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我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四百八十四章 意外相逢,神仙下凡传,天下我有,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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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被飘香院扫地出‘门’,归拾儿流落街头,因为年龄不大,又无一技之长谋生,十分潦倒,只能跟一群小流氓地痞‘混’在一起,一餐饱一餐饥地勉强过活,便在那时候碰见了席九。-..-△,

归拾儿虽然没上过学堂,但飘香院自有调教倌人之所,有专人教导琴棋书画诗词歌舞,归拾儿间或受到熏陶,也算粗通文墨,跟大部分大字不识得几个的普通人相较起来,可以称得上为一个知识分子了。再加上他面貌俊秀,在那群小‘混’‘混’里崭‘露’头角颇显出众。

席九亦有识人之明,一眼便相中了归拾儿所表现出来的潜力,想将他带回去加以培养,以后为已所用。彼时归拾儿虽是年少,心思却也已然十分机敏,见事相当明白,情知依附席九固然可保一时衣食无虞,但从此后却也免不了要终生受人‘操’控,于是便婉言谢绝了席九,宁可继续在街头打‘混’。

席九倒也没有因此为难归拾儿,反而称赞他不甘居于人下,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叫归拾儿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他。

后来归拾儿因事与一伙泼皮纠纷争执,被‘逼’得无路可走,不得已找上席九帮忙出头,这才得以摆平,此后一来二往,关系便熟络起来。期间席九当然还曾试着拉拢归拾儿,只是归拾儿对他有一种直觉的戒备,怀疑他的身份并非寻常捞偏‘门’的江湖人物,便一直设词推托,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入房就座,归拾儿开‘门’见山道:“九爷,我想托你办一件事。”

席九哈哈笑道:“小拾,如今你已经是禁军中一名大有前途的校官。我可当不得一声九爷了,要是真瞧得起我这个老哥哥,就叫我一声九哥吧。”

对于席九清楚自己的近况,归拾儿也不感到意外,毕竟他前一向与一些下九流的人物有过接洽,席九在上京城道上是出了名的消息灵通。知道这些丝毫不足为奇。

归拾儿笑了一笑,很自然地转口道:“哦,忘了告诉九哥,我现在不是小校而是副校尉了,昨天下达的升任文书。”他当然并非炫耀什么,而是通过这个信息来表明自身的态度。

“副校尉?”席九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流‘露’出明显的惊讶。在大楚军中,副校尉的职衔实在是不值一提,相对于无权无势的平民而言。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分水岭。在战争时期还可以拿刀拿枪拿命去搏军功,和平年代一个平民想要跻身于基层将官行列,如果没有在军中拥有实权的人物提携,那是想也休想。

虽然席九看好归拾儿的潜力,但也没想到他会表现出这么大的能量,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爬升得如此之快。很明显,应该重新估量他的能力,及时改变彼此的‘交’往方式了。席九思忖。

“看来小拾你这段时日大有际遇,老哥哥在这里恭喜了。祝你将来宏图大展一飞冲天。”席九敛去眼中异‘色’,神态有了不易觉察的微妙变化,慨然道:“小拾,老哥哥以往待你如何及平时的为人你也知道,有事就说吧,只要老哥哥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归拾儿先行谢过,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九哥对付一个人……”

听归拾儿讲完,席九讶道:“这样的一个小角‘色’,杀了他不费吹灰之力。何必费心费力‘弄’得这么麻烦?”

归拾儿淡淡地笑道:“如果仅仅是简单地要一个人的命,我又何必来找九哥帮忙?请九哥放心,所需的费用照规矩来,我一概不少分毫。”

席九沉‘吟’了一会,道:“费用且不提,问题是如何样才能‘弄’得那厮身败名裂,妻离家破在上京城再无立足之地,却须拟个妥当的法子才好。”

来之前,归拾儿便已成竹在‘胸’,当下将出来。

即便席九浸染各种害人的‘阴’险诡诈勾当多年,对归拾儿所提供的法子亦是颇为赞赏,大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道:“小拾好手段,若是有人与你作对,只怕到时怎么死的也不会知道,真是让老哥哥觉得后生可畏啊。”

归拾儿若无其事,亦别有所指道:“九哥过奖了,我这点小心计还不是当初跟九哥学的么?再怎么样,也是不敢在九哥面前卖‘弄’的,以后有些什么事,小弟还会来请九哥指点,望九哥不吝多多指教。”

听明他言中之意,席九大感意外,但转又想明其中关节。以前归拾儿不愿依附他是因为出于忌惮,如今主动提出合作意向,自是认为他已然有了与自己相庭抗礼的实力,不怕再受其控制。

“小拾能有此意,这让老哥哥太高兴了。”席九确实相当之开心,暗忖我以前不强迫你为我做事,实是要出于你必须心甘情愿的缘故,如今自愿踏上这条船,不怕你学得了一身好本事,到时候在形势所迫下也势必不得不为我所用。欣然道:“既如此,那就这般说定,从此之后共通有无互利互惠。”

