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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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藜的个头叶子清比矮了半个头，和八年后对比起来，现在的苏藜简直就像被缩小了的q版少女。她伸手要糖的样子更是让叶子清联想到了过年时亲戚家的那些讨要糖果的小朋友。

叶子清自从重生以来就真正没把自己当成过只有十五岁的孩子，在她心里她一直都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习惯了苏藜长大后成熟的面孔，现在再看着对方满脸胶原蛋白的小孩子模样，叶子清可耻的被萌到了。

叶子清并没有什么怪姐姐捉弄小妹妹的习惯，不过这时不知是怎么了，突然一时兴起，心里冒出想要逗弄一下苏藜的想法。

她板着脸面无表情，不露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到苏藜手心：“诺，这个给你。”

苏藜低头瞧了瞧手掌心的糖果，发现果然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没有收回手，仍旧摊放在叶子清面前，强调道：“喂喂，之前在超市门口的时候，棒棒糖明明有好几根的，怎么现在变成一根了？”

“就一根，你不要的话我就收回来了，我记得莫依依好像也喜欢吃糖，正好中午她没吃饭，我拿去送给她补充糖分吧。”叶子清这么说着，便作势要拿走苏藜手里的糖。

苏藜赶忙握紧了糖果把手背到身后：“一根也是糖，我当然要。”

说罢，撇了撇嘴角，接着就凑到叶子清旁边，毫不掩饰的抱怨了一句：“哪有把东西送人了又要回去的道理啊。”

叶子清目不斜视的盯着路面，故意装作没听见这句话，绕过苏藜顺着台阶往四楼走廊过道走。

迈步跨上最后一级台阶，她抬手向身后的苏藜挥了挥，边走边说：“走了，快点回班去拿课本，我给你讲题目。”

苏藜站在原地看着叶子清的声音消失在楼道转角。她用手指捏了捏棒棒糖的外包装，糖纸发出“擦擦”清晰地摩擦音。

苏藜撅起嘴，小声嘀咕：“什么啊，就给一个，只能看不能吃。”

她压下面孔上露出的那一丝淡淡地失落，把糖揣进校服口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回了班级。

叶子清回到班级时，孟菲正被莫依依压在她的桌子上，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在闹什么。

眼尖的孟菲瞧见她后，立马跟见了救星一样，两眼放光，大声喊道：“子清你快来过来，帮我管管莫二依，我快被她压死了！！”

叶子清走过去反坐在孟菲的位置上，她把快要掉到地上的课本往桌面中央推了推，问道：“莫依依，你有没有好一点，肚子还痛不痛？”

莫依依直起身，松开对孟菲的钳制，笑眯眯对叶子清说：“好多啦，校医说我只是着凉了，开了点药，说是多喝点热水就没问题了。”

叶子清点了点头。

孟菲整理好被莫依依弄乱的衣服，站起来和叶子清调换了位置，边说道：“开学这才二十来天，你们俩还有苏藜，就又是生病又是受伤的。要不十一放假我们一起去翠微寺里祈一下福吧。”

莫依依双手高举，对孟菲比了一个大大的叉：“不去，我们要拒绝迷信！！”

说完放下手，毫不留情的吐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就是想拉人去爬山！”

孟菲语重心长道：“身为h市人，不爬尽h山，以后你好意思去别的省旅游么？”

莫依依还是摇头：“你当我傻啊，十一放假去光排队都得等上好几个小时，那么多人，我就算不会被人给挤扁，差不多也够呛，才不跟你去遭那份罪呢！”

孟菲见她态度这么果决，只好看向叶子清，问道：“子清，放假你有没有兴趣去爬山？”

叶子清想了想，即便是上辈子她也没去过爬过h山，这倒不是因为她怕人多不想去，而是按照她的体力，估计只爬一半她就要原路返回。

于是她也干脆明了的拒绝了：“我体力太差，爬山这项运动不适合我。”

孟菲不由哀叹道：“你们居然都不去，看来我只好一个人了。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话虽这么说，可孟菲还是觉得有些遗憾，仍旧不死心的继续游说着两人。

三人正聊着，玻璃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敲了敲，叶子清抬头望去，外面的人正是苏藜。看见叶子清望过来，她便晃了晃手中的课本，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在说着什么。

