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契约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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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洞的意外崩塌着实没有令云漾想到，但赫连云的舍身相救更令她意外至极。

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只不过相识才两个月，而且，还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看，为了这样一个态度恶劣的女孩，你，值得吗？

云漾雪亮的眸子里因为暗含雾气更显明亮，绷紧的小嘴此刻有些发紫，脸色苍白如雪，手掌似乎失去了知觉般，任由鲜血向外溢着，那不断重复的动作昭示了她此刻的呆愣与木然。

碎裂的冰块混杂着巨石挡住了她前进的道路，她挪一挪身子从另一边重新开始挖。

最先开始营救的洛雪在挖石的空档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主人，却发现小主人此刻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好似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和沉稳，整个人如同木头，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那搬石的动作。

洛雪停了下来，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小主人，停顿了片刻后，忽然跑向云漾那边，来到她腿下，糯糯地轻叫了两声，然后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身子蹭着云漾的小腿。

软软的触觉令云漾的动作一滞，低头看向脚下，发现洛雪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底饱含关切与担忧。

“嗷呜。”洛雪发现云漾低头看它，于是再次轻叫了一声，毛茸茸的身子向云漾的身边更近了近。

云漾垂头看向洛雪，冰蕊石入手的喜悦只不过几个呼吸，竟然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云漾闭上了眼睛，在睁开时，眼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慌乱，好似面前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般，语气平淡地说道：“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云漾像是对洛雪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但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

“嗯，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小小年纪修为便那般高，定然不会有事的。”

“他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所以他的命本该就是我的，若是我不同意，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洛雪，你说是不是？”

虽然云漾看似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洛雪通过契约还是感受到了小主人内心的慌张和悲伤，它的脑袋本就简单，对于云漾接连提出的问题它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将自己毛茸茸的小身子靠的云漾更近了一些。

云漾没有理会洛雪是否给予回应，只是自己兀自说着，然后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地将阻碍她救援的，那比她身躯还要庞大数倍的冰块搬离到另一个地方。

这种感觉好似挖心挖肺，就像当初看到父亲被人强行掳走那样，不，或者比那时还要痛一些，至少父亲可以通过灵魂锁迹还能知晓是否还活着，但是，他呢？偌大的冰洞骤然塌陷，眨眼间山崩地裂，即便他的修为高到自己无法猜测和企及地步，但面对这般对于她来说如灭世般的灾难，他能躲得过去吗？换做是她，定然是避无可避的。所以，他才将自己率先扔了出来吗？

他是不是有些太残忍？让自己再次看着至亲消失于眼前？……至亲？难道自己的心痛竟是来源于这般？只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将他当做了至亲之人？云漾手下的动作突然一滞，为自己的这般想法明显感觉到怪异？什么时候？在第一次施针救人，便被他趁机将自己契约的时候？