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只有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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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池还是那个血池，半年前戚长征所见凝固的血液已经液化，一条条幼小的龙形血龙游弋在血池内。那日戚长征没有见到戚二星的本体龙躯，只见到那张被凝固血液凝固的小半边侧脸，不知他的龙子曾经拥有过千丈龙躯。

如今见到的龙子三丈龙躯，重新生长出来的金黄龙鳞还未曾掩盖龙躯，而那张龙脸上已经重新被细密的龙鳞掩盖，哪怕是龙的面部，那双眼睛同比其他的龙类也要显得狭长而小，小小的双眼微微眯着，像是倾斜的月牙，嘴边的两根龙须轻微摆动，还显得虚弱。

“笑得真丑。”戚长征趴在血池边上嘿嘿笑着说。

“阿……爹……帅……”

三个字断断续续的说完，戚长征挥挥手，继续笑道：“没力气就别开口，傻小子一个听老爹说。第一好好养伤，第二好好养伤，最重要的是第三条：不许胡思乱想，好好养伤。”

“好。”声音依旧虚弱，倾斜的月牙更弯了些。

戚长征取出一支雪茄叼嘴里，又取出另一支雪茄说：“阿爹好饮酒，阿爹好抽烟，酒不说，你喝过，说说烟，之前阿爹抽的烟叫卷烟，哪都有，这个叫草烟，西部特色，草烟不好听，阿爹管它叫雪茄。阿爹嘴里的这支雪茄普普通通，手里的这支雪茄非同一般，等你养好了伤阿爹陪你一起抽，再告诉你不普通在哪里。”

说着将雪茄用一个玉盒装起来，放在血池旁，接着说：“你姐融元了，随你大娘在赤炎仙阵修炼，你哥结丹了，被你老爹我惩罚，为什么要惩罚他呢，因为他笨。

老爹给你哥出了一道题……修元界中部只有通天山脉是安全的，老爹死了，所有能照顾他的亲人长辈都离开了，只有金忆、王妃和须弥在他身边，魔崽子包围了通天山脉……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老爹问你哥该怎么办。

你哥说要为阿爹报仇，这是对的，父仇必须要报，可要看准了机会才能报，冲动报仇的后果就是仇报不了，自个还送了性命。你哥就是冲动的笨蛋，不仅是他冲动，金忆王妃须弥他们，一个个同样如此，还都很仗义，为了求援突围，争着抢着为对方打掩护，争着抢着去送死，结果就被阿爹全给埋到地底，要求他们想明白了才能出来。”

戚长征说着坐起身来，叼着雪茄说：“你阿爹我呀，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眼里容不得笨蛋，特别是我的子女。你姐姐阿紫不聪明也不笨，勉强过得去，你哥一星大笨蛋一个，我很生气。你二娘辛辛苦苦生下他来，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不自量力不管不顾的要去送死那就是最大的不孝。

阿爹惩罚你哥，就是要让他明白，只有活着才能为阿爹报仇，只有活着才有杀光鲛人，杀光魔龙，杀死魔王的机会，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阿爹烟瘾犯了，不打算让你抽二手烟，嘿嘿……”戚长征笑着站起身来，“保管好阿爹留给你的雪茄，养好伤告诉阿爹一声，让阿爹放心，走了。”

戚长征说走就走，头也不回的离开血池，身后传来龙子的声音“阿爹不死”，戚长征挥挥手，并未停下脚步，大笑着道：“阿爹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该出手时坚决出手，该缩头时毫不犹豫，谁也杀不了阿爹……”

戚长征就这样走了，说了一个教育哥哥的故事给弟弟听，至始至终都是在笑着。站在一旁的九阴玄女却是红了双眼，原想对二星说上几句话，尔后告别，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轻柔的摸了摸二星的脑袋，含着泪水也走了出去。

二星呆呆看着殿门方向，那双不大的眼睛渐渐闭上，泪水溢出，呢喃的道：“二星懂，可二星比哥哥还笨……”

龙宫殿门徐徐开启，雪粒子紊乱飞散，不同时空的交融片刻方休，细密的雪粒子随风飘摇，有了规律。

殿内没有流下的泪水，在殿门开启的这一刻克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戚长征搓了搓脸，回头对九阴玄女微微一笑，大步走出，九阴玄女回头看了眼主殿那张硕大的龙椅，轻声一叹，迈开脚步。

“恭送龙父！恭送玄女！”殿门闭合之际，龙宫殿灵虚幻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遥远的肯特元山依旧处在暴风雪中，却依旧难以对那处布置有九品符阵的幽谷造成影响，洞府外特尔元老史刘轩已经不知反复过几次开启与关闭傀儡法阵的过程，这会儿再一次开启法阵，八哥傀儡蓦然升空，化为一道黑色电芒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