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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笑问:“那人是谁?欺负你了?那让你祖父教训他不是更快?何苦劳烦堂堂慕三姑娘出马。www.Pinwenba.com”
阿月摇头:“那人欺负我朋友,我得帮她出口恶气。要是告诉长辈,一来他们不肯帮外人,二来那人看起来有点权势,被抓住小辫子就连累朋友家了。所以我不能让家里人去打听,所以想到了范叔叔。”
“那阿月不怕被那人找茬?”
阿月挠挠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范叔叔打探清楚,阿月再好好想对策。”
范大笑道:“那就帮阿月这个忙。”
阿月当即道谢,把那人的样貌、出现的地方说了一番,最后要将金猪给他,范大可不会要,象征的拿了几个铜板,才将她劝了回去。
喜滋滋回到宅子,一进院子就见朱嬷嬷板着脸在等自己。迟疑片刻,干脆上前抱了她的腿:“嬷嬷我回来了。”
声音软糯软糯的,朱嬷嬷都不好罚她了,拿她没办法,已是哭笑不得:“快回屋里去,要误了请安的点了。”
阿月回到房里,将金猪放好,没有告诉翠蝉方才的事,否则她一定拦着自己。
翌日下午,阿月放堂回来,从陆家经过时,特地撩了帘子去看。平日都是在里头开门的范大,今日站在外面,见了自己目光也追随而来。阿月了然,到了自家门口,将下人打发走,又溜了出来。走到陆家,躲在外头的石狮子后头,蹲身摆手。
范大只好一同蹲身,让别人看见,也不知这模样有多好笑:“阿月要打听的人,叔叔打听好了。”
阿月欢喜的轻拍手掌:“范叔叔真厉害,陆哥哥说的果然没错。”
范大笑道:“那人姓赵名元,是京城绸缎铺子的少东家,简而言之,就是富贾之子。阿月想帮的那朋友,可是郭家米铺的那个小姑娘?”
阿月诧异看他:“范叔叔连这也打听出来了?”
范大淡笑:“倒不难打听。那赵元是个跋扈之人,平日就爱惹是生非。虽然不是个聪明人,但也不好惹,阿月要是想教训他,范叔叔可以代你出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阿月怎好再麻烦他,而且万一事情败露,就给他给陆家添事了。她将范大打听到的事详尽问了一遍,问无可问,才回家。夜里问了母亲能不能让翠蝉在家里长住,意外的答案竟是不能。虽然说了许多,但阿月听不太懂。直至最后母亲说“要是让你曾祖母知道,会责骂你,还会责骂翠蝉”,这才打消这念头。
转眼翠蝉明日就要回去了,原以为阿月不用去学堂,会带她去好好再玩一天,谁想前一晚睡觉,阿月说道“明日我要出去,你等我回来”。一早起来,果真不见她踪影。
此时阿月正在郦林里。
朱嬷嬷不知阿月大老远跑这来玩捉迷藏是做什么,只是自家小姐就是个随心的人,瞅瞅这林子也不算大,说道:“嬷嬷怕你走丢了,陪你一块躲。”
阿月摇头:“我来找,你们去躲。”说了两次,朱嬷嬷拗不过她,才遣散下人各自躲去。
等他们散开了,阿月背身往前跑“要躲好,我开始数数了”,跑了一会,回头看去,不见人影,不由窃喜。跑出林子看看时辰,估摸着差不多了。
她都打听好了,那赵元老爹最爱吃鱼,赵元不是家中长子,脑子比不过他大哥,得了母亲授意,隔三差五会来河边垂钓献鱼,以显孝心。事实上确实让赵老爷高兴,赵元也能领到更多月钱,所以已成固定。今日又是垂钓的日子,阿月等了一会,果真见他来了。
阿月躲在树后,伸长脑袋看去。过了小片刻,一人从林子另一头走来,往赵元那边走。远远见了人,阿月盯的更紧。
赵元坐在椅子上背靠后头,抖着腿吹哨子,拿在手上的鱼竿也跟着一起抖。钓鱼这种事能是他这种少爷做的吗,自然是要装装样子,回去时从渔夫那里买几条活蹦乱跳的鱼。每回他爹还当做是他钓的,屡试不爽。
随从见个精瘦汉子过来,喝声:“没见着我们公子在这?别来脏了地。”
汉子弯身说道:“小的是龙家车夫,刚才途径此处,怎料马车坏了。瞧见这里有人,赶紧过来问问可有马车,借小的一用。”
赵元轻笑道:“有又如何,凭什么借你。”
主子都开口了,随从更是嚣张,伸手推他走。汉子苦了脸“小姐这回要骂小的了,还赶着回家呢”。
赵元除了吃喝玩乐没别的本事,除了钱和女人也没喜欢别的。听见是车上有个姑娘,想到刚才的话,不由一顿:“你是谁家车夫?”