两人均是心计如狐之辈,昔日更有那么些‘交’情在,也不虚言该如何如何,当下便击掌为定,订下一个心照不宣的盟约。当然了,这种盟约的牢靠度,通常就要视双方的利益和利害关系来确定维护了。

“这件事,适合出面的我看非黄立莫属了。”席九安排下执行的具体人手。

黄立,归拾儿也认识。其人便是先前牌局中的那位黄大少,有个舅舅在上京府衙‘门’里当捕快班头,仗着这层官府方面的关系,一般由他出面找些小有钱财的生意人,拉上赌桌宰割。这笔进帐在席九的收入中占着不少份额,再加上能摆平一些小麻烦,所以,黄立算是席九圈子里地位颇高的角‘色’。

“这些都由九哥你作主,到时候了通知我一声就成。”

办这种事比席九更专业的人士上京城恐怕没有几个,归拾儿绝对肯定这一点。自然不会‘插’手,说定后正扯些闲话,突然听得外面喧哗起来。

有人恼火地叫道:“胡道长,就算你是崇玄祠左别院的,也不能随便强闯民宅呀,告诉你九爷没空见客。再不出去,也就别怪咱们得罪了。”听声音正是守‘门’的两个壮汉之一。

归拾儿惊讶地瞧了席九一眼。崇玄祠,可是道教设立在大楚的最高机构了,由两位国师亲自主持,地位崇高无比。因为大楚有‘洞’玄派和罗浮宫两大教派,崇玄祠又分成了左右别院,不管是哪座别院出来的一个扫地打杂的火工道人,在世人眼里都是沾着些仙气的不得了的人物,怎会找上席九的‘门’来寻晦气?

一把清朗平和的声音响起:“贫道牟处机前来拜访。还望席九席施主不吝赐见。”

这牟处机的声音虽是徐缓,却如面对面发话,更有一股森严强大的威压出其不意地迎面迫至,气机牵引下血气翻腾,‘逼’得归拾儿与席九不得不运功抵抗,骇然相视一眼,均能清楚看见对方眼里的惊‘色’。

外面来人必是已然修出金丹的修行者无疑,归拾儿心忖。更暗暗起疑,席九的实力可比自己已达引气后期的修为低不了多少。属于世俗界一流武功高手之列,以往却是刻意地隐讳不‘露’,而且甘心‘混’迹于市井中不思富贵荣华,究竟是为着什么缘故?

寻常修行者找上‘门’来,席九亦非见不可,更别说是把持着大楚的崇玄祠里面的强势人物了。席九神‘色’一息数变,迎将出去哈哈笑道:“仙师莅临寒舍,蓬筚生辉,席九有失远迎,请仙师多多恕罪。”

此刻守‘门’的两个壮汉正跟两名道士在院中对峙。说是对峙其实并不恰当,无论如何,普通人还是不敢跟道教中人较劲,这还是民风开化的京都,若是在乡间,那些愚夫愚‘妇’们面对这些身有品爵的官家道士时,连说话都极之惶恐,更别说口出不逊之言了。两壮汉口上虽硬,实则‘色’厉内荏心头打鼓,要不然也不会光说不练放他们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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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名道士一个四十出头,席九认识他,叫胡遂,是崇玄祠左别院的一名膳房执事,平时负责别院中的膳食采买,换句话说就是厨房里一买菜的小角‘色’。别看这厮的身份听着不怎么入流,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修行中人,但身上罩着那么一层光环,搞采办又相当地有油水,阿谀奉承者着实不少,所以平素走路时鼻孔几乎向着天。

不过此时胡大执事没了以往的盛气神气,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瑟缩在另一个相貌平凡无奇的年青道士身后,满脸的惊惶失措。

归拾儿亦跟出‘门’来,打量那自称牟处机的年青道士,但见他神‘色’平静,面上还挂着些让人心生好感的笑意,完全看不出有兴师问罪的迹象。

牟处机向席九稽了一首,客客气气道:“想必这位就是席施主了,贫道这次来得鲁莽,请席施主勿怪。”

“不敢不敢,仙师这般客气,叫席某如何敢当?”席九赶忙还礼,试探着道:“敢问仙师找席某有何事,请进去看茶述话。”

那胡遂叫道:“上师,弟子便是受了这席九的欺诈,将所有钱财通通输给了他们一伙,这些家伙一贯‘花’言巧语‘蒙’蔽他人,上师无须与他多说,加以惩处便是了。”

牟处机没理会他,仍是和气道:“多谢席施主好意,看茶就不必了。实不相瞒,贫道此次前来,是因为敝院胡遂执事的缘故,他前一向亏空了敝院膳食的款项,听闻与席施主有关,其中琐碎贫道也不想多赘,只要席施主能够适当退还那些银钱,贫道亦不‘欲’多加追究。”