尽管叶子清没学过唇语，但看见苏藜手里拿着书，也大致猜到了她要表达的意思，和莫依依两人打了声招呼，就起身出了教室门。

苏藜也不跟叶子清矫情什么，直接把手里的习题册翻开递到叶子清面前，食指点着上面用圈圈画起来的题目：“呐，还是数学题，这几种类型的题目，我都不太会。”

叶子清扫了眼，在其中挑出一道题目。她记得自己去医院探病那天给苏藜重点讲解过类似题型。

叶子清问了相关地几个知识点，看到苏藜一脸懵圈的表情，心里生出几分挫败感。因为她发现，尽管她拥有了等同于老师的知识储备量，却始终没法做到像老师那般运用自如地将知识教授给别人。

同时她也有些疑惑。后来苏藜高考的时候数学分数可是近乎于满分，没道理理解能力这么差啊。

叶子清脑子里冒出一个久违了的概念——题海战术。

仔细想想的话，到高三的时候猛写题目打题海战术确实也能提高不少分数。

应试教育里，采取题海战术是确实很有成效，但是过犹不及，从效率方面来看，写题目记题型总归有些不妥当。只有把知识理解透彻了，才算是真正的学习到了。这么一想，叶子清就更加坚定了要帮助苏藜学习的决心。

叶子清和苏藜像上次一样趴在走廊围栏上写题目。

现在还没到午自修时间，走廊里时不时有上厕所或者互相打闹嬉戏的人路过。

在苏藜第四次被噪音影响了思绪时，叶子清忍不住开口道：“要是觉得吵的话，我们就等到午休后再讲吧。”

苏藜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道：“大家都回班了，我们还站在走廊里，是不是有点太引人注目了？…而且午自修头十分钟会有老师来巡查吧。”

苏藜这么一说，原本觉得没什么的叶子清，也开始不自在起来。被人围观什么的……她稍稍偏过头，看了看苏藜的班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居然还真有那么些个人在对着她们指指点点的讨论着什么。

叶子清想到中午公告栏上贴的对燕诚他们的处罚通知，这才想起到苏藜现在正是“流言”缠身的时候。

她有些愧疚道：“那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去运动场那边这时候应该没什么人吧。”

苏藜眯着眼看了一下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说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叶子清顺口问了一句：“是要去运动场吗？”

苏藜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岔开话题说道：“子清你也有作业没写吧，把作业带上我们一起写好吗？”

叶子清觉得这个建议蛮合理的，毕竟跑来跑去挺浪费时间的，一起写作业的话苏藜要是有什么问题她还能帮着解决。稍微一考虑便点头同意了。

见她答应下来，苏藜立马合上数学习题册，随意的放在走廊栏杆上，对叶子清说：“那我回班上去拿别的作业。”说完就急急忙忙跑回了班。

怕会起风把书刮掉到楼下，叶子清把苏藜的书转移到靠近莫依依座位的窗台上，之后才回到班上收拾需要带的作业簿和课本。等她再出来时，苏藜早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你也要带课本吗？”苏藜瞧着叶子清手里的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叶子清被问的一愣：“…作业题目在书上啊。”

苏藜眉眼弯弯，说：“难道我们的书有不一样的地方吗？两个人用一本就行了。”

叶子清一想也是，便拉开窗户，把书递给莫依依，让她帮忙放回到她抽屉里。

两个人走到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叶子清准备往运动场那边去时，旁边的苏藜却伸手拉住了她。

叶子清：“……”这是什么意思？

许是看出来叶子清的疑惑，不等她开口问出来，苏藜就抢着解释道：“今天太阳太晒人了，我们去别的地方，不去操场。”

说着，便拉着叶子清的胳膊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望着面前的标志性的老教学楼，叶子清脸上写满了不解，她以为经过那次事情以后，苏藜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叶子清问：“怎么是来这里，这里不是……”

但是话说了一半她就没说了。

苏藜被叶子清这小心翼翼的态度给逗笑了。因为知道叶子清这是在她担心她，她顿时就不由自主的高兴起来，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笑着说道：“没关系啦，之前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过去式了。这里这么多现成的空教室，我们干嘛不利用？”

