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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每每想起周七斗说话时,眼中流露出的自信和坚定,朱炜彤就不免自惭形秽。
十五年了,起初的五年,她随着母亲在屈辱中苟且偷生,后边的十年,她承受了比之更残酷的屈辱。
她总以为自己的不幸是特例,总觉得这样悲惨的命运,换做是谁,都会跟她一样。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抵抗得了开宗境丹师?
十年烟萝香之毒,单是听听,都会令人胆寒吧?
周七斗的出现,唤醒了她心中未泯的自尊,她开始抗争。烟萝香的威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她并未成功。以至于在听到百谷出关后,她很顺从地来陪酒了。
十年来,百谷何时主动要求她穿上衣服,不都是恨不得她光着身子曲意逢迎,去满足他那畸形的恶心癖好吗?
穿好衣服的时候,她也做好了决定,一定要问问周七斗怎么样了。
虽然她预感周七斗的下场多半不会好,但总归要有个答案才是。
或许在她的心中,还留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吧。
但没等他开口,“百谷”就直视她的眼神道:“我知道你一直暗中翻看我的医书,怎么样,有什么心得?”
“啊?”朱炜彤诧异万分。
“你手臂上的伤,是烟萝香发作的时候留下的吧?”
朱炜彤闻言,当即一颤,想到即将面临的折磨,她脸色渐渐由嫣红变为煞白。
这些日子,烟萝香的折磨已经快要击毁她最后的心理防线了,如果百谷继续断她的药,那……
“求、求师傅饶了我,我、我不敢了……”
朱炜彤说出这句话后,眼泪奔涌而出,她感觉好不容易捡起来的自尊,又一次血淋淋地被摔碎在地上。
随后,她颤抖着,慢慢弯下膝盖,“罢了罢了,这就是命运,命运的安排,是任何人都无法反抗的……”
“你这是做什么,坐下,为师有话要问你。”
“啊?”
朱炜彤瞪大了眼睛,完全摸不清状况,她抬头看了一眼百谷,在那双充满污浊的眼睛中,她找到了一抹熟悉的光亮。
她木讷地坐回到床边,双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摆放才合适。
“烟萝香的毒,我也想办法,在完全解除之前,我还是会提供给你,不过用量会渐渐减轻。”
不等朱炜彤露出惊喜的神色,周七斗接着道:“还是那个问题,如果你想学医道,我可以教你,你可愿意?”
“我、我愿意!我愿意!”
朱炜彤忽然站了起来,小鸡啄米一般,把脖子都快摇断了。
“那小子的窃心虫,我已经帮他解了,关于你的事情,也是受他所托。这些都是秘密,不要对旁人提起。”
朱炜彤仍然有些懵,对她来说,一切都像在梦中一般。
即便觉得有些不真实,即便不想在百谷面前流露真实的情绪,但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周七斗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见到。
就如同,一株生长在山洞中的名贵花草,忽然有一天汲取到了阳光,便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昂首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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