是二婶死活都不承认，说我和小荷不识好歹，她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还编排她，说我们没有娘教，道德有问题。她哭的伤心，加上平日的里的表现很好，爷爷奶奶还是偏袒了她。”

“自打那之后，我们兄妹俩的日子就更加糟糕了，打骂也是常有，什么重活、脏活、累活都是我们的，我们要是不满意，她越是欺负我们，有苦也说不出。后来我们都习惯了，不敢反抗了。害怕再被打。”

林婆雪听完孙雷的话，突然觉得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李氏最大的特别就是能装，这样的人确实不好对付，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而且逢人就带着假面。“雷子哥哥，小荷姐姐去哪里？”

雷子还真把自己妹妹给忘记了，她还帮着做饭呢，刚才把李氏给得罪了，回去她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小荷呢，不行必须回去一趟。“小雪，小荷在二婶家，我们害怕小荷出事。”

林婆雪听了这话，哪里还有心情逛果园，跟着雷子就往家里走，她只希望别出事。

李氏这一路上都特别的不痛快，林婆雪对她的疏远让她心里恼火，加上雷子那臭小子偷摘了梨子，她胸腔里喷发着怒放的火焰，她快步的走到家里，看着正在洗衣服的小荷，就好像是看到了出气筒一样。

指着小荷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丫头，你看看你把院子里弄的都是水，水不用挑啊，你看你这衣服洗得，都没有洗干净，给我重新洗，我管你吃管你喝，你还敢给我偷懒，我让你偷懒。”她抬头就给了小荷几个耳光。

小荷吃痛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何二婶一回来就打自己。

“二婶，我错了！我好好洗还不成吗？求你别打我了！”她哭着求饶着，无助的眼神让人心疼了，可是李氏哪里会在乎这个，“哭什么哭，哭丧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快点死，你这个该死的贱丫头，今天不准吃饭。”

小荷内心挣扎着，痛苦着，无助着，可是她没有办法抗拒，“没有……我没有……”

“赶快把衣服给我洗干净了，然后做饭去，别想给我偷懒，敢给你爷爷告状，我下次揍不死你。”李氏又踢了小荷一脚，心里的怒气好像也消散了不少，转身回了屋里。

小荷在院子里一边低声啜泣，一边用力的洗衣服，她有时候好恨，为什么娘要要离开，她成了没有娘的孩子，要是娘在身边的话，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她就不用被人打骂，指使干这干那了？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脸颊疼，腿疼，心疼，没有人可怜、没人心疼、没人理会，干不完的活，永远吃不饱饭。

小荷把衣服洗好晾晒好了，又转身进了厨房，早上就没有吃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又干了一上午的活，她在厨房里看到饭就忍不住想吃，可是她又害怕万一被发现了就麻烦了，说不定又是一顿暴打，自己挨打也就算了，怕哥哥也跟着，只好忍着。

可是真的真的好饿，她快受不了，忍不住又手拿了一块最小的饼，也是早上剩下的。刚到嘴边，就被夺了下来。

“我们家的饼你不能吃，我要告诉我娘去，你偷吃饼。”孙林坏笑的看着小荷，他觉得这小荷姐姐就跟乞丐一样，娘说了她是自己家的奴才。

“求你不要。小林，姐姐是真的饿了，可是我还没有吃，求你别告诉二婶好不好？我求求你，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小荷真诚的求着孙林，孙林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小荷，这个姐姐长的细皮嫩肉的还真的不错，比村里好多丫头都好看。

他忍不住把手往小荷的怀里放，小荷已经是大姑娘了，那种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儿，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不让孙林碰她。“小林，我是你姐姐，你不能……”小荷挣扎着往后退。

“小荷姐姐，难道你想被我娘打，我会告诉我娘，是你勾引我的，你说我娘会不会打死你？”孙林奸笑的样子，让小荷毛骨悚然，可是依旧觉得不可以。

李氏想着让孙英来家里吃饭，顺便拉拢一下，所以要多做几个菜，便忍不住往厨房里走，刚进厨房就看到了自己小儿子和小荷，她气的要死，这个贱丫头居然敢勾搭自己儿子，长本事了，刚才打她都算是轻的了。

