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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琼月将赵郁风收拾妥当,穿好衣服,抱着就走。
“娘,我们去宫里做什么?我不洗脸刷牙了吗?”赵郁风打了哈欠,“娘,我肚子好饿啊。”
胡琼月道:“去宫里就有的吃了,曾祖母那边有点心,祖母宫里也有,你不是很喜欢吃御膳房做的点心吗。”
“嗯,我喜欢吃的。”赵郁风拦着胡琼月的脖子打量着她的脸色,“娘,您是不是生气了,是和父亲吵架了吗。”
胡琼月心头一酸,拍了拍儿子,道:“没有,娘没有生气,娘只是怕去迟了圣上会生气。”
“那我们走快点吧。”赵郁风翘着腿,“娘,我自己走吧,我自己能走的。”
胡琼月蹙眉,道:“没事,娘抱着你走的快点。”
“我可以跑啊,您不是说我跑的很快的吗。”赵郁风觉得他娘抱着他累,走的会更慢,他跑起来就快了,“娘,你放我下来吧。”
他说着话,扭来扭去的想要下来。
“别动。”胡琼月眉头一拧,冷声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娘让你不要乱动,你就乖乖不要动就好了,废话这么多。”
赵郁风吓了一跳,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睛里含着泪花。
“……殿下客气了。”外院已经听到司三葆的说话声音,虚情假意的道:“这是奴婢的职责所在,谈不上劳累不劳累。”
赵治庭道:“司公公谦虚了,东厂如今已经成了圣上的左膀右臂,事情做的多也做的妥当。你的功劳有目共睹。”
“不敢担不敢担。”司三葆说着,一抬头看到了胡琼月,就抱了抱拳,“侧妃娘娘。”
胡琼月微微颔首,走到赵治庭跟前来,赵郁风蚊子似的喊了一声,“父亲。”
“你带风儿一起去?”赵治庭凝眉,胡琼月道:“是啊,风儿一醒来就闹着要娘,这边司公公又来了,妾身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带着他一起。风儿乖的,不会闹的。”说着又看着赵郁风,“是不是风儿,你会很乖不会闹的对吧。”
赵郁风看看胡琼月点了点头。
“行啊,小公子这么可爱,圣上看着也会高兴的。”司公公道:“殿下,侧妃娘娘,请吧。”
司三葆往旁边一让,胡琼月先将儿子放在车里,自己跟着进去,随即赵治庭也上了马车,帘子一放赵治庭就看着胡琼月道:“你带着风儿做什么,他还小,什么事都不懂,回头吓着他。”
“能有什么事吓着她?”胡琼月看着赵治庭,忍了一口气,笑着道:“没事,一会儿将风儿交给母后便是。”
赵治庭看着她,忽然就想起来昨晚醉春楼的那个女子,娇俏可爱,说话时眉眼弯弯的生动有趣……胡琼月虽也有风情,可总觉得缺了一点韵致。
他胡思乱想的没有再说话,待车马到了宫门,一家三口下来,司三葆已经在宫门口候着。
路过凤梧宫时,里面的刘嬷嬷出来,笑着行了礼,道:“皇后娘娘知道小公子也进宫了,遂让奴婢来接小公子去凤梧宫里歇着,这一大早的,怕累着小公子。”
胡琼月心里发冷,打量了一眼刘嬷嬷,又看着赵治庭,就见他跟吃了哑药一样不说话,她心头一恨,使劲掐了一下赵郁风。
赵郁风不是七八个懵懂小儿,他一疼顿时红了眼睛,哽咽的喊道:“娘……”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早起来就黏着我。”胡琼月一边哄着儿子,一边笑着道:“要不,我抱在手里吧,他在我身边不会闹的。”
刘嬷嬷皱了皱眉头,看着赵郁风,这孩子自小胆子小,可要说黏胡琼月也不至于,当时为了讨好皇后娘娘,将赵郁风将宫里一住七八天,母子两人也是半点事没有。
今天倒是怪了,怎么就离不了了。
“行了。”赵治庭道:“就让她抱着吧,我在呢,要是闹了就让人送凤梧宫来。”
赵治庭开了口,刘嬷嬷自然要给面子,便应了是,笑着道:“行,那奴婢这就去回了皇后娘娘。”
刘嬷嬷一走,一行人又往前走,赵郁风小心翼翼的看着胡琼月,低声问道:“娘……我不能去祖母那里吗。”
“嗯。”胡琼月道:“不能。”
赵郁风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御书房内,赵之昂正在和赵峻说话,听到回禀就让杜公公请他们进去,司三葆则立在门口候着。
一家三口行了礼,赵之昂看见赵郁风就沉了脸,愠怒道:“将他抱来做什么。老杜,你带小公子去后殿玩去。”
“是。”杜公公上来抱赵郁风,胡琼月攥着儿子的手不散,赵郁风瘪着嘴,一张就哭了起来,道:“曾祖父,我想和娘在一起。”
赵之昂啪的一声拍了桌案,喝道:“你多大的人了,闹腾什么,夫子教你的知识都教狗肚子里去了吗。”
