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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密尔顿率领约八万陆军,集结待运地是希腊利姆诺斯岛上的穆兹罗斯港,协约国的小舰队4月23日才离开那里启程去加利西亚半岛,这给了德国冯.桑德斯将军充足的备战时间,土耳其星月旗下的海岸炮台,旧炮已换成装配德制克虏伯大炮,大战前德国资助土耳其的步枪等陆军装备也派上了用场。汉密尔顿按照陆军元帅基钦纳勋爵的建议,把登陆地点限于半岛两边的二十英里,由现场指挥官来选择滩头阵地。
八万协约国的远征军兵分三路:第一路是法国军团,在加里波利亚洲海岸南端的库姆.卡莱登陆,这是一次临时的、牵制性的登陆。第二路大军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军团(澳新军团),规模最大,登陆地点选在加里波利半岛的爱琴海岸一片可视性良好的海滩,其后是一块平坦地带叫格巴土丘的地方。第三路大军登陆点选在了赫尔海角,这里是加利西亚半岛的制高点,可以俯瞰整个达达尼尔海峡。
协约国远征军的第一路大军登陆后,就遭遇了一场恶战。德国冯.桑德斯将军正确地猜出了这个登陆点。他早在离库姆.卡莱不远的地方,布置了两个师的兵力。因为此地处于战舰火力范围之内,很容易受到攻击。因为只是临时的、牵制性的登陆,法军在这里和土耳其守军激战了一天,就回到军舰上,开赴赫尔海角和英军会合。
赫尔海角才是汉密尔顿陆军选择的登陆重点,他在赫勒海角的海滩上安排了五处登陆点。这大大出乎了桑德斯的意料。
桑德斯本来以为,英军的目标是靠近君士坦丁堡的马尔马拉海,所以最有可能选择离此目标最近的地方登陆。这个地方就是加西利亚半岛北部海峡最窄处的布莱。如果在英国军队在布莱登陆成功,就等于到了马尔马拉海,而且还能切断在加里波利半岛上的土耳其部队与在北面的军事基地的联系。这样登陆才合乎常理。桑德斯判断汉密尔顿很有可能把大部分远征军送到布莱,所以他把土耳其最精锐的两个师兵力布置在了布莱。并把他的指挥部设置在这里。
但桑德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英国的汉密尔顿将军此前对加利西亚半岛一无所知,他根本就不知道布莱是最佳登陆地点。桑德斯的六个师兵力,有两个师布置在半岛与英军登陆相对的一边。另有三分之一的兵力靠北。剩余的两师,一个建制不全的师被派往赫勒海角,最后的一个师,被派往加利西亚半岛的中部,可以随时向加利西亚半岛上任何地点运动。
英军在赫勒海角登陆时。兵力远超过土耳其兵力,达到6:1,在5个登陆点中,只有两处遇到凶猛抵抗。在其中的一个登陆点,亨特.韦斯顿率领的二十九师军登陆后发现,他们处于难以防守的滩头阵地。陈旧的运煤船“克莱德河号”,改装成把巨大的门安装在船身的登陆艇,可容二千名士兵。当这艘船近岸时,周围都是英国运载部队的驳船,这时土耳其的克虏伯重炮开火了。运煤船的船首栽进水里,英军落水了,没有任何工业污染的海水。就像透明的水晶一样,但水很深,英军很多人不会游泳,队形整齐、身穿军服的士兵的尸体沉入水底,他们是在爬上岸时被击中或失足跌下水的。亨特.韦斯顿的军队伤亡惨重,超过了三分之一。他们还遇到了铁丝网障碍,但英军最终控制了登陆点。此后,他们坐下来休息,原地等待上级命令。
在其余3个未遇到抵抗的登陆点上。也发生了类似的荒谬事情。英军本可以轻松地向内陆进发,占领前面的制高点。甚至有时间可以迂回到土耳其守卫的背后发动攻击。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们上岸后该做什么。于是英军在登陆点等待,毫无目标地等待,浪费了宝贵的机会。
在3个登陆未受到抵抗的英国部队中,有一支英军部队在悠闲了一整天后,才在夜晚与赶来的土耳其部队相遇,双方战斗了一夜,英国人击退了土耳其人。早晨,这支英国部队感到自己所处地位不佳,回到登陆船上,开船走了。同时,与他们作战的土耳其人也撤退了。此时赫勒海角的土耳其部队有一半人伤亡,活着没有受伤的只有1000人左右了。如果英国人此时发动进攻,定能以优势兵力横扫半岛。但是,上级没有下命令,这支英国部队没有向内陆进军。相反,英国人守着海滩不动,等着兵力薄弱的土耳其人发动攻击。此时汉密尔顿坐在“伊丽莎白女王号”战舰上,完全不知道海滩战场上的实际情况,发不出命令。
第二路大军,即澳新军团的登陆几乎是一场灾难。澳新军指挥官威廉.伯德伍德将军深信夜间登陆可以避免军队遭到土耳其的炮击。伯德伍德将军指挥一部分军队在漆黑的夜晚登陆,上岸后,直到黎明时分,他们才发现:那些汉密尔顿从伦敦书店里买来的加利西亚半岛地图,竟然是不准确的。伯德伍德将军根据地图所预料的一英里海滩,事实上很窄很短,两端都是悬崖峭壁。
就在澳新军团登陆时,勇敢的穆斯塔法.凯末尔上校带着他衣着褴褛的步兵营赶到了。他一手拿着罗盘,另一手拿着地图,在听到敌人登陆的消息后便强行军向登陆点疾奔。一看到敌人的部队,他立刻带领他的士兵占领山顶。他命令士兵卧倒,步枪上膛,传话让后面的部队迅速跟进。战况令人感到异常绝望,都是近距离短兵相接,士兵进行了肉搏,双方不断投入新兵力,发动一轮接着一轮的新进攻。
凯末尔命令土耳其士兵发动一次新进攻,他的副官利卡西感到这次进攻之后,说:“别再进攻了。再打恐怕没有士兵能活着回来!”
强悍的凯末尔怒眼圆睁。擦了一下额头的血迹,拔出了腰间的毛瑟枪,对副官吼道:“混蛋!我没让你们进攻。我是让你们去死!我们死后,其他部队和其他指挥官将继续进攻。”“我是让你们去死!”这句话后来成了凯末尔的“名言”。
凯末尔的军队占领了附近的山峰。子弹像下雨一般朝澳新军团倾泻过去。在登陆的有限的区域,澳新军团12000名军人,还有牲畜、火炮和补给品乱成一团,从黎明开始战斗,双方激战持续了12个小时,死伤无数。
这支登陆的澳新军团部队,以前没有多少战斗经验,在对着土耳其军队作仰攻。困难可想而知。更无可奈的是,他们在这种多岩石的海岛地形,带的小铁锹在结实的灌木根上,根本没办法挖堑壕。他们只好拼命寻找岩洞般的洞穴隐蔽还击。
到了黄昏时刻,凯末尔的土耳其军队依旧掌握着高地。
战斗是残酷的,子弹不长眼睛。
澳大利亚军队的陆德文是一位二十岁的下士,他卧倒在一块礁石后面。
一名新西兰士兵吉尔在他的侧面卧倒,咧着嘴笑着,他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
陆德文小声用蹩脚的英语告诉他:“你遇到最激烈的战斗了!”
吉尔说:“敌人在哪个方向?”
陆德文说:“你的正前方。有一个土耳其狙击手。”
吉尔拉响了枪栓,迅速爬起来放了几枪。然后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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