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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十一月中旬,天气难得放晴,阳光温热,透着股舒服的暖意。临近午时,余氏带着俩个小的正要进厨房张罗午饭,季歌见阳光好,便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动。自满了三个月后,不仅吃的多了,人也懒散了,还比较嗜睡,肚子的变化特别明显,一日大过一日。余氏乐呵呵的说,这是好事儿,证明孩子长的快。
慢慢悠悠的走了十几圈,有些微微发热,季歌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想着进厨房看看。却在这时,听见门外响起声音。
“余婶,刘姐。”
阿河他们过来了。季歌想着,转身打开了大门,眼里露出柔和的笑。“小安,阿河阿水你们过来了。”顿了顿,看着阿河手里拎的鱼。“在河里抓的?”
“对。上午钓到的,正好拿着过来蹭饭,没有来迟罢?”阿河嘻皮笑脸的问。
走在最后的柳安关紧了大门,对上季歌的视线,抿着嘴笑了笑。“刘姐。”
余氏在厨房里听见动静,走到门口笑着打趣。“来迟了。我们饭都煮上了,怎地不早点过来?”
“钓着鱼了才能过来啊。”阿水大声应着。
季歌忍俊不禁。“赶情你们一个上午就钓了两条鱼啊?”
“阿河哥阿水哥小安哥,你们过来啦。”三朵的声音特别兴奋。有故事可听喽!
阿河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两串烤麻雀。“喊的这么甜,来,这是奖给你俩的,快吃,都有些凉了。”
“阿桃,有烤麻雀吃了,阿桃。”三朵喜笑颜开的接过两串烤麻雀,蹬蹬蹬的跑进了厨房。
季歌随口念叨了句。“钱该攒在手里,别总是买东买西。”自个都过的艰难,有顿没顿,隔三差五的过来,却不会空着手,零零碎碎总会带点儿。
“大郎媳妇说的对,你俩年岁也不小了,该攒着些将来好讨媳妇。”余氏探出脑袋接了句。
阿水一听这话就乐了。“余婶,我们是乞丐,哪个姑娘愿意当乞丐婆啊。”
“净说胡话!”余氏虎着脸骂了句。“多好的小伙子,出息点。”
阿河扬着声问。“家里的面粉快没了吧?我磨点麦子去,玉米要不要磨点儿?”
柳安没有进堂屋,直接去了杂物间的石磨旁等着。
“都磨点罢,一会烙饼给你们吃。”饭不够,烙饼也是好的,余氏知道这三孩子比起吃饭更爱吃烙饼,她烙厚一些,再剁点蘑菇肉酱。
阿水和柳安在杂物间里磨着面粉,阿河就在屋前屋后的检查着门窗。“屋顶要不要拾掇一下?有没有觉的漏风漏雨的?”
“都好,就是堂屋那门,你瞅瞅看哪里出问题了,有点儿咯吱声,听着不太利索。”余氏嘀咕了句。
“嗳。我看看去。”阿河从院后走到了堂屋前。
季歌泡了三杯热腾腾的茶放在桌子上,等着他们三忙完了,茶也就不烫嘴了。
很快,厨房里飘起了浓浓的香味,阿水和柳安各端着一只盆进了厨房,熟门熟路的把面粉和玉米粉倒进了坛子里。
“桌上有茶。”季歌指了指木桌。
阿水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水。“刘姐,我们上午去葫芦巷了,三郎读书可认真了,卫小夫子问什么他都能回答出来。”顿了顿,又说。“我们偷偷的看了会,没打忧到里面的人。”
“三郎教的那几个字,你学会了没?”季歌笑着问,调侃的道。“回头三郎问你,你答不出来,别又被打了手心。”
一听这话阿水就打了个哆嗦,嗅了两下。“好香啊!光闻着香就好饿。”
“那门整好了。”阿河走进厨房,打了盆水,净了手。
余氏眉开眼笑的道。“那成,摆碗筷吃饭罢。给你们烙了一叠饼,还做了碗蘑菇肉酱,可劲的吃,够着呢。”
“说戏文。”三朵笑的眉眼弯弯,漂亮的杏仁眼亮亮的看着阿河。
阿河喝了口水,把三杯茶移到了矮柜上,搬着桌子搁屋中间。“行,讲戏文。这几天又听了桩好玩的。”
今个饭桌格外的热闹欢喜,阿河说的是城北的富家公子在青楼里出的一桩丑事,对当事人来说是丑事,对他们平民百姓来说,却是件乐事儿,这些天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事。
饭后,阿河他们仨人没留多久就准备走了。
三朵听故事听的正起劲呢,有点儿不舍,眼巴巴的盯着阿河。
“下回有好玩的事再讲给你听,还给你带冰糖葫芦。”阿河眼里堆着柔柔的笑,亲切的如同一个邻家大哥哥般,周身的痞气收敛的干干净净,很显温和。
三朵眼睛顿时就亮了。“烤地瓜,阿桃喜欢吃。”
“都带。”阿河麻利的应了,伸手摸了摸三朵的发顶。“进去吧,我记得过两天你们要到林氏绣坊交络子吧,到时候带你们去玩。”
“好好好。”三朵高兴的直接蹦起来了,拉着阿桃的手,一个劲的笑着,比悬挂天空的太阳还要明媚好看。
阿河的情绪被感染了,带着一脸的笑,和阿河柳安离开了猫儿胡同。
“大嫂,余婶,阿河哥说带我们逛街。”三朵颠颠儿的跑进了堂屋,阿桃关好大门紧跟在后面。
余氏和季歌正在说事呢,听着三朵的话,俩人对视一眼。季歌问。“什么时候啊?”
“后天。”三朵应着,开开心心的坐到了竹塌上。
“会跟你说声的,阿河做事老道周全。”余氏在旁边说着,又道。“你看,我刚刚的提意怎么样?”
季歌想了想。“还得问问阿河阿水怎么想的。”
她俩刚说的就是,大郎他们得来年才能回来,天寒地冻的,小杨胡同的院落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阿河阿水进去住着,度过这个寒冬。另一个原因则是,这屋子得住着人才成,隔一段不住人,少了人气,再住进去就显冷清了,总觉的哪儿都别扭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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