这时归拾儿哪还不清楚来龙去脉?心知那执事胡遂定是让席九当‘肥’羊狠狠地宰了一刀,现在事情败‘露’,给人家找上‘门’来算账了。寻思席九并非不知分寸之人,怎么会到老虎嘴里去拔牙,却也奇了。

能在三教九流中‘混’出头的人物,凶狠固不可少。狡诈更不可缺,席九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充‘门’面的话半句也不说,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恭敬道:“仙师大量,席某感‘激’不尽。这一千两,便当席某向仙师和胡道长赔罪了。”

“一千两?胡遂输给了你八千余两,席施主却只肯拿出一千两?”牟处机皱起了眉,心里很有些恼火。他亲自出马来跟这些设赌诈骗的无良之辈‘交’涉已经是存有息事宁人的心思了,不想这些家伙竟是无赖至斯,未免太过不识好歹。

饶是他脾气再好,也不禁生出些怒意,但要亲自出手对付几个下三滥又大掉面子,免不了会受罗浮宫‘门’人的讥刺耻笑。便沉声道:“敝院对此事也应负上管理不严之过,所以贫道才不愿多生是非,席施主,你若还回银子便罢,否则说不得,贫道就要劳动上京府出面了。”

席九惊讶道:“胡道长前一向在这里输了五六百两银子是没错,但席某事先并不知胡道长身份,这才有此误会。席某知悉后已然全数奉还。而这一千两,却是席某看在仙师亲自上‘门’而表示的歉意。实在不知仙师所言那八千余两从何说起?”

双方所说牛头不对马嘴,牟处机登时起疑,望向胡遂道:“胡遂,你不是说挪用亏空的款项全部输了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遂额上直冒冷汗,咬定道:“弟子并未虚言。请上师明察。这席九平时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惯了,又怎会痛快‘交’待罪行?分明是推卸抵赖。”

席九驳道:“胡道长,席某虽是市井中讨生活的小人物,平素却也敢做敢当……”

胡遂打断他道:“上师,弟子一时失足。甘愿受罚,但归根结底全是这席九之祸,上师千万别听信他的狡辩之词,一定要从严惩治。”

席九变‘色’道:“道‘门’弟子不打诳语,胡道长你怎么能信口雌黄陷害于我?先不说你究竟输了多少银子,我又有没有退赔给你,就是当初也并非是我‘蒙’骗你来参赌,而是你主动找来……”

“你撒谎。”胡遂矢口否认,只叫道:“这席九一向为非作歹多行不义,上师休听他胡言‘乱’语,只管捉去衙‘门’问罪就是。”

这胡遂一再打断席九,却是一心想‘混’淆视听。原来他虽是出家当了道士,但素有恶习,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借着采买之机大肆中饱‘私’囊,全数双手奉送去了烟‘花’逍遥之所。被牟处机发现贪污款项之事后,胡遂不敢据实‘交’代去向,忽然想起席九,便起意将罪责推到席九身上以减轻惩处,反正他的确干的是骗赌敛财的勾当,只要自己一口咬死,谅他也解说不清。

二人各执一词,牟处机一时也无从辨察真伪,听得胡遂这么说,心想有理,不管这席九到底骗去了胡遂多少银子,依其不法行径当算是一个歹徒恶棍,让上京府来问案治罪便了。

当下牟处机也不愿再多耽搁,展袖一拂,送出一道真元力,先将那两名壮汉定住,又拂袖‘欲’制住席九与归拾儿两人。席九身子微动,似乎想避开,但眼底异芒微闪,却又忍了下来,任由牟处机的真元力锁住自己。

归拾儿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身形一掠,迅疾闪了开去。牟处机噫了一声,又待追击,归拾儿已扬声道:“这位仙长,在下与此事无关,仙师可别将在下也扯了进去。”有无金丹的修行者实力差距太大,以归拾儿目前的实力,或许勉强能抵挡下牟处机几次攻击,但终究打不过也逃不掉,只有出言解释脱身。

牟处机见归拾儿显然身具修行基础,心中微讶,住手问道:“原来施主是修行同道,贫道失礼了,请教同道大名,跟这席九又有何关系?”

归拾儿含‘混’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但可以向仙师保证,此事的确与我无干。”眼下形势,席九免不了要到上京府走一趟,但他平时与各官吏多有‘交’结,此番也并非杀人放火的杀头重罪,泰半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洒上大把的银子出气而已,归拾儿对此也无能为力,唯有自求置身事外。

牟处机自是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就轻易放他离去,又问道:“同道不愿透‘露’尊讳也罢。但还望同道能告知出自何‘门’何派,或是哪位散修真人‘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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