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林子凡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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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还有爸爸呀，或者还有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啊。”

“哦！那我以后不绑架了。”昊宸认真地看着她说。

“好孩子，真乖！”水梦揉揉他的头说：“去跟老师道歉，还有跟周敏的老师道歉。”

“恩。”他拉着楚瑞向教室内跑去。刚跑到门口又回过头对水梦喊道：“妈妈，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跟你去太奶奶家。”

“恩。”水梦笑了，儿子其实很懂事，只要好好教导，绝对不会走涉黑这条路的。

水梦开车来到老宅前，看到老宅的大门的确有道缝隙，知道林奶奶一定在里边，忙停稳车子对两个孩子说：“下车吧。”

“恩。”昊宸下了车跑向宅子，推开大门后边跑边喊：“太奶奶，我来了。”

“昊宸？”坐在院子里的林奶奶看到昊宸惊喜地站了起来，抱住迎面扑过来的重孙。

“奶奶。”水梦随后跟了进来。可儿也乖巧地叫了声：“太奶奶。”

“梦儿，可儿你们来了？”林奶奶热情地招呼道：“快进屋。”

“就在外面坐吧，天气也不热。”水梦笑着扯过一条小板凳坐了下来。可儿则自己找凳子坐到了那棵“香椿树”下。

“奶奶，最近身体好吗？”

“恩，还过得去。”林奶奶摸着重孙的头看着水梦：“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呢？”

“我给子凡打过电话，才知道您在这里。”

“哦。”提到林子凡，林奶奶的眼里闪过一抹哀痛。

“奶奶，发生什么事了吗？”水梦细心地捕捉到林奶奶眼里的变化。

“哎。丽莎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林奶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两个月前她怀了子凡的孩子，这倒也是一件喜事。虽然她很不受人待见，但是至少也算是为林家再续了一枝香火。”

“很好啊。这样他们的生活也添了些乐趣。爷爷泉下有知，也必然欣慰了。”水梦笑着又道：“奶奶，既然丽莎怀了孩子，就把这套房子给了子凡吧，以后留给他们的孩子吧。”

“梦儿，这是爷爷给昊宸的，你不能随意转赠的。”林奶奶叹了口气又道：“何况，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嗯？”水梦一愣，看了看老人家又道：“流掉了吗？子凡怎么不好生照看呢？”

“作虐啊。”林奶奶看了看天又说道：“她把孩子打掉了。”

“什么？”水梦一愣。

“她有了个相好的男人，要娶她。所以，她就把孩子打掉了。”

“……”水梦大吃一惊，丽莎连自己的孩子也容不下吗？

“哎，子凡也是刚刚知道，现在正闹得厉害。子凡天天喝得酩酊大醉，班也不上了。而那女人，却出去与那个男的在一起，现在连家也不回来了。”林奶奶想到孙子的状况，有些伤感地说。

“奶奶……”水梦皱皱眉头，不知该如何安慰老人家。

“这都是他自找的，能怨谁呢。”林奶奶说着又看着她道：“你过来一定有事吧？”

“呃……我……”水梦看着林奶奶眼里的哀伤心疼地说道：“您也不要太难过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活不了几天了。”林奶奶看着她道：“是不是有事？”

“恩……”水梦想了想道：“我要带昊宸去英国了，所以在临行前过来看看奶奶。”

“去英国？”林奶奶一愣。

“恩。”

“怎么去那么远，李默那孩子安排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决定的。”

“你和他吵架了吗？”

“没有，奶奶。”

“梦儿啊，别怪奶奶多嘴，李默那孩子真的不错。奶奶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不要错过啊。”

“知道的奶奶。”水梦笑了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比谁都清楚，李默对她的爱恋。

“那就不要做出糊涂事来，以免将来后悔。”林奶奶看着她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即使他有些错处，也要想他万般的好处。人与人相处，就该这样。”

“恩，梦儿记下了。”水梦笑了笑又道：“不过，这次去英国，不能带走可儿，因为可儿要读书。所以……”

“怎么了？”

“想让奶奶去我那里住，跟可儿作个伴。”

“我这老骨头，还不是给孩子添乱吗？”林奶奶虽然嘴上拒绝着，眼神里却添了几分神彩。

“呵呵，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如果能跟可儿过去作伴，我也放心多了。”看着林奶奶，水梦知道，老人在丽莎那里过得不顺畅。

“只是……”林奶奶考虑到自己的年龄，怕会给可儿增加负担。

“奶奶不想帮梦儿照顾孩子吗？而且可儿也是您的重孙女啊。”水梦貌似很委屈地撇撇嘴。

“你这孩子，明明知道奶奶不是这意思。”林奶奶笑了。

“那您是答应了？”水梦眼睛一亮。

“恩，你放心吧，我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做饭看家还是可以的。”林奶奶忽然因为自己又老有所为而兴奋起来。

“可儿，快过来谢谢太奶奶，以后你可是有饭吃了哦。”水梦忙招呼可儿。

“谢谢太奶奶。”可儿乖巧地抱了抱老人家。

“我的重孙女越来越漂亮了。”林奶奶欣慰地拍拍可儿的肩膀。

“那奶奶，您是不是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呢？”

“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衣服都在这边。那边只有一两套。”

