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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覆曾将他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夏萦夕身上,也确实得偿所愿,夏萦夕最终坐上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之位,可是夏覆在朝堂中的地位又怎么能完全寄托在其身上?
夏淑兰看了夏筱筱一眼,视线停在她的脸上,“你该知道,咱们夏家到了你们这一代,已是注定无后,你爹爹如今已有些上了年纪,这么多年,来来去去并未育有一子,如今长大了的,也就你和夕儿二人,至于黎儿,如今不过是太小,”她叹了一口长气,“怕是再过些日子,再长大些,出落了,你爹爹恐怕又会想着法子将其往宫中送了。”
“呵。”夏筱筱忍不住冷笑出声,“俗话富不过三代,他一心只想着将子女往宫中送,往北宫煜的床榻上塞,但以此又能维持多久?将子女的命运断送在这深宫中,便是他一心想要的辉煌?”
夏尤黎才多大?她入宫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一个刚学会认字的小丫头,如今不过九岁不到的年纪,正是该在自己娘亲怀中撒娇的时候,便是夏筱筱当初入宫时好歹也有了十三岁,懂事也向来比别的女子早些。
夏筱筱这番已是动了怒气,他曾经恨自己不能为他谋得权利,后来便不顾她的劝阻又将夏萦夕送了进来,若说北宫煜真是个沉迷女色的昏君也就算了,不,虽然北宫煜也确实是个沉迷女色的货,但他着实不能说是个昏君。
见过哪个昏君整天没日没夜的处理国事的?
夏淑兰清楚,当初夏筱筱入宫有部分是因为段锦云,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夏覆,却只是微微蹙了眉头,“人啊,总是抵不过贪心。”
权力对于男人来说,总是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夏筱筱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杯中的清茶也见了底,“姑姑,后宫中的这些事您比我清楚太多,当初他将萦夕送进来之时我已说过,都是他的选择,夏家如何,与我再无半点关系,”她说得决绝,视线已扫过院中一片凉色,连心底也是凉的,没有一点能商量的余地,“姑姑你可能不知道,这番在宫外,我好几次险些丢了小命,回宫,不过是觉得再多的自由也抵不上我的这条命。”
这话她已经说得明白,自私也好,无情也罢,言下之意就是她并不打算为了夏家,乃至夏萦夕的事同北宫煜闹翻,她也说的是事实,在宫外的半年那种自己的命落到别人手中掌控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回来,有部分也确实是因为如今的她至少呆在宫中是安全的,北宫煜不会要了她的命。
夏筱筱走了。
头也没回的直接出了忘尘居,直到整个屋内院子都静了下来,夏淑兰的目光才从殿门口收了回来,先前的那只雀儿不知何时又飞了回来,落在她的手边,她伸出手来,在它小小的脑袋上抚摸着,眼里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既然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呢?”
话像是对鸟儿说的,但又像是重复着那句对夏筱筱说的。
夏覆曾经做的那些事已不能挽回,只是,夏筱筱和夏萦夕两人于她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若一天终有伤害,她总得伤害一个,而护住另外一个。
蔚蓝的天上偶尔飘上几朵白云,连树枝丫上的叶子也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些许绿色的光,她本不想回凌云殿去,但一路上绕了两道,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就成了各宫的茶后谈点,无一不是谈论她这突然大病一好便又爬上了北宫煜的榻,荣幸升了个贵嫔之位。
再加上方才夏淑兰说的那一番话,更是烦躁得紧,扭身还是往凌云殿的方向去了。
夏筱筱手里折了支从杂草中折出的狗尾巴草掂玩着,才往回走了没两步,抬眼就看到迎面舒长画领着身后一众的宫婢朝这边走了过来。
刚好,舒长画的视线几乎也是同时停在了她的身上,就这么停在了大道中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几分张扬,几分不屑。
好宽的大道,就被舒长画身后随了的些许个宫婢给全占了去,夏筱筱不过淡淡的扫了一眼,手里掐断草尾一小截的枯根,顺手将枯根扔了出去,目不斜视的从她身侧走过。
“哟,这不是咱们的瑾轩贵嫔吗。”
夏筱筱刚越过她走了没几步,身后一道略带了些许阴阳怪气的娇笑声就传了过来,夏筱筱纯作没听见,抬脚又要走,然而已有两名小宫婢看了舒长画的眼色,正好将她的去路给拦了下来。
“舒妃娘娘有话要说?”
夏筱筱回过头来,先前说话的不是舒长画,而是她身旁一直跟着的已白衣女子,就她刚回宫那日随在舒长画身旁话最多的那个,夏筱筱约莫还有些印象。
舒长画一扬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和讥笑,“姐姐倒是好福气,”她朝夏筱筱走了过去,莲步轻慢,又像是在一步步的打量着夏筱筱,“不过区区几日不见,便能从一介贱婢又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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