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街角边寂寞女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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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刹交织里城阁楼耸立，并排的砖道上车水马龙、衣香鬓影。

繁华的街上店铺林立如水中江鲫、人头攒动如漠中沙硕、喧吵杂闹如穿海击膜。

清晨，赤红如暮，惊蛰节前夜，于一日间铺满了寸深的白雪。

暖转寒意、春袍已经挡不住冬风，这一番春冬间的转换着实为前日的刑天城带来了一番别有的神秘之感。

初始，石道攒满了厚雪，青砖石道穿梭在其中穿梭纵横宛若条条蛰伏的妖龙，边城刑天何曾迎来如此美景，城中倒无人为此感到担忧，更多的是新奇和惊喜。

但惊蛰过后，天穹一夜变色，热云盖压，赤雾浓郁波及剑南道数千里之地，无数城民百姓这才心有惶恐，纷纷往剑南道主城聚集，以求庇护。

而刑天城内虽也受天地之变的影响，有天穹赤红之色，但于城外雪火相杂相比却还是大有不同。

至少温度的变化并没有城外表现的那么剧烈，亦没有城外洪水涛浪扑面之情景，在缓慢融化的寒雪中偶尔也会有几株嫩芽冒出。

道上，人行于上皆是一浅一深，春日冬雪，顽童在雪中打闹，少女少郎们则是跟着各派各府的公子小姐身后，为其摇旗呐喊，驱路喊人。

这个时候还有身娇体柔的狐狸被人当着坐骑，有雄壮粗犷的战熊托着马车或是一些气息沉厚的往客。

有阴冷剧毒的三头蛇妖缠绕在人的五肢之上，甚至有年迈迟缓的老龟缓缓挪动此后着自己身后的小公主..

凡其种种，不胜枚举，但无一例外都一个特点，这些都是妖且是人族捕获和交易过来的奴隶或是坐骑。

虽然因为人族和妖族的罢战交好，这等贩卖兽奴之事已经少了许多，但免不得权贵之人手段通天。

脚步匆匆，布十二一人走在刑天的大道上，偶尔看一眼芸芸众生，看一眼人之百态，他想融入其中但又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排斥，自己好像不属于这里。

哪怕再美，再繁华…

之所以这么急促也是因为刑天学院和干戚阁的主事、长老要在日落之时在干戚阁水林启明百姓。

今夜便是半年一度的临座启明。

再加上刚才不呆和尚嘱咐他在夜至之时到刑天城最繁华的地方找他，说是要给自己一个大机缘。

布十二对这个所谓的机缘是嗤之以鼻的，他现在巴不得跟不呆和尚撇清关系，哪里会去找他。

他估计不呆和尚对自己态度大变，应该是自己身上的银子不小心在慌乱中被他看到了，想坑自己。

不过他还是需要尽快赶到干戚阁将每日固定的酒水从后仓中搬至水林大厅，否则免不了一顿责罚。

马蹄浅浅，音歌阵阵，黄云瑟瑟。

缺月高起梧桐，花鸟凌烟对飞。

迟雨欲挽青风，悲荷也许故人。

归雁停筑长阁，落云轻挑枝丫。

我思故我思，何故俏郎不识我，唯有夜起发，对镜闭思，倚阁轻叹…

丝竹绕耳、鼓音回转、有佳人依栏靠阁、执着绣上金缕银图的薄扇看着来往的过客眼波流转、喉音轻开。

薄衫风过时，香风连绵、粉雪阵阵、栏杆轻摇中两者相较其柔、相比其软，一阵过后想来还是清风更胜一筹，在一阵软磨硬泡中佳人败下阵来、略感遗憾。

“少侠找工作吗？大姐姐这里挣钱很轻松的呦。”

乡醉楼旁美女结对，佳人成伍，男女是双，这里是这一带最为聚集之地，有俏丽的人儿遮蔽双眼。

布十二目不斜视的从醉楼边沿走过，却不想一名风姿犹存的女鸨将他喊住。

“这么小的年纪就眉思忧虑，行步间由坚硬之色流露，腰间还挎着刀，想来是闯荡江湖的侠义之士？不错，不错，现在有好多大姑娘都喜欢这个调调。”

风韵动人的女鸨上了年纪，眼角残存了几丝皱纹、但岁月的洗礼和精衣玉食的生活却更让她圆滑挺拔了起来。

捏肢动步间、有着不下当年初入这醉阁时的美貌和味道，她宛若无骨的瘫软在了布十二的肩膀之上，似乎是想将所有的重量都传递给他一般。

布十二一惊，这香风扑鼻，玉指临肩的阵仗哪里经历过，不由的强装着镇定，但一颗年少的心却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羞赧间看着自己手掌纹路间藏着的糙黑垢泥和洗得发白的衣服，再对比这女人如梅雪般的粉腮和华丽奢贵的绸缎。

心中的紧张之感愈发浓烈，伴随而来的是隐藏的极深的自卑和惭秽。

并且栏杆上的清风和佳人的动作着实让他面红耳赤，这可是日上三竿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