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小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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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重黎捂着脸，摸了再摸，简直要飙出泪来。

当然，很遗憾，他现在的状态十分干燥，要想从眼睛中分泌出水分，实在有些困难。

包紫暄瞪着姜重黎，满眼警惕，但最初的震惊过后，他开始注意到了其它的东西。这个怪物穿着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好像……

姜重黎摸完脸，沮丧不已，转动头部四下查看，想找个水坑或者别的能反光的东西，来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尊容。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幻想着自己能比电影里的木乃伊好看些，虽然干了瘪了，皱皱巴巴，但说不定是沙皮狗的那种皱法，丑萌丑萌的。

眼看着怪物在那里傻乎乎的瞎折腾，包紫暄皱起眉，谨慎地靠近了些，“怪物，问你话呢，你把姜重黎怎么了，为什么穿着他的衣服？”

姜重黎呆呆看了看包紫暄，张张嘴，发出了委屈的咕哝声。

包紫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什么意思？”

“嘎。”姜重黎说。

“你不能说话？”

“嘎……”姜重黎点了点头。

“那，你会写字吗？”包紫暄问。

姜重黎一呆，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发出了好像敲打在木头上的声音。元精匮乏之后，他好像连脑浆都干了，这种事情竟然都没有想到。

写字，对啊，完全可以写的嘛。

姜重黎伸出腐竹一样的手指，在地上划拉：我是姜重黎。

包紫暄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他多少也在猜测着这种可能性，没想到，竟然成真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姜重黎仰头看着男人，不回答他。

包紫暄扔掉树枝，有些艰难地挪动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姜重黎身旁，“可别告诉我，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姜重黎转动呆愣愣的眼珠，看了看他，轻轻嘎了一声。

包紫暄用力闭了闭眼，沉重一叹，“明明说了要保护你，现在却反而被你保护了，还累得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嘎……”姜重黎小心翼翼伸出手爪子，看包紫暄没有打他的意思，就大着胆子，轻轻将爪子放到包紫暄的头上，笨拙地摸了一下。

就算他变成了僵尸，看到包包难过，也仍然会竭尽所能地安慰。

包紫暄碰了碰他的爪子，用很轻的力道，将爪子握在手中，捧到眼前仔细地看，“会疼吗？”

“嘎。”姜重黎摇头。

包紫暄摸了摸爪子，又轻轻捏捏，“触觉呢，能感到我在捏你吗？”

“嘎。”姜重黎点点头。

“试着活动一下，握拳。”

姜重黎努力伸缩手爪，但很明显的，爪子完全不如手指灵活，他瘪了瘪皱巴巴的嘴，委屈地咕哝。

“别急，也不要害怕，我一定想办法，帮……帮你……”包紫暄叫姜重黎别急，自己却急了起来，气息瞬间有些不稳，胸腔剧烈起伏着，好像一个漏气的大风箱一样。

“嘎嘎！”姜重黎焦急起来，倾身过去，笨拙地给他顺背。

包紫暄的伴灵的确出世了，但这只是给了他在迷雾森林中活下去的可能性而已，并不会治愈他本身的沉重伤势。

医院，要去医院！

姜重黎在地上这样划拉，他的身体太不灵活，字写得歪歪扭扭，狗爬的都比他写的好看，但起码的意思还是可以懂的。

包紫暄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惨然笑笑，“本来，还以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回肯定要交代了，没想到，竟然硬生生拖到现在还没有咽气，也好，就奋力求生吧，死在求生的过程中，总算是有骨气的。”

“嘎！”姜重黎急了，爪子托起包紫暄的脸，又把脑袋伸过去，让他看自己的脸。

包紫暄的瞳孔中，映出了他小小的影像，想不看他皱巴巴的皮肤和木呆呆的大眼都不成。

包紫暄看着这张丑丑的脸，半晌，露出了一个微笑。

“是啊，你都这样了，也还没有放弃希望，我怎么能先说起丧气话呢，再说，我要是死了，你可怎么办，我绝对不能将你一个人扔在森林里，还是这么个外形，万一有人发现了你，也只会将你当成怪物打杀……不行，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我们走。”

包紫暄咬紧牙关，站了起来，姜重黎也忙忙爬起来，僵硬地扶住他，半拖半抱地将人往一个方向带。

“要走这边？”包紫暄问。

“嘎？”姜重黎疑惑地看着他，你想走哪边？

包紫暄皱起眉头，“我不知道……这个森林的蓝雾太古怪了，根本分不出方向，但是我就是觉得你走的方向是未知的，不是我熟悉的任何地方。”

的确，包紫暄从未到过雪梨，他的伴灵也就无法为他指引方向。

姜重黎去看小笼包，发现它爬在蛋壳边缘，疑惑地左右摇晃大脑袋，小小的眼睛中全是迷茫。

“嘎？”包包你在想什么，你要去哪里啊？

“我……想回首都吧，完善的医疗设施，组织里就有。”包紫暄道。

“嘎。”应该不可能从这里走回首都的，这边毕竟是外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