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交织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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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走在空旷无人的生活区主街右侧人行道上，他路过麟这住的医务所，表情十分犹豫，比起麟，他自己反而更加迷茫，想起了第一次与麟相遇的场景，在那座死寂的小镇中，满地的鲜血，却不见尸体，躲在后山林中，湖畔边，仰望星空，低头探月，想着一世又一世的记忆，已不知经受了多少轮回。

‘这次，我又要空守一世了么···’

黑夜上空的点点星尘，就像是一双双眼睛，无时不刻的监视着他一举一动，这是注定被封印的种族，也是注定被制裁的一群人。

‘我一直都在这里，而你又在哪呢，尼古拉斯···’

混沌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死寂，在早已死去的小镇，一盏明灯照亮山头，漫空中弥散着火药的气息，一把雄浑烈焰正在燃烧，漫延，将黑夜点亮，将星星草原化为火海，所有的人类都等待着此刻，将头顶的乌云散去，将神明扯下人间，大地的主人不是他们，我们是时候夺回主权。

然而，一切并非最初的幻想，我接受了百世轮回之苦，只为等待你我君臣再次相遇，可您为何却不见了踪影，留我一人来拯救万物苍生，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还是您对我的试炼，我没有权利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即使那个人是世间选出的救世主，即使那个人可以让您如梦一场，我也不忍心用他的一生，来换你我之间的梦想。

‘我们与神抗衡，不就是为了摆脱命运么？然而现在又让我拿别人的命运做交换，我办不到，我宁愿忘却此世，继续轮回千百···’

您的那一句“交给你了。”使我迷茫，您知道我一向最讨厌做决定，选择只会让我后悔，让我遗憾，世间没有两全，只有得舍，我曾问过您，如果有一天要用我的性命换取天下苍生，你会怎么选，您告诉我您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苍生，对你来说，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可换做是我，也许永远也给不出答案，在临死前，我知道您面临着什么，我也知道您舍弃了什么，你的一生都献给了人类，可你本就不该属于这里，只因你爱上了人类的女孩。

‘上一世，您为了心爱的女人选择众苍，最后却不得不亲手断送所爱之人，这一世，我又怎忍心看你再一次失去爱情···’

‘麟是个好孩子，有骨气，有担当，很像你，也很像当初的我们，可他的心中没有天下，这是你我都无法决定和改变的事实，他有撕裂山海的魄力，却一心想过平凡的生活，我不能强求，他用来看丽塔莎的眼神，和您当初看洛娜时的一模一样，那是真爱，他们是这世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但却要因千年前的一场战争，一场本属于我们之间的战争，被卷入时间的漩涡，推向了时代的浪尖，如果没有契约，这一切的不幸都不会存在，或许是我们做错了，我们不该将自己的遗憾，让这些孩子去承担，这对他们来说他太过不公，这与神明去安排命运有什么区别，人的一生，究竟是基于天命，还是基于选择···’

無坐在生活区中央的钟楼顶上，这是要塞里最高的建筑物，可俯视整个帕瓦尔，这座由契约者组建而成的军事要塞，表面看上去，是无比的宏伟，可坐在这里，内心却无比的悲凉，此时，要知道有多少人的命运，在为自己当年做出的抉择买单，每一个身负契约的使者，都本应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理想，可偏偏要让命运来安排一切，所有的源头，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

麟一下午都没有吃饭，一直待在房间，哪也没去，他坐在床头，眼睛一直盯着無走时留下的纸条，一刻都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