“哦，那您今天晚上就去我那吧。”水梦想着，不如趁这机会就把奶奶接过去，也免得她回去看到家里的状况而忧心。

“恩，行。”奶奶爽快地答应下来。估计老人家也是不想回去看孙子颓废的模样吧。

“那回房收拾几件衣服，咱们就回家吧。”水梦站起身高兴地说道。

“恩。”林奶奶异常兴奋地回到房间去收拾衣服。

水梦正准备跟进去，就听门外汽车嘎然停止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车门被重重地关上的声音，随即宅子的大门被人撞开，再细看去，林子凡已经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子凡？”水梦忙上前扶住他，将他扶到院子里的一张老藤椅上。

“梦儿？”林子凡看着水梦笑了笑。

“你喝成这个样子，怎么还开车呢？”水梦看着他埋怨道。

“死了也没人管！”林子凡说罢回头看看昊宸叫道：“儿子，过来让爸爸抱抱。”

“不！爸爸身上酒味好难闻。”昊宸噤着鼻子说。

“昊宸，过来。”水梦看着儿子道：“他是你爸爸，知道吗？”

“我爸爸只有一个。”昊宸看着妈妈，他不喜欢这个爸爸，这个爸爸当初不要他们了。

“这个也是爸爸，过来让爸爸抱抱。”水梦知道儿子恨林子凡，但是林子凡必竟是他的父亲，她不能允许儿子有这种思想。

“哦。”昊宸挪着脚走过来说：“爸爸，你以后少喝点酒，昊宸才会让你抱的。”

“儿子。”林子凡看着儿子，眼泪哗地流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他。

“爸爸。”昊宸推了推他：“你快要把我捂死了。”

“哦。”林子凡擦去脸上的泪看着他说：“儿子，爸爸的儿子。”

“恩，我是爸爸的儿子。”昊宸看着他脸上的泪，不禁伸出手去擦拭，父子天性是永远改变不了的。虽然他恨林子凡，但是骨子里最原始的亲情，使他情不自禁地因为他的泪而伤感起来。

“爸爸不哭，妈妈说男人哭就不是男子汉了。”昊宸擦着他脸上的泪，轻声劝着。

“爸爸没哭！”林子凡流着泪，笑起来。

“那为什么有眼泪呢？”昊宸边擦边对水梦说：“妈妈，爸爸哭了，是不是丽莎不要爸爸了？”

“……”水梦看着他，不知道该对这早熟的孩子说些什么。

就看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跑到水梦身边：“妈妈，我们不要去英国了。那天爷爷说，如果我们去了英国，我的爸爸也会哭的。”

“……”水梦看着儿子，他通过林子凡的哭泣，竟然能想到李默。足以见得他对李默的感情要超出林子凡很多。

“你们要去英国吗？”林子凡看着水梦道。

“恩，是的。”

“为什么？是那个男人做的决定吗？”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水梦看了看他道：“你这样喝酒也不是办法，你这样只能让自己越来越颓废，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是啊，跟我没有关系了。”林子凡抬起醉眼看着她道：“什么时候走？”

“下周五走。你找个机会和丽莎谈谈，如果她能回心转意，以后你们再要一个孩子。既然她还能怀上，以后也一定会怀上的。”水梦看着他的样子，也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不可能了。别说我不想再继续，就是想，她也不会回头了。”林子凡苦笑了一下说道：“曾经的一切有若过往云烟，几时起，我变得如此颓废！总是想，曾经不知道珍惜，不懂得把握，所以失败了。于是我想我不能再失败！结果呢，事事难料，我想维持下去，她却偏偏不让我维持。”

“你这样子，难怪她会离开你。”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有过这样子吗？”

“……”水梦承认，那时候的林子凡总是神彩飞扬，工作上也是精力充沛的。

“中国有句老话，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呵呵，我的贤妻被我搞丢了，我该如何再去寻觅啊！”林子凡的泪又流了下来。

“不要总想曾经，曾经的对与错都已经过去了。你要为以后的人生去铺设自己的路，不管妻子是否贤惠，你都要自己为自己守护生命，因为你的生命是父母的，不是你一个人想放弃就放弃的。”

“自从你走了，爹地和妈咪没给我一天好脸色。”

“那你就更应该振作起来，做出样子让爸妈欣慰。”

“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林奶奶走出来看着不争气的孙子说。

“奶奶？”林子凡看到林奶奶拿着包袱说道：“奶奶，再等会回去吧，我想和梦儿聊聊天。”

“我不回你那了。我去梦儿家里住。”林奶奶没好气地说。

“嗯？”

“我去英国后，可儿一个人在家，所以想让奶奶过去给可儿作伴。”

“哦。”林子凡应着，他看到奶奶眼里对自己的失望，以及对即将开始的生活的期待。

“你看你喝成这样子。”林奶奶厌烦地看了看他又道：“能不能开车回去啊？”

“能，刚才都开过来了。”林子凡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水梦拽住他，将他按到椅子里。对林奶奶道：“奶奶，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吗？给他弄点醒酒汤吧。这样出去，怕会出事的。”

“……梦儿。”林奶奶感动地看着水梦，这孩子的善良让人动容。

“我去看看。”水梦说罢又对林子凡道：“你先在这坐会，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这样出去，出点事，你让爸妈还有奶奶怎么活？”说罢走进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