“你们在干什么？”李氏河东狮吼的了一句，把小荷吓坏了。

孙林从小荷的身边走开，而且撇开关系道：“娘，看把你气的，我刚才是看到小荷姐姐偷吃咱们家的饼，我帮你教训她一顿，你就别生儿子气了，我还能看上她，娘不是说了吗？她是咱们家的奴才。”

李氏其实还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德行，不过她会一直认为是小荷勾搭自己儿子的，所以只好狠狠是教训小荷了。

小荷惧怕已经全身发抖，她知道等待她的是惨绝人寰，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摆脱呢？

“好你个小丫头，跟你娘一样的下贱玩意，你娘跟野男人跑了，你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我让你勾引小林，我打死你！”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柴就往小荷的身上打去。

小荷躲闪着，可是她毕竟是个孩子，力气上跟李氏的悬殊很大。李氏一把抓住了小荷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打。

小荷发出巨大的叫声。

林婆雪和雷子往家里赶，不过林婆雪觉得他们两个人还不够，让雷子回去找孙元明，就说二婶说让大家去她家里吃饭，她先去二婶家打探打探口风，如果小荷被欺负了，孙元明来了，这样李氏的假面也就被拆穿了，以后孙雷和小荷也有好日子过了。

孙雷不放心林婆雪，可是也觉得小雪说的对，便快步的往家里走，并且再三嘱咐林婆雪小心。

林婆雪刚到了李氏的家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哭喊声和救命声，门没有上锁，她直接推门进去了，声音越来越近了，她往厨房走去，看着小荷被打的跌倒在地上，李氏还不停的朝她身上招呼去。

而站在一旁的孙林，完全就是在看热闹，没有劝解的意思。

“我让你勾引小林，我划花你的脸，你这个贱丫头，我打死你！”李氏不由的加快了频率。

小荷原本挣扎哭嚎的很厉害，到哭不出声音来了，全身颤抖着、蜷缩着，可怜的样，让林婆雪没有办法不制止。

“二舅母，你这是干什么呢？小荷姐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我要回去让姥爷给小荷姐找个郎中看看？”她假装吃惊的说着。

李氏没有想到林婆雪这个时候回来，而且正好看到了她打小荷的这一幕。“小雪，我也不是非要打她，是她自己不听话，我告诉你这丫头犯贱，想男人想疯了，居然勾引你小林表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教训她？”

小荷看到了林婆雪，眼里充满了求救，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小雪，我没有。你帮帮我！”

林婆雪把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伤的小荷扶了起来，心疼的要命，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二舅母，这不可能吧，小荷姐是个女娃怎么会主动？而且小林表弟比她小的太多了吧？而且错也不都都怪一个人，您看看您把小荷姐打成这样，姥爷那边你如何交差，我大舅舅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滴。”林婆雪假装好心好意的给李氏分析要害。

李氏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林婆雪说的确实都是实情，她刚才一直气急，也没有想那么多，可是这次打的都是显眼的地方，老头子肯定能看到，到时候就是自己再怎么装无辜都没有用。

小荷现在特别害怕李氏，所以李氏一靠近，她就忍不住发抖，林婆雪能够感觉的到，不过她小声的在小荷的耳边道：“小荷姐，你放心，别怕！我会保护你！”

李氏立马跪在了小荷的面前，拉着小荷的手道：“小荷啊，都是二婶不对，刚才确实不该打你，我求求你别把这是告诉你爷奶成不？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再也不打你了，我知道刚才是小林不对，是他欺负你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小荷不说话，她全身疼的要命，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

李氏又看着林婆雪道：“小雪，二舅母对你好吧，你帮帮二舅母好不好？劝劝你小荷姐，这是说出去了，对大家谁都没有好处。”

林婆雪现在就喜欢孙元明赶快来，听听他这二儿媳的好话，看清她的假面。

“二舅母，你这是威胁我？我可告诉你，现在不对的人是你，你最好看清楚了，小荷姐是被你打伤的，我亲眼看到了，你的保证可信吗？每次都跟放屁一样，谁会相信你。小荷姐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让她成功。”林婆雪本来不想说这样的话，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李氏太不是个东西了。

李氏没有想到林婆雪居然跟小荷站在一边，她知道现在想要巴结孙英的希望也不大了，她想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也是打，到时候就说是两个丫头闹别扭，互相打架，跟她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