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是梦还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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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曦看着忽然就想到了叶宇澄六岁那年初见自己时候，那眼神、那感觉、和面前这个1岁孩童一个摸样，只是一个胖一个瘦罢了。

“你杀了我吧。”汪小雨看到杨继宇温柔眼神，绝望起来，“这么些年了，我一直很内疚。我一直都想为什么我要那么任性。为什么死不是我？你对我那么那么好，而我亲手害死了你，对我来说是多么可怕噩梦？这么多年了，我每晚做梦都能梦到你。我多想多想多想见你一面。多想多想多想听你喊我一句‘妹妹’。多想多想多想跟你屁股后面‘杨继宇哥哥’一个劲叫着。可是，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我亲手将这一切葬送了，该死是我，该下地狱也是我。不是你。”汪小雨绝望抬头呐喊着，“老天！你是瞎了眼么？该死是我啊，不是他。是我啊！”

杨继宇抱了抱汪小雨，“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我怎么舍得怪你呢？这么多年来，我多么多么恨你，所谓恨是什么？没有爱哪来恨？我想着见到你要把你怎样怎样杀了，但是、想过了之后便心里微微疼着，我只不过是想见你一面罢了。只不过是想要看看你罢了。我怎么舍得杀了你？我宁可下地狱、宁可进油锅、宁可忍受各种各样痛苦。我也不愿看到你痛苦。我知道你很难过，因为你善良、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可是你搬家了，你离开了。我好难过好难过，我曾经以为你是逃跑了。我曾经想过如果你真是逃跑了我就杀了你，用残忍方式杀了你。但是，我真舍得么？我舍得么？舍得么？我怎么可能舍得呢？我那么那么喜欢你。我怎么舍得呢？我临死前看着你逃跑。心里是那么那么难过，我那么那么痛但是怎么也比不过心疼啊，我那么那么害怕，你逃跑一瞬间，我才觉得之前对死亡恐惧是多么渺小。你知道那一瞬间我多么多么伤心？但是我都没有恨你。我看着天慢慢黑了，看着身边血越来越多。看着漫天繁星，忽然就想着我死了，我就上天摘一颗给你。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迷糊，身边空气急剧下降，然后我看见了好多好多人冲我笑着，他们说，‘你来了，欢迎来到地狱。’他们就那么单调重复那一句话。我忽然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可是、我明明还能听到爸爸妈妈喊我啊，我明明还能听到你我身边一个劲‘杨继宇哥哥’叫着啊。我明明听到了啊，怎么会死了呢？”

“不要说了，拜托你不要说了。”汪小雨紧紧地抱着杨继宇颤抖着，“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好难过，我好难过。”

“我确是死了，我发现我可以爬起来了。然后再爬起来瞬间我看到了自己，那瞬间我竟然看到了自己绝望闭上了眼，那之前我一直看着你离开地方。但是你始终都没有来。”杨继宇‘呵呵’一笑，“你知道么？灵魂也是会痛，人都说心凉了便不会痛了，那是假。我明明感到自己灵魂也会痛啊。我明明就很痛啊，就这个位置。”杨继宇指着自己心脏位置，“它不啊、它死了啊、它消失了啊，但是它怎么还是痛呢？怎么回事呢？你知道么？”

“求求你了，拜托了。”汪小雨抽泣着，“你杀了我吧。我好难过，你杀了我吧。”

外面林晓曦和叶宇澄也是满脸泪，之前杨继宇只是对他们说自己经历过三次生死，但是并没有提起过后面这些话，当听到后面这些话时候，他们也忍不住泪流了。

“你说，心脏到底会不会死呢？”叶宇澄忽然问了一句，“到底会不会死呢？经历了那么那么多事情，它不应该早就死了么？为什么它还会痛啊？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痛根本不是你心，而是你自己。你灵魂里软弱自己。所以，不管它不，不管它有没有。痛都不是它，是你自己。那个脆弱自己。”林晓曦顺着那层玻璃坐了下来。

“我不会杀了你，所谓怨气，只不过是人世间一些想念及时断不了罢了。对爸爸妈妈、对你、对我弟弟，都有。我已经默默爸爸妈妈身边呆了将近五年时间。我暗地里照顾他们，帮他们顶住将要撞过来货车、帮他们盖好没有盖严棉被。我能做不多，但是我已经力了。我今天对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原谅你了。你可以安心活下去，我已经原谅你了。我不会再出现你梦里了。即使出现也会是美好了。你可以过好你后半生日子了。”杨继宇捧着汪小雨脸，心疼看着汪小雨红肿眼睛，然后汪小雨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阻挡着他们玻璃融化了，像水一样融化了，他们背上、脸上、全身都是那玻璃融化水。

“那些我眼泪凝聚。”杨继宇冲着林晓曦和叶宇澄走了过来，“它们化了就意味着我要离开了。”

“去那里？天堂还是？”叶宇澄不想说出地狱，叶宇澄不希望、林晓曦和汪小雨也都不希望他下去。

“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死过人之分三种。一种是坏人，他们会留地狱受苦。一种是好人，他们会再投胎。还有一种就是向我一样放不下尘世间人，我们如果被使者抓住便要处死，也就是灰飞烟灭、灰飞魄散。被抓住前放下一切便可以投胎。”杨继宇裂开嘴笑了笑，天真无邪，“其实，根本就不分地狱天堂。所谓地狱其实也就包括着天堂。”

“那，我们还能见到你么？”林晓曦问道。

“或许能见到。只不过到时你们认不出来我，我也不会记得你们。我要喝下孟婆汤，便会忘却今生一切。”杨继宇靠近叶宇澄，摸了摸他手，“我亲爱弟弟。我想告诉你是，不要错怪爸爸妈妈。他们只是没有抚养你能力。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找你，我都看眼里。我希望你不要怪他们。即使算是哥哥求你后一件事情了。答应哥哥好么？”

叶宇澄半蹲下来，额头对着杨继宇额头，“嗯。我答应你。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