“龙家。”
“可是南龙北林的龙家?车上的可是龙大姑娘?”刚才他说的两家,可都是京城有名的商贾,连他们赵家也要看他们脸色。更何况说起龙家姑娘,运气好的,可能就是那闺名远扬的龙玲珑。要是帮了她的忙……赵元光是想想就美的咽口水,他想求娶龙家姑娘的事何人不知,指不定这是老天在帮他。
车夫搓搓手,笑笑并不答“几位爷看来还有事,小的就不打搅了”。见他支吾不答,赵元更是肯定,扔了鱼竿就要去看个究竟。谁想那车夫竟然跑了起来,赵元喝了一声,领人去追。
阿月见他们跑开了,哒哒哒的迈开步子往江边跑,到了椅子一旁蹲下身,又警惕往那边看,瞧着被甩在一边的鱼竿,哼声:“色字头上一把刀,连鱼儿都不吃诱饵,你还傻乎乎的跑去。诶……书上说这是什么来着,对,美人计和调虎离山。让你吃吃苦头,先还翠蝉胳膊上的伤。下回就是腿,下下回就是脸。”
她边嘀咕着三步计划,从小包里拿出三个圆滚滚掌心大小的球,分别塞在三个凳脚下,独独不放前面一脚,轻轻一摇,椅子已是不稳。满意笑笑,见那边有人回来,赶紧往林子跑。
赵元没追上那汉子,跑的那样快,喘死他了。到了林子外面,哪里有什么马车什么龙姑娘,回来时恨恨想他应该是被人骗了。越想越是窝火,见着个绿衣小姑娘在河边跑,也没多在意。回到江边,一屁股坐下。
那椅子下垫了圆珠,受力不住,又因缺了前面一处,顿时往前倾去。一个步子不稳,从岸上噗通翻进江边,一口水涌进鼻腔,淹了个半死。下人手忙脚乱将他捞上来,额头磕了岸壁,擦出一大块伤口,血水一块往下流,痛的他龇牙。
赵元也不是草包脑袋,刚才被美色所诱昏了头,现今前后一想,也不管是不是真凶,抓了再说,往刚才阿月跑走的方向指“去抓住那小鬼”!
阿月并没有跑开,她好奇想看赵元摔成了什么熊样,她早就来观察过地形了,这岸边堆了许多石头,突然摔进去,一定会受伤,但不至于死人。一瞬见他翻进去,当即捧腹大笑。可一会见有人追来,撒腿就跑。
进了林子,本想往下人躲藏的位置跑,转念一想不对,那不就等于两路人马撞上,要暴露身份的。一念之间,转身往左边跑。
阿月穿过树林边界,一步迈入大道,不由傻眼。这是什么地方呀,竟是冷冷清清的连人也没。百密一疏,她忘记研究逃跑的路线了。难道要回去亮明身份?然后被嬷嬷拎回家受罚?怎么想都不甘心。
身后的追喊声越发大,阿月急的腿都软了。这宽大大道前后跑都来不及,她哪里躲得过他们。正急着,忽然听见叮当声。阿月竖起耳朵,果真是叮当叮当的声音。隔了老远见着一辆马车,悠然赶来。她匆匆忙忙往那跑,到了跟前伸手拦住,喘的连话也说不上。
车夫拉住缰绳,将她要往上爬,伸手拦住:“小姑娘,这车可不是玩的地方。”
阿月趴在车板上,断断续续:“叔叔,我就……躲一会,等坏人……走了,我立刻下来。”
车夫刚要说话,那帘子却被撩开,一人探身出来,诧异“阿月”。
声如天籁,阿月蓦地抬头看去,差点感动落泪:“陆哥哥救我!”
闹不清为什么陆泽坐的不是陆家马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出现在这。只是他应了一声“好”,阿月就觉得有铜墙铁壁给她遮风挡雨了。这腿还没往上迈,车里伸出一双大手,径直将她捞了上来。陆泽也立刻将帘子放下,让马夫继续赶车。
阿月惊异的看着这一手将她捞起的人,只见是个中年人,留着黑色长胡子,面貌俊朗白净,很是和善。
男子笑道:“吓傻了?”
阿月笑笑:“叔叔跟我爹爹很像,一眼看去就是饱读诗书,满是书生气的人。”
男子朗声笑笑,陆泽在旁说道:“阿月,这位是东林先生。”
阿月不知什么东林先生,不过陆泽说起他时,十分敬佩。这神色,她还从来没在他提起别人时见过,那定是个让人很是尊敬的人吧。正说着话,外头已喧闹起来。
陆泽示意她别出声,身子微侧,将她挡了半个人,撩了帘子一角往外看去。见为首一人已到了车前,怒声:“老子知道那小鬼跑这来了,速速将她交出来,否则我给你的马放血!”
车夫冷笑:“你可知道这车上坐的是何人?竟口出狂言。”
赵元跋扈惯了,哪里肯听他废话,伸手要去扯帘子。手一伸,掌上却多了个金灿灿的东西,拿来一瞧,方才的狂妄顿时只剩一脸死灰,手上重如千金。他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作为商人去巴结官员的事也做的不少。这金牌,可是写了“御赐”二字,后头的他没敢翻看是刻了什么。
随从没见着他的脸色,想要从另一侧去掀帘子,赵元一看,大喝:“住手!瞎了眼了!”
随从还没回过神,又被他骂了一顿。赵元讪讪将令牌递回车内,赶紧领人走了。
阿月从缝隙那看他们灰头土脸跑远,感慨道:“看坏人夹着尾巴跑真是不能更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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