赵郁风吓的不轻,哇哇哭了起来。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胡琼月道:“风儿不懂事,我说说他就好了。”
赵之昂没心思和一个孩子较真,杜公公上来就强抱了赵郁风,转身就往后殿去,胡琼月欲言又止……
“治庭,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赵之昂将手里的一封奏疏交给了赵峻,由赵峻转交给赵治庭,“你仔细看看,再来告诉朕,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治庭神色莫测,看了一眼赵峻接过了奏疏,越看脸色越沉越黑,他惊的倒退了几步,震惊的盯着胡琼月。
胡琼月心头突突的跳。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这个时候只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无辜了……否则,只要知道她的身份,她活成活不成理当别论,但是决计是做不了赵治庭的侧妃了。
胡琼月将手拢在袖子里,面上看着一派平静,可交握在一起的手,却是仅仅攥着,生生掐出了血痕。
“祖父!”赵治庭噗通一声跪下来,“孙儿……孙儿不知道啊。”
赵之昂道:“你不知道……”他说着,转眸看着胡琼月,“胡氏,朕问你,你和后宋是何关系,和户隽是什么关系,和苏正行什么关系,说!”
胡琼月抬头,只听到耳边咚的一声响,像是什么倒塌了,眼前灰蒙蒙的烟尘四起。
“我……”胡琼月噎了一下,赵之昂指了赵治庭掉在地上的奏疏,“你自己看看。”
胡琼月不敢去看,攥着拳头跪在原地。
“你说话啊。”赵治庭脸色铁青,回头盯着她,“你告诉祖父,这奏疏上说的事都是莫须有的,都是假的,你快说啊。”
胡琼月又看着赵治庭,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赵之昂,回道:“是!我本名户琼月,我的母亲乃苏正行的亲妹妹,我亦是青月郡主。”
赵治庭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喃喃的道:“你……你骗我。”
“倒是干脆。”赵之昂似笑非笑道:“好一个青月郡主。你和苏婉如一个在外,一个在内,是打算来找朕报灭门之仇的吗。”
胡琼月立刻摇头,“圣上,您是天子,是天命所定,妾身没有半点不服。更何况,您于我而言不但没有仇,还有恩啊。”
“嗯?”赵之昂失笑,问道:“什么恩?”
胡琼月膝行了几步,道:“我在后宋根本没有地位,虽是郡主,却是连猪狗不如。所以,当年您一统天下,最高兴的是妾身啊。”
“后宋无能,苏正行根本不配做君主,这天下注定是您的,您是众望所归。”
“至于妾身和殿下,真的只是巧合。妾身钦慕天下才情人品才倾心于他,和他是谁根本没有关系。更何况……”她看着赵治庭,满目神情,“妾身但年和殿下相爱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圣上明鉴啊。”
“明鉴,朕是要明鉴。”赵之昂不是赵治庭,要听她的儿女情长,“你只要告诉朕,你留在治庭身边,到底什么目的。”
胡琼月摇着头,“妾身只是因为爱殿下,才想和他长相厮守,别的想法一概没有啊。”
“治庭。”赵之昂道:“你说,如何处理。”
胡琼月眼睛一亮,看着赵治庭,满目的期待。
赵治庭看也不看他,跪在地上磕头,回道:“祖父,孙儿不知道,一切全凭您做主。”
“殿下!”胡琼月大喊一声。
赵治庭回头看着她,难道:“胡氏……不对,户氏,你骗我至此,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后宋的郡主,你的身份可真够高的啊,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殿下。我的身份就这么重要吗。”胡琼月膝行去他身边,想要抓他的手,可被赵治庭甩开,她只得去抓着他的衣袖,“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越不过这一点并不存在的仇恨,和无关紧要的身份障碍吗。”
“无关紧要?”赵治庭道:“什么是无关紧要?你骗我也是无关紧要?这么多年,你瞒的我死死的,一点没有和我说,你害的我差点身败名裂,差点……”差点被圣上怀疑。
“殿下。”胡琼月还要再说,赵治庭一把将她推开,猛然站了起来,道:“祖父,这个女人,任由您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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