虽然叶子清有心想要反对，但她知道，只要是苏藜认准的事，旁人是没法改变什么的。

她看苏藜说的这么坚决，面孔上表情里的坦然和释怀也不似作伪，想了想，也就任由她了。

老教学楼二三楼的教室里虽然堆放了不少杂物，但一楼却很整洁干净。因为学校的几个社团有时会在这里开会和活动，所以不少教室的门都没上锁。

苏藜推着叶子清走到一间教室门口，指着班级门牌调侃道：“你看，这间也是高一五班。”

叶子清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耸了耸肩。她推开门挑了个靠门边的位置冲苏藜打了声招呼示意她快点过来。

苏藜看见叶子清准备直接就坐下，立马冲过来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凳子上有灰。”

叶子清闻言低头一看，板凳面上果然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她有点尴尬，道：“那个，我没注意到。”

“暑假那么长时间过去了，没人来打扫，不用想也知道有灰啊。”苏藜一边念叨着，一边拿出一包纸巾开始擦凳子。

叶子清见状，赶忙向苏藜要了几张纸，跟着一起擦桌子上的灰。

好在只需要清理两个位置，不一会儿就弄好了。两人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并排坐着本本分分的开始写作业。

人一旦把心神认真投入进某件事情，时间就会变得飞快。等她俩把作业全部写好时，只剩下半个小时午自修就要下课了。

苏藜伸展开双臂活动了下身体，兴致勃勃地对叶子清说道：“我听人说老教学楼楼顶有天台，可以看清楚学校一大半的风景，我们上去看看好不好？”

这个天台的由来叶子清倒是知道一点，而且她也去过，不过那都是上一辈子的事了。

建校初期元立高中还没有那么多钱来修缮建筑，所以就在教学楼顶特意弄了个天台，在上面来搭了两排集装箱房来堆放各种器材。后来到叶子清上高三那年，有个学生因为学习压力一时想不开就从这里跳楼了。虽然那人只是骨折了，但是校方为了杜绝这种事再次发生，就把这个天台封了起来。

叶子清记得，她那次上天台就是因为搬东西的人手不够，学校才临时召集她们高三年级的班干部过来帮忙清理东西。

她觉得天台这种地方总带着些危险和晦气，所以内心里并不想让苏藜去。

她翻弄一下手里的本子，语气故作随意地说：“还是别去了吧，我觉得学校没什么好看的风景，去了怕只会让你失望。”

苏藜并不知道这个天台在未来会发生跳楼事件，出于好奇心理她还是很想去楼顶看一看的，于是她沉吟了一会，说道：“子清你这样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去过？”

叶子清摸了摸鼻子，她不太习惯撒谎，只好含糊道：“以前是去过一次。”

叶子清从小到大的习惯，苏藜不敢说全记得，但至少也了解十分之六。

摸鼻子，既代表着叶子清在尴尬也代表着她想隐瞒。

苏藜看到叶子清摸鼻子的动作，心里立马就有了判断：叶子清确实去过天台，而且在肯定还有别的特殊的事情。不然叶子清是不会做这个动作的。

苏藜心里一动，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燕诚和叶子清一起来老教学楼找她的事情。

所以叶子清想要遮掩的事情，就是跟燕诚一起去过天台的事吗？为什么他们两个能一起去，换成她就不可以了。

苏藜觉得心里又是不满又是失落，她瘪了瘪嘴，安安静静地收拾好自己的带过来的课本。

叶子清看见她这副沮丧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她暗想，她们只是去看一看而已，应该没什么事的，再说跳楼那件事现在还没发生呢。

她这么想着，最后说服了自己。

于是她把自己的作业本重新放回到桌面，目光盯着苏藜紧握着课本书脊而微微泛白的手指指节，对苏藜说道：“去顶楼就不用带课本了，先放在这里，待会走的时候再过来拿。”

叶子清这话里的意思既别扭又隐晦，苏藜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笑着把书本搁放到桌子上，说：“我放好了，那现在就去天台吧。”

虽然她面上表现出很开心样子，但心情却不像一开始那么愉悦了。她还是希望她能成为陪叶子清去看每一处风景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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