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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放在平时,以江杰云那没正没经,耍宝搞怪又喜欢在长辈们面前讨喜的不良作风,听到安国庆这话,早就该油嘴滑舌,登房上格,顺竿儿跟着逗趣儿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
虽然明明知道安国庆这几句话不过就是顺着嘴的平常调侃,绝对没有什么另外的意思,可架不住他就在刚才发现自己对人家闺女起了狼心,正是所谓的“居心不良”,再听着安国庆此时这恰逢其时,歪打正着的玩笑,便正合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规律了,别管安国庆的意思如何,反正他自己先心虚起来。
正常单纯的话一脑补,听在耳朵里便觉得背后另藏着一层深意,怎么听怎么像审问。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审问,而是老丈人审女婿的那种审法。
他这脑补得显然是过了头,可这一时之间,他还真像是被什么人施了法,中了邪,迷了心窍一般,安国庆越说,他那之前还开满了小花一朵朵的心肝就越哆嗦,等安国庆说完,他还没张嘴,气儿就已经先了短一半,以至于不得不先咳了一声,稳了稳神,以一种严肃得欲盖弥彰的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说道,“叔,是我,我找安然。”
安国庆听他说得正经,便也收起了玩笑,一点没意识到电话对面的“臭小子”正一肚子的“做贼心虚”,还以为他是有什么正经事要找安然,便道,“你等会儿啊,安然在厨房里头正忙着呢,等她关了火,就来接电话啊。”
江杰云的呼吸有点急,脑子飞速运转。
几乎就在刚才他说着那句话的同时,他突然想起一件关乎他人生未来的大事儿,这个念头简直有如一道惊雷在他脑海里炸开,他觉得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而且他今晚的状态不对,不宜跟安然通话,过于亢奋,也过于紧张,为了更长远的未来,他必须小心谨慎,不容有失。现在听到安国庆的话,便连忙出声制止,“不用了,叔儿。”然后貌似若无其事的道,“我找安然也没啥正经事,这不是过年放假嘛,我也得闲,就是闲着没事唠唠嗑,叔儿,今儿忙不?我听安然说,站里的生意这几天特别的火……”
一说到这几天的生意,安国庆更高兴了,乐得简直合不拢嘴,跟江杰云东拉西扯起来。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江杰云对安国庆道了“晚安”,便要结束通话,安国庆顺嘴问了一句,“诶,你不跟安然说两句啦,你不是找她吗?”
江杰云一梗,立刻条件反射般的想冲口而出地阻止他,幸好在嘴巴张开的瞬间,及时将声音收住,吸了一口气,才又故作镇定地慢慢开口,三言两语的含糊过去,挂上电话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吐了一口气,太不正常了,他今天太不正常了,这通电话打的,简直称得上一个心惊胆战,他几乎想不起自己上一次这么不淡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安国庆把电话放好,也摇了摇头,走到餐桌边接着归拢手里未完的工作,拿起一把零钱,刚点了两下,又放下。
李彩凤抬起眼,见他脸上带了些忧虑,也皱眉,“怎么了,你们爷俩儿刚才说什么了?我看说得不是挺乐呵的吗?”
安国庆摇了摇头,“说得倒是热闹,但是……我就觉得杰云那孩子今天哪里好象有点不对劲似的。”
“怎么不对劲了?”
安国庆再想了想,还是摇头,“我也说不来……反正他今天吧,感觉说话像是没底气似的,心里也好象有事。我就是担心这孩子在帝都满地贵人的地界儿,受了什么委屈,心里头不好受,还憋着不说。”
听他这么一说,李彩凤也有点担心了,“那你就没问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报喜不报忧的脾气,问也问不出来,反而让他还挂心咱们。”
李彩凤叹了口气,“那倒也是。”
这夫妻俩还忧心忡忡地担心某人,某人却正一脸正气凛然地裂着嘴深思着怎么诱拐他们的闺女。
就在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江杰云猛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
他喜欢上了安然,很喜欢。
这是确定无疑的。
他对今天的这个突然发现,感到开心不已,乐得不行到了忘了所以的地步,结果光顾着高兴了,反而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给忘了个干净——安然是不是也喜欢他呢?
操,这么他、妈重要的事,他居然忘了!给忘了!给忘!!!
这种没头脑一样的事竟是他干的。
江杰云现在想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这得到底得缺心眼成啥样,才能把这么关键的事给忘了?!
再一摸自己一直翘着,压都压不回去,当然也没想压下去的嘴角,他有些无奈又有些甜蜜地叹了口气,妈、的,这绝对是乐的!
今天这操、蛋的乌龙事必须得列为国家一级机密,谁都不能让谁知道,太他、娘的丢人现眼了!
江杰云无比坚定的想。
慢慢的放缓呼吸,让头脑真正的冷静下来,拿出比最近分析男人家族新一代当家候选人更认真,更细致,更慎重的态度,他展开思索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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